略過洪天苦思冥想,以求復仇計謀不表。
此時,云煙島上,卻是一派熱鬧景象。
只見得:
旌旗招展,人頭攢動。
旌旗招展,絢爛似彩鳳飛舞;人頭攢動,烏泱如蟻群奔騰;仙聲鼎沸,嘈雜若鼓瑟喧天;靈光爭輝,紫煙紅霞掩碧天;寶華齊放,銀芒金氣沖日月。
無數來自各方地界的地仙道練氣士,齊聚云煙島之巔,拜賀天仙出關之喜!
崖邊仙宮內,一道纏繞無盡道韻的朦朧身影,倚臥云床。
兩側各有天女侍立,一個喂果,一個送酒。
好不逍遙。
云床下首,有九位灰衣道者靜立。
那模糊身影也不動作,只顧吃果品酒,好半晌才伸了個懶腰,揮退兩側侍女,起身對著下首九仙道:
“諸位,吾畢竟分屬天仙,不可過多干涉地仙道之事,否則卻是不好向五莊觀交代。
爾等且去,將他們都打發了事。”
為首仙人恭敬問道:“我主,那些賀禮是否要收?”
天仙不屑嗤笑道:“就這些個賊頭鼠腦之輩,便就是有甚靈物傍身,也不可能拿來供我。
此番所送,定都是些難入法眼的材料,何必收來占地方。”
“我主英明。我等這就去轟他們走?!?p> 待得九仙退去,天仙再次斜臥云床,享受侍女的貼身服侍。
良久,他瞇眼輕道:“霞沂,你明日往潛星島一趟,吾有書信一封,須送至潛星真人手?!?p> 潛星真人,同為天仙大能。
不過,其不擅戰斗,唯獨喜好鉆研丹道。
云煙島天仙下書給對方,便是有求對方。
紫極玉靈丹玄妙至極,可非是誰人都能煉制的。
右側侍女心中明了,趕緊行禮應道:“尊吾主天旨,霞沂這就去收拾行囊,只等明晨出發?!?p> “唔,去吧!”
霞沂退去,左側侍女問道:“吾主,可還要再用些瓜果?”
天仙打了個哈欠,口中呢喃道:“且自去修煉,吾歇息片刻?!?p> 哪知剛睡下不久,就見九仙歸來,稟報已將來朝賀的地仙盡數驅離。
天仙只是不耐的揮了揮手,便又自顧自的睡去。
九仙也是知趣,趕緊行禮退下,不敢驚擾主人美夢。
時光飛逝,轉眼便旬月已過。
這日,云煙島天仙睡到飽足,睜開迷蒙雙眼,向侍立在側的侍女道:“霧沂,怎的霞沂還未歸來?”
正常情況下,最多二十四五天,自己坐下侍女便能于兩地間打個來回。
超個一兩天倒還正常。
可如今五天已過,情況似是有些不太對??!
霧沂皺眉回道:“吾主,三天前我就發過信息,可一直未見姐姐回信?!?p> 天仙聞言,立改睡眼惺忪模樣,渾身道韻強烈波動,而后運轉仙力開始掐算。
過了片刻,他散去法力,冷哼道:“哼,何方孽障,竟敢綁了吾之侍女,當真是取死有道?!?p> 話音未落,他已是激射而出,駕云向北方去了。
只留霧沂一人,面色驚變下不知該如何處置。
耽擱片刻,她才躍下云床,同樣駕了云朵,去尋九位地仙去了。
卻說十數日前。
洪天藏身于云煙島北方十萬里處,準備于此布下大陣,隨后尋機引那天仙入甕。
也不知是天數使然,還是洪天氣運旺盛。
他那陣法方才布置妥當,就見一位仙子,駕著云朵自北而來,往云煙島方向飛馳。
洪天當即心神一動,換上笑臉駕著遁光迎上前去,阻住仙子路途,行禮問道:“驚擾仙子,還望寬恕,貧道稽首。
不知當面的,可是云煙島天仙門下?”
莫名受阻,霞沂雖有不悅,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只是冷面回道:“你這練氣士還算知禮。
不錯,吾正出自云煙島,乃吾主侍女。
你又是何方來的?何故阻我去路?”
洪天立時大喜。
當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今日有幸攔住這侍女,卻能省自己不少功夫。
念及此處,洪天面色不變,從懷中掏出一只尺許白玉瓶,輕笑道:“貧道有一重寶,想獻給天仙,還請尊上看我展示。”
霞沂仙子心下了然,直將洪天當做獻寶恭賀不成的地仙門人。
剛轉過念頭,她便被白玉瓶吸引住心神。
不由自主驚嘆道:“道韻渾厚,仙光璀璨,外道圓滿,內蘊靈秀。
此物,此物竟是金仙至寶!”
好個沒見識的丫鬟!
竟將太乙仙寶一元重水瓶,當做金仙寶。
洪天心下恥笑,手中動作卻是不慢。
只見他運轉法力,催動玉瓶,立刻便有無盡仙光流轉,道韻驚世。
而后,一滴晶瑩水珠脫了瓶口,朝兀自呆愣的霞沂仙子飛去。
那水珠上真意流轉,似能見仙神詠嘆,剛一出現,便壓得虛空震顫,萬靈俯伏。
水珠為洪天所控,迎風便長,化作一團水球,將仍不知陷于何樣夢境的霞沂仙子,牢牢鎮壓其中,動彈不得。
一滴水,便是億萬斤重。
莫說區區化仙境修士,便是地仙后期強者來了,也不見得能夠掙脫。
洪天見制住敵人,也不耽擱,卷了水球便駕云騰空,向布置在荒島上的陣法而去。
他堅信,那天仙,或其其他門人,定會出來尋人。
洪荒世界,但凡有些實力的,都將面皮看的大過天。
一言不合直接收了對方門人,便是赤裸裸的打臉。
只等那天仙知曉,便絕對會來尋人。
屆時,便是復仇之時!
待歸了荒島,洪天也不著急,只是閉目修煉。
至于那倒霉侍女,呵呵,且就關著吧!
不知多久,洪天睜開星眸,目中厲色一閃,恨聲道:“來了!”
話音剛落,便聽一道震世道音響徹寰宇:“哪里來的鼠輩,也敢觸吾鄔覭子虎須!”
許是不愿傷了自家侍女,鄔覭子只是傳音天地,卻并未攻擊。
洪天早知如此,也不著忙,慢吞吞的起身,從囊中掏出一支陣旗。
而后一口法力噴出,將陣旗激活后猛地插在腳邊地面。
不見天變,不見地動,只有一抹黃霞自虛無生成,將方圓萬里盡數籠罩其中。
同時,洪天口中呼喝道:“鄔覭天仙,既入我陣,生死不由天!”
鄔覭子面色不變,冷笑道:“憑你區區化仙境,怎敢如此狂言,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況且,你是當吾沒甚見識還是怎地?用個隱蹤藏跡的陣法,便就想對付吾?”
洪天可不管他說什么,只是邁步出了荒島,腳踩虛空迎向鄔覭子:“鄔覭天仙,貧道玉虛闡教門下,今來尋你,只為了結落雷宗滅門因果?!?p> 玉虛闡教!
此四字,如同重錘擊水,讓鄔覭子心湖頓起狂瀾。
自己明明了解過,那落雷宗祖師不過在紫陽洞外聽了幾年雷法,與闡教雖有瓜葛,但并不多深。
怎生會有闡教弟子親來復仇?
洪天等的便是此時。
見得鄔覭子發懵,他二話不說,便就化出應龍法身,向敵攻去。
只見得:
蛇頸鹿角靈魚鱗,鷹爪牛耳羽翼豐。
龍尾輕搖萬水生,雙翼猛揮風云驚。
偉岸身形壓天地,先天神名鎮眾生。
隱匿蹤跡只為此,應龍法身顯神通。
有應龍法身相助,洪天何懼之有!
龍尾卷水,羽翼生風,先天四象他就占據兩種。
一時間,陣內萬里天地盡化水風,無以計數的水刀風刃,以鋪天蓋地之勢,碾向鄔覭天仙。
洪天出手就是全力,一點也不曾留手。
鄔覭子見狀,再不敢走神,甚至心中惡念勃發,怒吼道:“今日莫說你是闡教傳人,便是道祖親傳,也要教你命喪于此。”
卻是性命攸關,鄔覭子哪還顧得上敵人身份!
至于應龍之軀,在他眼中,不過是術法幻化,并不曾過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