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旭日宗已經(jīng)飛升的陰陽尊者,小子竟敢如此無禮!”
正在顧青魚沉浸于畫中人風(fēng)采時,一道凄冷女聲傳入腦海。
顧青魚瞬間清醒,衣服直接被冷汗打透。
心里平白出現(xiàn)一股恐懼,但并非因為高掛的祖師畫像,而是身后漸近的腳步聲。
“未見其人,僅聞其聲,我怎就害怕至此?”
顧青魚無法接受自己此時的懦弱。
“不,不行!”
緊咬牙關(guān),摁住戰(zhàn)栗的雙腿,兩眼已經(jīng)滿是血絲!
顧青魚就這樣,強迫自己一點點轉(zhuǎn)過頭去。
就算身死,他也不想如此窩囊。
而且他清楚,這是在旭日宗,按理沒人會來傷害他一個新晉弟子。
脖子如上了發(fā)條,“嘎登嘎登”地轉(zhuǎn)過,顧青魚終于看清身后的女人。
一頭長發(fā)如瀑,兩彎細(xì)長娥眉。
“世間怎有人嫵媚至此?”
那女人突地抿嘴一笑,如朝陽升起,整個世界都明亮起來。
顧青魚心中的恐懼瞬間消失不見。
“我美嗎?”女子突然開口。
“美,未見過有比你更美的。”顧青魚由衷贊嘆。
“那你愿意娶我嗎?”
“天下的男人都愿意娶你。”
女子輕昂下巴,笑意更甚,卻聽顧青魚接著說道:
“只是我不可娶你。”
“哦?有意思。”女子瞪大些眼睛,笑意散去。
一切嫵媚煙消云散,此時的她冷的讓人心顫。
“看來高覺和陽明為我找了個好徒弟呀。”
顧青魚心一動,立刻下拜,問道:
“閣下可是玄青子前輩?再下顧青魚,預(yù)拜仙長為師!”
誰料女子搖了搖頭。
“我不是你師傅,玄青子正在閉關(guān)。你可以……叫我?guī)熌福瑢Γ新晭熌竵砺犅牎!?p> “青魚不敢,玄青子前輩尚未同意收我為徒。”
女子往前走了幾步,伸手抬起顧青魚的頭。
“我說收了就收了,快叫聲師母聽聽。”聲音平靜,不容拒絕。
顧青魚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見過師母。”
“哈哈哈哈……”女子突然笑起,走到祖師雕像前,又問道。
“你覺得這幅畫怎么樣?”
顧青魚不假思索,回答道:
“畫中祖師超凡俗世,風(fēng)采勝過腳下的山川河流,只是眼神空洞,略少神采。”
女子點點頭。
“說的不錯,昔日作此畫者,尚未畫上眼睛就靈氣紊亂,不敢繼續(xù)。”
“今日你先觀此畫,又勝心中恐懼,也算得可造之材,跟我回天火峰吧。”
顧青魚稱是起身,不料身形晃蕩,直直的倒了下去。
女子輕笑一聲,伸手一指,二人同時消失。
鳥獸之聲再起,殿前大門猛地關(guān)起。
……
昏昏沉沉,眼前時亮?xí)r暗。
嘴里多了一顆圓滾滾的丹藥,甘甜熱流注入經(jīng)脈,腦袋輕松了不少,終于睡去。
不知多久,嗓子干的厲害,但精神清明了許多。
用力睜開眼睛,顧青魚起身四顧。
自己正待在一個簡陋地木屋中。屋內(nèi)很暗,只有棚頂充當(dāng)窗戶的空洞能透進(jìn)些亮光。
屋外動靜不斷,似乎有人在劈砍什么。
走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大門。
顧青魚只好一躍而起,從“窗戶”跳了出去。
站在房頂,入目的是崇山峻嶺上特異的植物,每一片枝葉都仿佛在向外噴著火。
稍稍仰頭,便可看見最高的那一座通紅山峰。
周圍的一草一木,每絲靈氣都在圍著它運轉(zhuǎn),隱隱構(gòu)成一座天地大陣。
“那就是天火峰嗎?峰頂火氣聚集,便是師叔稱他為煉器圣地的原因吧。”
“可我為什么在這?”
房子建在孤峰的山頂,腳下山壁如被利劍斬過,筆直而無借力之處。
“這讓我怎么下去嗎。”
正暗自發(fā)愁,一只紅色大鳥銜著一根木頭,同樣落到房頂。
“嚦……”
一聲輕鳴后,稚嫩的女聲傳入腦海。
“走,上來。”
說完又鳴幾聲。
顧青魚試探性的坐在大鳥身上,大鳥并沒有拒絕。
翅膀一扇,沖天火峰飛去。飛行途中,顧青魚問道:
“我該怎么稱呼你?”
“主人叫我一月。”
“我們是去見師傅嗎?”
“老爺在閉關(guān),我們?nèi)ヒ娚俜逯鳌!?p> 一人一鳥邊說邊走,很快進(jìn)了天火峰。
天火峰上,一處木屋前,一個肌肉虬結(jié)的男人已經(jīng)在等候。
男人只穿汗衫,拄著個大錘,一臉不耐。
待顧青魚走到近前,開口道:
“你就是新來的師弟了吧,我是你的大師兄呂參絕。師傅閉關(guān),暫代峰主。”
顧青魚記著高覺的叮囑,僅僅抱了抱拳:
“見過大師兄。”
呂參絕略一點頭撿起大錘:
“今日我還有靈器要煉,實在沒時間,你且在天火峰逛逛,熟悉下同門師兄弟。”
說罷,急匆匆離開。
一月在天空晃蕩一圈,又落在顧青魚身邊。
“走,帶你見主人。”
顧青魚只好又隨這鳥兒而去。
這天火峰出乎意料的大,一月飛了好久。讓人意外的是,此峰火屬靈氣匯聚,但又處處有水流。
光是山溪,小譚,顧青魚就看到了不少。
一月最后落在個繁華閣樓前,一個嫵媚女人正坐在樹下,輕搖紙扇。
顧青魚上前行了一禮:
“見過師娘,多謝師娘賜下靈丹。”
女子沒有打理顧青魚,而是撫摸著一月的頭。
“你今日脾氣怎如此之好,竟然載著這小子回來。”
一月鳴叫一聲。
“哦?感覺他很親近?真是有趣。”
又抬頭看向顧青魚:
“既然你與一月有緣,就住在孤劍峰吧,說不得你還有緣法。”
一月清嘯一聲,顯得很是歡喜。
“額,孤劍峰可是我清醒的那座山?”
師娘輕搖的扇子一停,推開撒嬌的一月。
“是的,那座房子可是一月一點點蓋出來的,等閑不讓人進(jìn),也是怪哉。”
顧青魚心中有些猜測,可能是與畢方有關(guān)。
師娘又說道:
“玄青子不知何時出關(guān),就由我來教你入門吧,也不讓你白白叫聲師娘,你想學(xué)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