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鳶頭發不長,沒花多少時間就吹完了,顧南一抱著人回了房間,陳鳶迷迷糊糊的又醒了,顧南一都給人蓋好被子了,起身時睡衣被抓住。
顧南一看著眼睛還沒有聚焦的人,問道:“怎么了?”
陳鳶現在太陽穴突突的疼,身體上已經熬不動了,但是酒精作祟,醒了又難受得很,當然,膽子也大了許多,反正都可以推給酒精這個玩意兒。
她拉著顧南一的衣服,慢吞吞的、軟糯糯的問:“你可以等我睡著了再走嗎?”
顧南一說了“好”,又挪了凳子到床頭,哄小孩似的追問,“還要講故事嗎?”
陳鳶迷迷糊糊的答,“嗯!”
顧南一果然從書房拿了兒童故事來,一本正經的開始念,“很久以前,有一只小鴨子,他用嘴巴啄開了一個口子,從里面蹦跶出來。當它第一眼看到了小白兔,他認定小白兔就是他媽媽,說:‘媽媽。媽媽。’小白兔說:‘我不是你媽媽。’隨后,她撒開腿跑開了。小鴨子學著小白兔跳越,可是它遠遠趕不上小白兔的速度,只好放棄了……”
顧南一用催眠的聲音念了一長篇,然后發現陳鳶眼睛眨也不眨,一點都不像是要睡著了一樣,不信邪似的打算做再念一個,陳鳶伸手拉了拉他,“別念了!”
“嗯?”
陳鳶嘴巴一扁,忍了忍,又松開嘴角,“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連湯文都不知道!”
顧南一順著問,“是什么?”
陳鳶轉了個身,背對著顧南一,用手撥開后頸的頭發,然后手指指著那個傷疤,嘴里問道:“看到沒有?”
顧南一意識到了陳鳶要講什么,用他的手指覆在了疤痕上面,隨后拿開手,他早就看到了這個疤,但是他還是重復說:“不僅看到了,也摸到了。”
陳鳶轉回身,平躺著,看著天花板,可能覺得暖光的燈光有點刺眼,她閉了閉眼,顧南一就關了燈,剩下了床頭柜的小燈。
陳鳶平靜的敘說,“那時候我8歲吧,是個夏天,我記得那天格外的悶熱,那天又停電了,所以我一直記得那天特別熱,是個周末,我爸在樓上書房,我媽在外面花園,我還有我弟弟在一樓的客廳……”
顧南一適時的回:“嗯,我在聽。”
陳鳶接著說:“他才多小呀,4歲,調皮得很,我一個沒看住,他就爬椅子上想去拿墻上的裝飾畫,那畫外面的框重的很,他拿不穩,人直接就摔下來了……”
陳鳶吸了吸鼻子,“他一下子就哭了,我趕緊的跑過去看他受傷沒,但是他不跟我講哪里疼,就一直哭,我爸媽他們聽到聲音趕緊的就來了客廳,不知道他們是以為是我把人弄哭了還是覺得我不負責任,我媽一把就把我推開,好去看我弟弟。”
陳鳶可能覺得委屈,拉著顧南一的手,噘嘴,“他們關心著人,打了120,每個人都很緊張,沒人發現我磕到玻璃茶幾上了,血一直在流,頭很暈,但是他們沒人注意我,等他們去了醫院,家里就剩我一個人,我就去了房間自己睡,到了第二天他們才回來,我醒的時候看到被子上和枕頭上好多血,我想跟他們講的,但是他們顧不上我,我就等它自己好的,后來,這個疤就消不掉了。”
顧南一反握住她的手,“沒關系的,沒關系的,別怕,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