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夭夭,在想什么?”夜流灼看著喊了幾聲沒反應的清潯,聲音稍微大了一些。
清潯自上了回程的馬車就一直通過小窗看著街邊景色,仿佛入了神。
夜流灼非常不滿清潯不搭理自己的行為,終是忍不住喊了清潯。
清潯眼里是街道旁緩慢行進的景色,只是沒過心,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夜夫人說過夜流灼走后可以來陪她的時候,清潯是愣住了的。
她早先就知道夜流灼八月十五之后要回南城,可是在她刻意忽略這個問題的時候,夜夫人又冷不丁提了出來。
她當時愣住是在想什么呢?
她好像又要回到之前那樣的生活了,自己一個人,偶爾回相府看看沈參和顧惜。沒準皇上還會時不時找找自己的不痛快,只是再沒有人會無條件護著自己了。
就那極短的愣神時間里,清潯想了很多。
然后溫雅地回了一個笑:“好。”
只是眼里沒有一丁點笑意,都是茫然。
是那種對夜流灼即將離開后的生活的茫然。
夜夫人很明顯看出來了清潯的情緒,溫聲安慰著:“夭夭,你要明白,守護夜啟是阿灼放不下的責任。你做為他的妻子,就應該明白自己要擔的責任。你的責任就是替阿灼守好王府,照顧好自己,讓他沒有后顧之憂。”
夜夫人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像暖風,有撫慰人心的作用。
道理清潯自然都是懂的,可是清潯也就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有些事情想通了,該有的情緒一點也不會少。只是看她愿不愿意表露給你看罷了。
既然夜夫人輕易就看出來了,那么清潯便是真的接納了夜夫人了。
清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夜夫人也知道夜流灼這媳婦年紀還小,有些事也是急不得的,總會長成可以獨當一面的大人。
“夭夭,你不理我了,我好難過。”夜流灼委屈極了,拽了拽清潯的衣袖,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孩子。
清潯這才從思緒里回了神。
然后就看到夜流灼眉頭微蹙,一副被拋棄了的良家夫模樣,可憐兮兮的。
清潯看著好笑,捏了捏夜流灼的臉:“我家阿灼怎么了這是?誰欺負你了呀?和我說說我去欺負回去!”
夜流灼任由清潯的手在自己臉上搗亂,像是不經意間問道:“那夭夭剛剛在想什么?”
清潯又揪了揪夜流灼的臉,說道:“也沒什么。我只是在想,我家這么好的阿灼馬上回了南城,我一個人好可憐的。”
夜流灼是瘦的,但瘦的精悍。臉部根本沒有多余的肉,所以清潯只得揪了,因為沒法捏。
清潯用盡量輕松的語氣說出了自己想了好久的問題。
夜流灼愣了一下,而后輕輕攬住清潯的肩:“所以夭夭是在舍不得我回南城嗎?”
這家伙,自己都這么難過了,他的聲音細聽還有點歡喜在里面。
清潯扭過頭,不想理這個人了,她生氣了。
夜流灼換了個姿勢,他將自己的腦袋搭在清潯肩上,是全然依賴的模樣。
當然他沒有將自己的重量全壓在清潯肩上,他心疼自己媳婦那瘦弱的小肩膀。
“夭夭,不要生氣呀!我也不想離開你的。可是南城我是一定要回去的,那是我的責任,我應該護好夜啟的南方。”夜流灼軟聲說著。
清潯心道:我知道,所以才沒有讓你不要走啊。
夜流灼拿起清潯的手,見清潯沒有掙脫的意思,便捏著清潯的手玩了起來。
“夭夭,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呀?我對你來說很重要對不對?”夜流灼在反復確認這個問題。
清潯是不是舍不得他,他很想聽到清潯親口說的答案。
半晌也不見清潯回答,夜流灼抬起頭看了眼,徹底慌了神。
清潯在哭。
夜流灼看著清潯流著眼淚的側臉,手忙腳亂。
他將清潯摟到自己懷中,慌張安慰道:“夭夭別哭啊,我錯了,你沒有舍不得我,我錯了,我不該問那么多遍的。夭夭你別哭,你哭著我難受。”
夜流灼也是沒辦法了,什么都覺得是自己錯了,什么事都道了歉。
一邊道歉還一邊低頭看清潯。
“夭夭,我錯了,你別哭了好不好?回去你做菜給我吃,我保證全部吃完。”夜流灼還在道歉。
清潯被夜流灼摟在懷里,聲音很悶,帶著哭腔:“你錯了為什么我做菜給你吃?”
只是這個問題就比較奇妙了。
夜流灼一點也不知道清潯現在到底是什么想法了。
清潯坐直了身體,從夜流灼懷中退了出來。
夜流灼沒敢用力,所以清潯退的很輕松。
“夜流灼,你聽好了。對,我就是舍不得你,你讓我這么快習慣了你的存在,然后你就頭也不回又要走了,我舍不得。”清潯漢子般抹了抹眼淚,大聲說道。
這個動作應該是清潯記事以來做的最不雅的動作了。可以說,這個動作在丞相府的姑娘禮儀教育中,是個最典型不過的反面教材了。
清潯說話還有鼻音,加上她聲音本來就好聽,一句夜流灼盡管很大聲,但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夜流灼聽著只覺得心都要化了。
更何況清潯說的還是夜流灼最想聽的話。
夜流灼幫清潯擦了擦眼淚:“好夭夭,我們不哭了。哭久了傷眼睛。”
“舍不得我要說啊,說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了呀。”夜流灼耐心說道。
清潯很不雅地吸了吸鼻子:“說了你又不會留下,說了也沒用啊!”
夜流灼看著清潯一動一動的鼻翼,覺得可愛極了。哦,她的夭夭哪兒都可愛極了。
“是,我確實不會留下,但我可以帶你去南城啊!只要夭夭你不怕舟車勞頓就可以。”夜流灼慢慢說出了這句話。
清潯還沒反應過來:“你看,你不會留下吧!等等,你的意思是?”
夜流灼親了親清潯溫熱的眼角,聲音是極致的溫柔:“我說,我可以帶夭夭去南城。這是我一早便計劃好的。”
清潯是一點沒想到,很是驚訝。
“所以,我要去南城生活了是嗎?”清潯反應過來了。
夜流灼點點頭,然后生怕清潯拒絕:“嫁我隨我,夭夭你得跟著我。”

一只水果糖
其實阿灼一早便安排好了,就故意壓著沒說呢!阿灼有一點壞啊!哈哈哈哈。 不過,這個事吧,也不好說,咱們清潯還不見得會跟夜流灼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