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空氣不錯,胖哥將車停到老舊的停車場,從后備箱里取了水和面包,走到前面帶路。
正午的太陽毒辣辣的,幸好山中樹木郁郁蔥蔥,遮擋了陽光和熱氣。
胖哥這一身肉,是怎么做到健步如飛的?佩服佩服!爬這么會兒山,我就累的直喘氣,可能是我這模樣看著太慘,李哥見了趕緊叫住胖哥。
“胖子!找個地兒歇會兒,又不是趕著投胎,擠奈何橋??!”我發現李哥也挺會皮的,跟狗蛋不相伯仲。
胖哥回頭看了我一眼,露出一臉蕩漾的賤笑。
“前面有個涼亭,咱去那兒坐,不去亂葬崗了,直接去廟里吧!”胖哥拍了拍背包里的水和面包,上午吃的面條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吃喝都在胖哥手里,我能怎么辦??!還不是胖爺說啥就是啥。
李哥牽著,準確來說是拖著死魚一般的我,終于爬到了涼亭,這他媽也能叫涼亭?
此處應該有圖片:破破爛爛的草亭,兩個大石墩,就這???
就這???
我就不該對這幾十年前的破廟有所期待,突然一陣寒風吹過來,涼快是真的涼快,但是我這一身寒毛也立了起來,我總感覺有人在偷窺我們!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我絕對沒有不尊敬佛祖的意思!
這就是傳說中的大道至簡!
啊!佛法無邊!我悟了!
短短幾秒,我在心里演完了整部西游記后傳,胖哥給我遞了水,坐石墩上了我才回過神來。
休息完胖哥催上路了,我看了看手機,下午兩點,正是最熱的時候,再想到那數不清的老舊臺階,雜草叢生,我有點犯怵。
“上來!我背你。也沒多少路了,上面涼快?!崩罡繅娢夷ツゲ洳淶臉幼櫻p嘆了口氣,在我面前蹲下了。
這怎么好意思,我好歹也有百來斤呢,既然沒多少路,那我還是自己走吧。得虧李哥給我挑的長褲和運動鞋,不然我怕是上不去了!
“我可以!走吧!”
李哥看我堅持,把傘背到身后,牽著我繼續往上走。
?。∥覑劾罡紓?p> 走著走著我整個人都趴李哥身上了,真不是我故意吃他豆腐!我就圖個涼快??!
李?移動?空調?哥!
就在我精疲力竭的時候,終于看到了臺階盡頭,李哥跟胖哥依然步伐穩健,果然是世外高人?。?p> 而我就不一樣了,此刻的我,宛如一條死狗。
承蒙李哥不棄,把我拖到了廟前。
怎么說呢,其實離廟門還有一段距離,也不知是什么富家子弟,在這種地方耗費人力財力建廟,圖個啥?
我看著路邊七八個破碎的巨大佛頭,明明東倒西歪,但巧的是居然都面向著我們,每張佛像的表情都十分悲傷,這種詭異的感覺使我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你發現了什么?”李哥將背后的長傘拿出來握在手里,看向胖哥問道。
“先別走了,我再看看。”胖哥做了個后退的手勢,李哥就拉著我后退了幾步。
看樣子,胖哥也有些深藏不露。
也不知道胖哥的布袋有多大,裝了水和面包不說,他居然從里面又掏出來一個木魚,就是西游記里和尚都愛敲的那種。
胖哥抱著木魚盤坐在一個佛像前,開始邊敲邊念,我雖然聽不懂,但也知道這種時候最好保持安靜不要搗亂。
胖哥的木魚越敲越快,念文也越來越急促,我聽的整個人都很難受,只能悄悄拽了拽李哥的衣袖,李哥見狀立馬收了傘,伸手捂住了我的耳朵。
還挺管用,那種難受的感覺沒有了,我又壯著膽子看向那些佛像,他們的表情正在漸漸變化,仿佛越來越……
仿佛越來越猙獰,是我看錯了嗎?
“嘶!”我的手心突然好痛,沒忍住呻吟出了聲。我攤開手掌給李哥看,李哥的神情也變得極為嚴肅。
“得罪了!”
只見李哥咬破自己的食指,在我手心畫著不知道什么圖案。
可一點緩解的癥狀都沒有,我越來越痛,越來越痛,甚至開始踢打李哥,我從小就怕疼,這種痛苦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圍。
我痛的有些神智不清,胖哥念的不知道什么經文一個勁往我腦子里鉆,我能感受到手掌中有什么東西在啃嗜著,耳中也開始響起轟鳴聲,只盼著李哥能有個辦法好讓我早點解脫。
就在我以為我快要撐不住痛死過去的時候,疼痛感逐漸消失,好像是熬過去了。我睜開眼看像四周,那些佛像表情沒變,但是似乎又變了,那種感覺說不上來。
胖哥停下手里的動作看向我,表情十分復雜。李哥站在旁邊,撐著他那把傘,我麻溜的從地上爬起來,趕緊問:
“李哥,我怎么了?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我還沒找到狗蛋呢,我不能死,我還沒活夠,我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李哥身上蹭。
真不是虛張聲勢,那種疼痛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別胡說,暫時還沒那么嚴重?!崩罡縟嗔巳轡業念^發,差點沒揉成雞窩頭。
“真的嗎?”我吸了吸鼻涕,又繼續問。
“那我這是怎么了,搞的我還以為自己是被命運選中的女人。”
李哥沒說啥,胖哥倒是被逗笑了。
“咱家這妹妹,可真有意思?!迸指縲ν昀^續說。
“你這掌心紋我曾在族中藏書《渡厄凈》里見過,它的紋路是變化的,不發作時只是一塊紅斑,不疼不癢,發作時會像裂紋一樣擴散。”李哥聽到這,眉頭皺了皺。
“這……算是一種咒術,是一位梵家弟子為塵世中的情人作的咒。用苦海的海水,兌上梵家金蓮,將人的魂魄打上印記,這樣不管輪回多少世,他都能找到她。不過那位梵家弟子最后魔障了,將自己和情人都殺了?!迸指邕呎f邊往廟門走去。
“這么說,給我下咒的人應該很愛我才是??!為什么我會這么痛!”我充滿了疑惑。
“胖子念的是梵家破障經,有違世間規則的東西,也屬于障。我給你畫了符,下次不用怕了。給你下咒的人,不見得愛你,想生生世世找到你的,除了情人,還有一種可能……”
“是仇人……”胖哥說完,一把推開破舊的廟門。
“這得多大的仇啊,隔著輪回轉世都還要來報仇的嗎!我還是希望是情人……”想想如果是情人,會是狗蛋嗎?
胖哥看李哥的眼神也讓我琢磨不透,那種疑惑和防備。不過我現在只想知道這個咒術要怎么解除。
不管是愛人還是仇人,這個咒對我而言都只有壞處沒有好處。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比起這個我更好奇他們來這種詭異的破廟為什么要帶上我這個拖油瓶。
我們走進廟里,地面雜草都快齊腰了,蚊蟲也多,我跟著李哥走進了佛堂,一尊巨大的佛像立于廟頂,表情猙獰,怒氣沖天。
那佛像太大了,我看的害怕,只能低著頭緊緊抓著李哥的衣擺。
李哥干脆半摟著我,走到佛像跟前,廟里有些暗,李哥點上了案臺上的蠟燭,我有些奇怪,幾十年過去了這蠟燭還能點著?
我看了看外面,才不過下午三點多,天色竟然灰暗成這樣,看著像要下雨的節奏。我偷偷瞄了眼胖哥,他拿著香灰爐正在每個佛像的腳上抹灰。
這是要干嘛,我滿頭問號。
突然胖哥走過來,遞給我三根香,讓我去給中間最大的佛祖上柱香。
我是真的害怕,但是來都來了,總不能一點事不做吧,不就是上香嘛!
我哆哆嗦嗦的拿著香,伸到蠟燭上,不知道是不是香太潮了,怎么都點不著,我回頭看胖哥,想問問他怎么辦。
誰知胖哥跟李哥盤坐在草蒲上,雙眼緊閉,叫他們也沒反應。這可真給我嚇住了!
手抖的更厲害了,我也不敢動,腦子里就想著要不把香放在蠟燭上烤烤,我正烤著呢,突然佛堂里開始起風了,燭火搖搖晃晃的,我真怕這燭火被吹滅了鬼就要跑出來!
萬幸,香點著了。
我恭恭敬敬作了三個揖,把香插進香爐里。這時候風停了,突然佛像上一團黑氣向我涌來,我抱住頭,那團黑氣穿過我的身體鉆出了佛堂。
黑氣從我身體里刮過帶來了刺骨的寒冷,我回過神時,胖哥和李哥也站了起來。
“不愧是陽間女,這都能點著,翠花妹妹真厲害!”胖哥看了看貢香,朝我豎了豎大拇指。
李哥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
“嚇到了吧,怕你害怕就沒提前說,這地方養了陰魂,需要有人點燃貢香才能喚起佛光,我是陰間人,胖子比較特殊,這活只有你能干?!?p> “嗯……”確實,要是提前說我可能嚇得手腳發軟,還真不一定能點上。
“我們來這里,是有什么事嗎?”我有些想回去了,我問李哥。
“我在陰間渡者家里看到了李豐年留下的字條,就是老宅的那位阿婆,渡者讓他來此尋找一塊黑石,那塊黑石乃是開啟陰間界門的鑰匙。有陰靈在這廟里的佛像上感知到了黑石的氣息。李豐年的失蹤想必跟這佛像脫不了干系……”
李哥看著面前的大佛說道。
終于有了狗蛋的線索,阿婆說狗蛋的身體不知所蹤,會不會在這廟里?

南鶴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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