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咳咳,我……。”李瑾鈺下馬。
方才還意氣風發(fā)的少年此刻垂頭喪氣,手上的韁繩被他扯來扯去揉成一團,一副做錯事的虧心樣子。
李瑾鈺努力擠出一抹假笑,來到葉筠身邊,見葉筠不搭理他,只好轉(zhuǎn)頭看向罪魁禍首:“瞎了你的狗眼,這就是當朝丞相,也就是小爺?shù)膸煾浮煾訃ㄗ拷^,能百步穿楊,大周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算個什么東西,敢如此詆毀我?guī)煾福 ?p> 王憫之聞言,當場嚇得要尿褲子了。
截小王爺箭的人竟然就是丞相葉筠!
活人狩獵雖是禁忌,但他原本以為礙于身份應(yīng)該沒人會來管他們,沒想到竟然驚動了葉筠。
他這下是惹到大佛了,這尊大佛可敢連他爹都不放在眼里的,他這個小蝦米竟然不知死活撞上來了。
“丞相大人,小的知罪,我錯了,我錯了。不知道是您,小的還以為是有人沖撞小王爺,這才上前制止的。”王憫之嚇得跪在地上頭磕地砰砰響響,嘴唇哆哆嗦嗦辯解道。
“王憫之,真是侍郎大人教出來的好兒子,活人狩獵,你可知罪!”
“大人明鑒,這些人,這些人都是蒼離戰(zhàn)俘啊,死不足惜。”
王憫之嚇得面色蒼白,指著那些“獵物”為自己辯解道。
“朝廷早已命令禁止活人狩獵,況且你今日敢拿戰(zhàn)俘狩獵,說不準哪天就敢對普通百姓下手,本官不能饒你。來人,帶下去,關(guān)進大牢。”話音剛落,就有一隊士兵上來將王憫之帶走。
“不要,你們誰敢,我爹是戶部侍郎,放開我,大人饒命啊,我知錯了!”
王憫之的叫聲越來越遠,直到完全消失,葉筠這才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李瑾鈺身上。
“小王爺不在家好好抄書,怎么跑到這馬場來了,老王爺知道嗎?”葉筠先發(fā)制人幽幽開口道。
“呃,父王,父王還不知道,師父,再不回去父王該著急了,我就先走了。”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他還是先溜為妙。
“活人狩獵殘暴血腥,泯滅人性,身為小王爺,帶頭行此血腥殘暴之事,你可知錯,不要再發(fā)生這樣的事,否則,絕不輕饒。”
“不是我?guī)ь^,是那王憫之他……。”李瑾鈺有口難言,他來之前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活人狩獵獵,這一切都是王憫之那廝安排的。
“嗯?”
“好吧,他是為了討好我,可是,我這樣還不是因為……。”李瑾鈺有些委屈,想要大聲辯解,隨即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回去吧。”
“瑾鈺告辭。”李瑾鈺向葉筠行了個禮,便悻悻轉(zhuǎn)身離去。
葉筠立在原地,看著李瑾鈺遠去的背影。
活人狩獵影響惡劣,不能姑息,但李瑾鈺身份特殊,這件事情又是王憫之挑起的,絕大多數(shù)的罪責還是要落到王憫之頭上。
不遠處,剛剛撿回一條命的囚犯少年躺在地上雙眸緊閉,奄奄一息,而他身邊正圍繞著兩名女子。
“肆兒,你輕點,不然他沒死也讓你勒死了。”
小粥看著因為緊張下手失了輕重的肆兒,咽了口唾沫,終是忍不住開口提醒道。她現(xiàn)在嚴重懷疑這少年是被肆兒殘暴的包扎手法活生生疼暈過去的。
肆兒不懂醫(yī)術(shù),手忙腳亂的用白布往少年身上纏。
幸好小粥有出門帶藥箱的習(xí)慣。
“他出這么多血,不會活不成了吧。”剛纏上的白布瞬間就被鮮血染紅,肆兒皺眉,不知為何,這少年總讓她有股莫名親近的感覺。
“你輕點兒別把他勒死就暫時不會,沒傷到要害,好好養(yǎng)傷就能痊愈,不過他是戰(zhàn)俘,關(guān)回牢里恐怕是活不長了。”小粥摸到少年的手腕,探了探少年的脈相,確定還有救。
她們包扎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這少年身形過于單薄,應(yīng)該是長期營養(yǎng)不良導(dǎo)致,且身上還有不少救的傷痕,再加上如今這一身新傷,簡直慘不忍睹。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能有多罪大惡極,竟然要遭受這么多折磨,難道就僅僅因為他出生在南蒼!
肆兒越想越難受,強忍著不讓眼眶里的淚水流出,用手絹輕輕為少年拂去粘沾在臉上的塵土。
“葉大人,求你救救他,他如果被關(guān)回牢里就必死無疑了。”
“我為何要救一個敵國的戰(zhàn)俘?”葉筠皺眉,對于肆兒的無理請求有些不滿。
更何況,不論是出于何原因,他都不希望她跟這個陌生的蒼離少年有所牽扯。
“你有什么條件?”
條件?
呵!
葉筠的目光將肆兒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然后附到她耳邊道:“我要知道你所知道的事實真相,你當時是如何進宮的,還有,又是如何失憶的。”
“你知道了?”肆兒心中一驚,矢口問道。
“公主也沒刻意隱瞞,不是嗎?”
“葉大人,我想不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無論如何,這個時候把她留在府中并不是個很好的選擇。
“我的目的你不用管。”
兩人耳語靠的極近,小粥大老遠看著親密的二人害羞的捂住了眼睛,心中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卻又忍不住從指縫里偷看。
“你看什么呢?”
“哎呀,唐專,你嚇死我了。”
唐專剛將那些戰(zhàn)俘抓回去,就見小粥雙手捂著眼睛不知在偷看些什么。
“你個小丫頭還學(xué)會偷看了,小心爺知道了剝了你的的皮。”
小粥沖唐專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