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家包子鋪里,屋中沒有往日的寂靜,此刻坐滿了人。
分別是安一行四個人,還有時清父子二人。
時清坐在了眾人的中間,眾人都看著時清。
“這是怎么回事?”時清一臉霧水,安一行人怎么會在自家鋪子里,還和爹娘他們認識。
“清兒,你不記得了?”坡腳漢子疑惑的問道,也一臉擔心。
安等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時清。
“我應該記得什么?”
坡腳漢子看向安。
安站了起來,“昨夜的事情,你還能想起來嗎?”
“昨夜……昨夜?”時清皺著眉頭,看了看自己渾身的傷痕。
昨夜,我借著去看夜市之名,和安一起去送雇主交給我們的貨物。
然后,那個惡女出現了,說了些什么,然后將我按在地上打。
“記不太清了……”時清捂著臉,心中羞憤難當,自己一個男兒被一介女子按在地上暴打,臉上怎么也掛不住啊。
“清兒,你感覺哪里不舒服,快告訴爹!”坡腳漢子看著時清的模樣,連忙上來詢問時清。
這要是被人打傻了,時清這下半輩子可怎么辦,我和軒兒怎么照顧清兒?
時清更是覺得無地自容,想找個墻縫鉆進去。
“他沒事!”
安在一旁看著時清的模樣,心中的石頭落了地。
眾人都看向時清,神色好像是在問時清。
“我沒事,那個惡女呢?”時清眼看裝傻充楞是不行了,只得承認了。
安面向了一旁,負手而立。
“發生什么事情了?”時清摸不著頭腦,自昨夜被那個惡女暴打以后,他就沒有后面的記憶。
安沒有說話,反而在認真的思考著什么事情。
一旁的老練漢子正了正身形,看向一旁站立的安。
“自你和安兩個人做的事情你可知道是什么?”
時清聞言,皺緊了眉頭。
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他只是為了錢財而已,從來不管雇主的事情,而至于他做的事情。
他心中多少知道一點,肯定不是什么能擺在明面上的事情。
不過,他不就是為這個來的,不然去哪里能夠在短時間掙得拿些錢財?
“我雖然不知道具體的事宜,但是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坡腳漢子低下了頭,雙手緊緊的握住了衣服。
“清兒,是為了咱們這個家、為了你娘,沒錯吧?”
“爹,不是……”
“爹知道!爹,一直都知道……”
坡腳漢子的身形頓時低了不少,聲音哽咽。
“爹知道,你一直都在偷偷的做一些事情,來填補這個家。”
眾人都沉默不語,唯有時清想要張嘴說些什么,但是卻說不出口。
“清兒,你是個好孩子。爹知道,都是因為爹無能!”
坡腳漢子說到這里,掩面而泣,哽咽無聲。
“不是的!”時清大聲的否決了漢子。
“如果是因為我為了這個家而做錯了事,卻要將事后的責任推給別人的話?”
“這說不通!”
眾人看著時清,卻沒有明白時清話中想要表達的意思。
“這樣的話,爹又做錯了什么?”
“清兒!”坡腳漢子也沒有明白時清話中想要傳達的意思。
這時,內屋當中傳來了女人的哭泣。
而站在一旁的安,走到了時清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對錯,只有自己以后才能判斷不是嗎?”
時清的神色暗淡,對于安的話,他心中也了然,只是無法做到釋懷罷了。
就這樣,屋內的六個男人就這樣結束了對話,在屋內沉思著自己的事情。
良久,還是時清打破了沉默。
“話說回來,我還不清楚究竟發什了什么事情。”
一旁的老練漢子剛要開口說話,就被安給打斷了。
“我來說吧。”安沖老練漢子擺了擺手。
“就在今早,官府在城門處,張貼了緝拿告示。”
時清聞言抬頭看著安,安則是和時清對視了幾秒后,目光陷入了沉思。
“官府張貼了盜尸之人的緝拿告示,而我們就是他們要緝拿的對象,雖然沒有寫明身份。”
“我們,怎么可能?”時清根本沒做過這樣的事情,而且也不會去做,即使給再多的錢財。
“不錯,我們搬運的貨物恐怕就是,這些日子以來被偷盜的尸體。”安多少能猜到一點,只是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涉及到官府,這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時清心中震撼不已,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盜尸之人,雖然沒有直接參與偷盜尸體,但是也等于間接做了這樣的事情。
“可是,官府怎么會知道我們搬運貨物……尸體的事情?”
安也是不知道緣由,只能做一些推測。
“這個,我也不清楚,而且官府還宣稱是他們打傷了盜尸之人。”
時清則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神秘的雇主、知情的官府、奇怪的惡女,還有盜尸之事,這些事情之間有什么聯系?
“莫非,此事和官府有關?”時清經過猜想,得到了這個匪人所思的結論。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但是,僅僅是個猜測而已。”安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但是對于他們的雇主,他們則是完全不了解。
“且不說這些,那個惡女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她又和此事有什么關系?”
時清這才想起來,那個暴打自己的惡女,那個惡女似乎不是碰巧出現在了他們搬運貨物的現場。
“這個,恐怕要我們待會親自去問問她本人了。”
“在哪?”
安和眾人聞言,都看向了墻邊的木桶下。
時清也看向自家廢棄的地窖來,“莫非,在這里嗎,地窖里?”
安沖著時清點了點頭。
“昨夜,她將你毒打至不省人事后,我在他們三個的幫助下,帶著你們,逃離了雇主的追殺。”
“回到了,我們四個的住處,簡單給你包扎后,我詢問了那個女人,卻什么事情都沒有問出來。”
安停頓了下來,“那個女人,神志可能出了些問題。”
時清沉思,我雖然冒犯過那個惡女,卻也沒有那么大的仇恨,將我毒打至不省人事吧。
不過,這些事情都和盜尸之事有關,莫非,惡女將盜尸之事都當成了我做的?
“這么說,也說的通。”
“什么?”安一臉疑惑。
時清看著安的臉,“她應該是因為盜尸的事情,將怒氣都撒在了我的身上。”
眾人聞言,對女子的身份等,心中多少都有了猜測。
對于那個惡女,時清雖然說不上熟悉,但是也算是有過接觸了。
“我去看看她。”說罷,活動了下傷痕累累的身體。
“清兒……”坡腳漢子一把抓住了時清,神色擔憂。
“無礙。”
時清在幾個人的攙扶下,進入到了昏暗的地窖當中。
剛剛進入地窖當中時,時清感覺呼吸有些困難,還以為是自己的傷還沒有好利索的原因。
但是,打起火把一看,那個惡女躺在了地窖中,呼吸微弱。
“安,快來!”
時清沖外面大喊一聲,隨即蹲在了惡女的身旁,嘗試著喚醒她。
盡管時清接連拍打她的臉,但是人就是沒有反應。
眾人將女子從地窖當中抬了出來,“喂,我說,她沒事吧?”
時清摸了摸脈搏和鼻息,感覺平穩了下來。
“應該是沒有什么大礙了,休息一會應該就會醒了。”
看來只能晚上等她醒了再問具體事宜了,時清現在還是比較擔心盜尸的事情和雇主與官府之間的關系。
對了,說到雇主,九叔那里不會出什么岔子吧?
時清只能希望九叔不會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官府。但是,卻不能保證雇主都知道什么。
“怎么了?”安在一旁問道,自把那個女人抬出來后,時清就沒說過話,一直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九叔是當初負責和雇主搭線的中間人,我怕九叔說出去。”
在場的眾人都陷入了沉思,這件事情除了安和時清以及那個還在昏迷的女子,其他人根本無從參與。
安陷入了沉思,他從來沒有見過那個搭線的九叔,也不知道是何許人也。
只有時清在做事之前提前通知他,然后他才參與,也就是說九叔只知道時清的身份。
“這個九叔,為人如何?”
時清仔細回想了一下,九叔這個人,他雖然總接觸,但是他的真實為人,時清也沒有把握。
“平時對伙計們不錯,做生意也是有規有矩,為人嘛,我也看不來。”
安知道,眼前只能親自去確認一下情況和與之交談后方能知曉有沒有商議的可能性。
“在哪?”
眾人都看向安,和安一起的老練漢子更是一臉驚訝的表情。
“半月樓。”時清也沒有料想到,平日里無情的安竟然會這么舍命幫助自己。
現在要做的事情,已經超過了安平常做事的范圍才對。
“我一個人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說罷,安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