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輝開車,馬蘭坐在副駕駛座上。
三十分鐘后,他們來到了倉庫。
齊輝用剪刀將一只木箱撬開,看到花盆里面的玫瑰花果真耷拉著花瓣,葉片萎蔫,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齊輝將玫瑰花下面的泥土輕輕撥開,看到玫瑰花桿子下面根本就沒有根須,分明就是被硬生生地剪掉了根須。
齊輝打開另外幾只箱子,情況同樣如此。
“這是怎么回事?”馬蘭瞪大了眼睛,不相信這是真的。
馬蘭用手扒開其它幾只箱子里面的玫瑰,卻發(fā)(fā)現(xiàn)(xiàn)玫瑰花無一例外地都是無根之花。馬蘭手里拿著無根之花,雙眉緊蹙,心情格外沉重!
“這不明擺著嗎?是這批貨有問題!”齊輝斬釘截鐵地說道。
“何止有問題,簡直就是陷害!”看著一盆盆無根的玫瑰,馬蘭氣得心臟都要裂開了。
“肖部長,你馬上到倉庫來一下!”馬蘭電話通知肖部長,讓他趕快到倉庫來。
“是是是!”肖部長正在家里吃飯,聽到風(fēng)聲說這批玫瑰有問題,自己也不知什么原因,于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了馬蘭與齊輝的面前。
“肖部長,你看看吧,這是怎么回事?!”馬蘭厲聲質(zhì)(zhì)問道。
肖部長看見一箱箱打開的玫瑰竟然都是蔫兒吧唧的,沒有一棵生機(jī)勃勃。他蹲下來翻看了一下,居然每一棵都沒有根須!
“這,這,是怎么回事?我原本,看見的,玫瑰花,都是挺好的呀!怎么突然間變成這個樣子?”肖部長脹紅了臉,急得語無倫次。
他忽然想起來了,那天張部長塞給他一千塊錢的事情,當(dāng)時他還莫名其妙。現(xiàn)(xiàn)在細(xì)細(xì)想來,莫不就是為了這個?
“這真是害苦了我啊!”肖部長內(nèi)(nèi)心悲哀地驚呼,卻沒有辦法解釋清楚。他的額頭冒出顆顆汗珠,慌忙拿出手帕來擦汗,難過又著急得說不出話來。
“我明明看見是好的呀!不信,叫檢驗(yàn)員小彭過來!”他忽然靈機(jī)一閃地說道。
“我已經(jīng)(jīng)打過電話了,小彭說那天檢驗(yàn)的時候是好的。”馬蘭冷冷地說道。
“是啊,這是他們做了手腳,是他們陷害我們公司!”肖部長回過神來激憤地說道。
忽然,他從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只信封,里面的錢還沒有花出去。
“馬總,那天杰克公司的張部長硬塞給我錢,我不要,可他堅(jiān)持要給。說他是新來的,要我多多關(guān)(guān)照他,我就收下了。真的很對不起您!”
肖部長慚愧地拿著信封,雙手遞交給馬蘭。
馬蘭接過信封,抽出里面的現(xiàn)(xiàn)金,數(shù)(shù)了數(shù)(shù)。
“一共是一千塊錢。他們就想用這一千塊錢麻痹你的意志。可你知道嗎,我們公司的損失有多大?四百八十萬啊!”馬蘭拿著鈔票的手在發(fā)(fā)抖,臉色蒼白,語調(diào)(diào)哀怨。
“對不起,對不起啊!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愿意接受公司的任何懲罰!”肖部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全身顫抖。
“是我的責(zé)任,是我沒有盡到監(jiān)(jiān)督的責(zé)任!”肖部長知道自己犯下了天大的錯誤。
“看來這事不簡單!”齊輝透過現(xiàn)(xiàn)象看本質(zhì)(zhì),感到事態(tài)(tài)極為嚴(yán)重。
“起來吧!懲罰你不是目的。希望你改過自新就好!”馬蘭對肖部長有些于心不忍。
“是是是,我一定改過自新!”肖部長站了起來,用手帕擦著鼻涕眼淚,顫抖的身體漸漸平復(fù)。
馬蘭和齊輝來到杰克公司。
“我們找杰克總經(jīng)(jīng)理。”馬蘭對前臺小姐說道。
“不好意思,你們有預(yù)約嗎?”前臺小姐問道。
“沒有。我們打過電話,可他一直關(guān)(guān)機(j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馬蘭問道。
“是這樣,我們總經(jīng)(jīng)理回國辦事去了。回國有一段時間了。”
“那,你們公司現(xiàn)(xiàn)在誰在管事?我們有急事,需要見到你們的主管!”馬蘭急切地說道。
“巴沙爾他在嗎?”齊輝問道。
“不好意思,巴沙爾隨杰克總經(jīng)(jīng)理一起離開了。現(xiàn)(xiàn)在只有張部長主管業(yè)(yè)務(wù)。”
“那就帶我們?nèi)ヒ姀埐塊L!”
“不好意思,張部長今天沒來。”
“那請你把他的電話號碼給我!”
“不好意思,我們這里不能隨便泄露領(lǐng)(lǐng)導(dǎo)的電話。”
齊輝猛然用力拍了一下柜臺,氣憤地大聲嚷嚷道:“你們就是一群狗娘養(yǎng)(yǎng)的!”
“您怎么罵人啊!”前臺小姐驚訝地問道。
兩名穿制服的保安應(yīng)聲趕了過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今天我一定要見到杰克總經(jīng)(jīng)理!”齊輝大聲說道,說完就朝里面闖去。
“總經(jīng)(jīng)理不在,您不可以硬闖!”前臺小姐起身離開柜臺,準(zhǔn)備攔截。
“先生請留步!”兩名高大威猛的保安,早已擋住了齊輝的去處。不讓他進(jìn)去。
“算了,算了,我們還是走吧!”看那架勢,很明顯,今天是見不到杰克了。馬蘭勸慰齊輝。
隨后,馬蘭拉著齊輝,匆匆忙忙地離去。
接下來,馬蘭天天電話聯(lián)(lián)系杰克,可是,杰克一直關(guān)(guān)機(jī)。杳無音訊。
已經(jīng)(jīng)半個多月沒有見到杰克的影子,也沒法見到張部長,馬蘭和齊輝只好將那批玫瑰當(dāng)作垃圾處理掉了。
他們聯(lián)(lián)系上了別的供應(yīng)商,接替著各個單位和市場的斷檔花卉。
只是平白無故地?fù)p失了四百八十萬元,這口惡氣讓齊輝一直憋得很難受。
“氣也沒有辦法,杰克就像人間蒸發(fā)(fā)了一樣,看不到人影。這里面肯定有原因!”馬蘭思考著說道。
“杰克沒有理由陷害我們呀!”齊輝痛苦地叫道。
“是啊,所以說,這里面肯定有原因,或者說肯定有陰謀!那么,是誰在杰克背后使壞呢?這個人難道跟我們有仇嗎?”馬蘭瞪著眼睛問齊輝。
“這樣吧,姐,我有一個辦法。我們一定要查出這個兇手!”齊輝附在馬蘭耳朵上輕輕說了幾句。
“這樣行嗎?”馬蘭懷疑地問道。
“我們至少要試一試呀!”齊輝說道。
齊輝到工地找來一位名叫阿翠的老鄉(xiāng)(xiāng),對著她的耳朵輕輕說了些什么。
“這樣行嗎?”阿翠問道。
“沒事。你只管去就是,辦成了,我會重重賞你!”齊輝說道。
老鄉(xiāng)(xiāng)阿翠在杰克公司順利地應(yīng)聘上了保潔員。
她身穿藍(lán)色工服,手里拿著抹布和水桶,還有一串鑰匙,來到張部長的辦公室做衛(wèi)(wèi)生。
她敲了敲房門,里面沒有聲音,便用鑰匙打開辦公室的房門,進(jìn)到里面擦抹桌子,打掃衛(wèi)(wèi)生。
不久,張部長走了進(jìn)來,看見陌生的保潔員在忙碌著搞衛(wèi)(wèi)生,一臉不高興地呵斥:“是誰讓你進(jìn)來的?”
“領(lǐng)(lǐng)導(dǎo),我是新來的保潔員,是后勤科長讓我來的。”保潔員阿翠卑躬屈膝點(diǎn)頭彎腰地解釋。
“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進(jìn)入!”張部長黑著一張臉,虎視眈眈地教訓(xùn)著阿翠。
“是是是!”保潔員阿翠拿著抹布和水桶迅速離開。
張部長關(guān)(guān)好房門,來到辦公桌旁,坐到一只黑色旋轉(zhuǎn)(zhuǎn)的靠背椅上,翹起二郎腿,眉飛色舞地打著電話。
“金總,這次事情辦得非常順利。手下人報告說,馬蘭氣得幾天都沒有吃飯,他們損失好幾百萬喲!這次神不知鬼不覺就把他們推下了神壇!真是太爽了!嘿嘿嘿。”
“是嗎,這個消息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哈!”金月生快樂地笑道。
“這次排除了馬蘭,現(xiàn)(xiàn)在只剩下我們公司一家獨(dú)大了!他們哪是我們金總的對手!”張部長止不住驕傲地說道。
“那是。如果沒有張部長這么得力的助手,恐怕也沒有那么順利吧?哈哈哈!看來,老弟沒有辜負(fù)我的栽培呀,對付他們綽綽有余啊!哈哈哈哈哈!”金月生打趣地說道。
“謝謝金總栽培!”張部長回過神來說道。
“老弟,好好干吧,以后大哥不會虧待你!”金月生客客氣氣地說道。
“是的,是的。金大哥對我有知遇之恩,小弟沒齒難忘!沒齒難忘啊!”
張部長光光的額頭,細(xì)小的眼睛,禿頂?shù)念^上長著幾根稀疏的頭發(fā)(fā),就像西瓜皮上粘著幾根稻草。
他隨即想起了,在另一家公司遭受排擠時的情景,是金月生及時地把他救了下來,并且重用了他。
這種人生路途上的知遇之恩,讓自嘆卑微的張部長淚濕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