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殿前司

　　在冷寂的夜街上，水無月從十年前的回憶中，回到現(xiàn)在的現(xiàn)實。

　　“無月，還有我。”連襟道。

　　“你們好多年不見，不要說是為了跟我聚會，你們深夜找我何事？”水無月道。

　　“取你項上人頭！”烈犼一語驚人。

　　“為什么？”水無月沒想到當年的好友，如今要兵戎相見。

　　“因為你可能記住了天門花名冊，而只有死人才能保密。”烈犼道。

　　“難道你們加入了天門？”水無月猜虞道。

　　“天門殿前司烈犼。”烈犼喝道。

　　“天門副殿前司連襟。”連襟接著道。

　　“難道你們忘記惜柔是怎么死的？”水無月悲道。

　　“記得。”連襟回道。

　　“當年委托我們刺殺韓世忠的幕后黑手就是天門，而韓世忠又是天門中人。”水無月道。

　　“因為韓世忠在朝廷中，還是在天門中，他的權(quán)力太大了，天門圣上不得不除掉他。”烈犼道。

　　“那么你們就為虎作倀？”水無月怒道。

　　“烈犼，讓我會一會無月，曾經(jīng)是我們的伙伴，還是江湖暗殺部隊第一殺手的他，如今有多少斤兩？”連襟笑道。

　　連襟幾個縱步躍上樹梢，轉(zhuǎn)身猛地射出飛魂爪，直掃水無月的左肘曲池穴，又一個縱躍，跳到另一棵樹的樹梢，再射出飛魂爪，射向無月，如此來回，此招當真妙！

　　水無月左步后退，右步向前，兩手執(zhí)圓月彎刀，左劈右擋，防守得滴水不露，固若金湯。

　　“月食！”水無月大喝一聲。

　　水無月把兩把圓月彎刀的護手相接，并旋轉(zhuǎn)起來，猛地擲出，圓月彎刀所過之處，無一不斷成兩截。眾樹木皆倒，連襟再也無處可躲，也無樹梢這樣的天然屏障。

　　連襟不退反進，低身俯沖，避過回旋的圓月彎刀，猛地射出飛魂爪纏住水無月的左腕，左手握拳上勾水無月的下頜，左腳蹬地，右腳膝蓋猛擊無月腹下丹田穴。

　　“月半！”水無月喝道。

　　水無月熟練的接著回旋的圓月彎刀，把兩柄圓月彎刀拆開改合成一把單圓月彎刀，左腳擋住連襟的右膝，右手執(zhí)刀猛劈，似把一切一刀兩斷。

　　幸虧水無月念及舊情手下留情，只劈斷了連襟的毛發(fā)，而連襟知無月手下留情，急急后退，不敢冒進。

　　“連襟，你退下，我與無月繼續(xù)十年前不分勝負的那場比試。”烈犼道。

　　烈犼早已知道連襟未必是無月的敵手，讓連襟先上，是為了探清這十多年來無月的武功長進了多少，不料到無月的武功不但更勝從前數(shù)倍，更是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

　　“猛虎出洞！”烈犼喝道。

　　烈犼上體右轉(zhuǎn)，出兩爪猛抓無月的雙肩肩井，猛地向前傾，借慣力向前沖，勢如逼人，勇猛無比。

　　“月牙！”水無月喝道。

　　水無月忽地欹側(cè)，左腳腳尖點地，右腳踏前一步，猛地擰轉(zhuǎn)，先避過烈犼，執(zhí)雙刀如猛蛇毒牙欲咬烈犼的右臂。

　　烈犼借勢向前傾，兩腳蹬地，猛地加速向前，雙手幾乎沾地，四肢忽地停滯，全身擰轉(zhuǎn)過來。

　　“餓虎退巢！”烈犼喝道。

　　烈犼猛地向前沖，雙手下沉，兩腿后蹲，猛地躍起，一雙虎爪猛抓無月的下腹。

　　“月牙！月弦！”水無月喝道。

　　水無月右腳后退一步，左腳全腳著地，猛地左轉(zhuǎn)，左手握彎刀猶如毒牙，右手握彎刀猶如斷弦之音。

　　連襟見烈犼未必是無月的敵手，猛地射出飛魂爪，擋擊無月的雙刀。

　　“月圓！”水無月喝道。

　　水無月把兩把彎刀的護手相接，并旋轉(zhuǎn)起來，挺身上前，左腳成弓步，右腳跟蹲躍于半空，猛劈烈犼的耳根穴。

　　“飛魂掃！”連襟喝道。

　　連襟射出飛魂爪，掃斷一棵樹干，緊緊纏住，猶如白浪翻天，連爪帶樹橫掃過來。

　　水無月無懼，不退反進，竟硬生生把樹干砍成兩段。

　　烈犼在喘息之間，與連襟聯(lián)手，一個近攻，一個遠擊，配合的天衣無縫。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水護法。”一位傾國傾城的女子，挺胸翹臀，一路走來，步步生蓮，眨眼間暗送秋波，竟有攝人心魄。

　　“媚術(shù)！”烈犼驚道。

　　“妙護法，你怎么在這里？”水無月問道。

　　“本來任務(wù)已完成，可血皇卻飛鴿傳書，下令要殺了葉飛星，以免他偷窺記得而泄漏血組織的花名冊。”此等美麗的女子正是妙小環(huán)。

　　水無月苦笑，他也是因此被追殺。

　　“可惜葉飛星不見了，卻碰上了你，要不要我?guī)兔Γ俊泵钚…h(huán)吐了吐舌頭，嬌笑著，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連襟你對付那女子，無月交予我。”烈犼忽地匍匐在地，低低嘶吼，瞳孔收縮，虎須應(yīng)生，頭發(fā)根根豎起，虎牙尖銳無比，雙爪更是鋒銳了好幾倍。

　　“獸化！”水無月驚道。

　　“猛虎下山！”烈犼吼道。

　　烈犼四肢著地，猛躍向前，破空而去，剎那間便已經(jīng)到無月的胸前，兩爪瘋狂亂抓無月的胸口膻中。

　　“月半！”水無月喝道。

　　水無月胸前留下幾個抓痕，若無其事，執(zhí)刀向前猛地一劈，獵獵生風。

　　“截虎千字！”烈犼大吼。

　　烈犼后腳一蹬，瞬間消失在無月的眼前，驟然繞到他的后背，兩腳微起，成右弓步，出兩爪搶抓無月的上髎、次髎、中髎三大腧穴。

　　“飛魂索！”連襟喝道。

　　連襟右腳向前，左腳成弓步，右手猛地射出飛魂爪，勾住小環(huán)的左手，再轉(zhuǎn)圈來回欲困住小環(huán)。

　　“神龍擺尾！”妙小環(huán)嬌喝道。

　　妙小環(huán)嬌喝道。

　　妙小環(huán)蹁躚起舞，解脫飛魂爪的圍困，順勢向前，神鞭猶如巨龍龍尾，猛打連襟的牙腮穴。

　　“飛魂轉(zhuǎn)！”連襟喝道。

　　連襟右腳尖點地，左腳抬起，猛地擰轉(zhuǎn)，猶如陀螺，竟把飛魂爪轉(zhuǎn)動橫掃起來。

　　“白練若水！”妙小環(huán)嬌叱一聲。

　　妙小環(huán)左手又抽出一條神鞭來，兩手各執(zhí)一鞭。輕紗鋪就秋水，就像無數(shù)條白練鋪著河水，直射連襟，而小環(huán)在白練上滑行，一眼望去，不知何時，神鞭猛抽連襟的臉頰。

　　“飛魂破！”連襟怒喝道。

　　連襟急急后退，右腳上步，左腳后蹬，猛地前沖，在近距離，用飛魂爪猛擊小環(huán)的胸部膻中。

　　“討厭！居然敢吃姑奶奶的豆腐。”妙小環(huán)嬌叱一聲，當真風情萬種。

　　“妙護法，不如我們交換一下對手。”水無月道。

　　“好！水護法……”妙小環(huán)有默契道。

　　“鳳凰展翅！”妙小環(huán)嬌喝道。

　　“月神！”水無月喝道。

　　妙小環(huán)揮動雙鞭，猶如九天的鳳凰，登時地上烈火炎炎，燒燼一切，不攻擊連襟，反而飛向烈犼。

　　水無月把兩把彎刀合成一把，猶如月神降世，月霜遍地，冷冷清清，執(zhí)刀猛劈連襟。

　　“妙護法，別殺他們，讓他們走吧！”水無月想起了惜柔。

　　月下夜街，水無月目送著兩位那曾經(jīng)的真摯好友，說不出無比的寂寞和無比的憂傷。

　　太公望河邊。

　　“五鬼兵中有三人杳無音訊，其余部下傷亡過半……”白長老白添云道。

　　“天門啊天門！好一招‘鷸蚌相爭，漁人得利’。”血皇嘆道。

　　《血皇記·水護法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