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楊家槍
臨安城大街上。
“各位鄉(xiāng)親父老,在下楊三剛,來自他鄉(xiāng),因盤纏用盡,街頭賣藝,這是本家槍法,請大家看好。”一個街頭賣藝的大叔道。
“好槍法!讓我來會一會你。”一個戴帽子的少年走了出來。
“小兄弟,你是何人?”楊三剛問道。
“斷羽字茅盾,一個無名小卒。”那少年不經(jīng)意間用右手壓了壓帽沿。
斷羽左腳向前一步,右腳半屈,右腳猛地上前搶步,執(zhí)八龍矛猛刺楊三剛的右臂曲池。
楊三剛右腳后退一步,猛地右偏,雙手執(zhí)槍,橫擋那八龍矛,并順矛上前,用槍壓矛,搶尾直擊斷羽的胸前膻中穴。
“將軍帶馬!”斷羽喝道。
斷羽左腳后退,出左手抓住槍尾,向懷內(nèi)拉,右手執(zhí)矛,抽回直挑楊三剛的下盤伏兔穴。
“楊家槍法!你怎么會的?”楊三剛驚道。
楊三剛趕緊后撤,雙腳后跳數(shù)步,執(zhí)槍橫搠,擋住了斷羽的攻勢。
“剛剛偷師的,還不賴吧!”斷羽笑道。
斷羽右腳下落,左腳上前,右腳又上前,一招一式,不斷搶攻,步步為營。
“回頭掃面!”楊三剛喝道。
楊三剛作勢欲走,兩腳碾地,猛地回轉(zhuǎn),執(zhí)槍猛掃斷羽的臉部,槍尖離臉分毫?xí)r,槍卻停住了。
“我輸了。”斷羽服道。
“雖然你天資不錯,可惜未曾練過槍法,沒有底子。”楊三剛嘆息道。
“楊大叔,不如你教我槍法?”斷羽希冀道。
“楊家槍法,只教自家人,從不外傳。”楊三剛嘆了一口氣,畢竟眼前的少年的資質(zhì)不一般,頭也不回,徑直走了。
“羽哥,大叔他也說了,不會傳給外人的。”一個嬌小玲瓏的姑娘嬌道。
“不,玲瓏,我一定要求他教我那套槍法。”斷羽堅決道。
臨安城城隍廟。
“我是不會教你的。”楊三剛煩道。
“你不教我,我可以偷師。”斷羽調(diào)皮的笑道。
“不理你了,不……”
楊三剛忽地兩眼發(fā)昏,登時如推金倒玉柱般,向后倒下。
“楊大叔!”斷羽驚叫道。2
城隍廟里。
“來!楊大叔,來喝了這湯藥。”斷羽關(guān)心道。
“湯藥?我病了?”楊大叔立即意識到,惑道,“我們練武之人,怎么會輕易得病?”
“大夫說你奔波勞累過度,氣虛而昏厥,不礙事的。”斷羽噓寒問暖道。
“你是為了要我教你楊家槍法,才這般為我。”楊三剛不信道。
“不,即使你不教我槍法,我照樣會這么做。”斷羽信誓旦旦道。
“好吧!我教你楊家槍法。”楊三剛被斷羽的真情打動了。
“楊家是忠良之后,見你品行不錯,我膝下又無子嗣,就把這套楊家槍法親傳予你。”楊三剛嚴肅道。
“是,楊大叔。”斷羽鄭重道。
“楊家槍法共有三十六路,招招威力無比,其注重撩、挑、提、戳、刺、撥等字訣。”楊三剛教導(dǎo)道。
“楊大叔,可我用的是矛不是槍?”斷羽道。
“不,矛與槍本同宗。”楊三剛喃喃道,“咦!此矛看來非凡物,有何名堂?”
“八龍將軍矛。”斷羽回道。
“這矛起碼超過兩百斤,一般人連提都提不起。”楊三剛驚道。
“可我拿著跟勺子一般輕。”斷羽不解道。
“咦!此矛似乎內(nèi)有乾坤。”楊三剛指著矛尾。
“真的!”
斷羽輕輕扭動矛尾,八龍矛矛身登時變短,矛頭擴張,竟形成一個盾牌。
“羽小兄弟,這矛你怎么得來的,進可攻,退可守,這可是神兵利器。”楊三剛喜道。
“是它自己飛來的。”斷羽回道。
臨安城大街上。
“羽小兄弟,想不到你只是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完全領(lǐng)會楊家槍法的精妙。”楊三剛贊道。
“那是全靠楊大叔悉心傳授。”斷羽謙虛道。
“是國相爺二夫人的輦車路徑此路。”
街上百姓趕快避之唯恐不及。
“咦!那不是月柔嗎?”楊三剛疑道。
“楊大叔,你認識她?”斷羽問道。
“月柔,是月柔!”楊三剛激動的大喝起來。
“玲瓏,你先回城隍廟。”斷羽丟下一句。
秦相爺府邸內(nèi)庭院里,楊三剛與斷羽翻墻來到秦相爺二夫人的臥房。
“月柔,是不是你?”楊三剛迫不及待地打開房門闖了進來。
“咦!你是誰?”相爺二夫人驚道。
“月柔,你一定是月柔。”楊三剛?cè)硪蚣佣l(fā)抖。
“我不認識你。”相爺二夫人堅決道,粉臉藏在陰霾里。
“若你不是水月柔,你為何不敢看我,為何流淚?”楊三剛悲道。
“三哥,我沒臉再見你了。”水月柔泣道。
“月柔,你怎么變成了相爺二夫人了?”楊三剛不解道。
“十年前,我與你失散之后,我一個女流之輩,被人拐騙,差點被人賣到妓院,幸而相爺救了我,為了報恩,無奈做了他的妾身。”水月柔哭訴道。
十年生死兩茫茫,如今相見也枉然。
“今天不管是誰,我一定要帶你走!”楊三剛堅決道。
“可這里是相爺府,戒備森嚴,你帶著我一個女流之輩,焉能出去?”水月柔道。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楊三剛道。
“對,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水月柔道。
楊三剛此刻好像見到初識的水月柔,江湖兒女,義氣情長。
“你就是楊大嬸?”斷羽道。
“這位是斷羽小兄弟。”楊三剛介紹道。
“我們快走!”水月柔急道。
“二夫人,請留步。”一個臉上刺青似乎受過黥刑的男子道。
“萬俟墨,難道你有資格攔我去何處?”水月柔嬌叱道。
“這是相爺?shù)拿睿^不能讓二夫人離府。”萬俟墨回道。
“今天我不帶月柔出去,更待何時,否則她就走不了了。”楊三剛對斷羽道。
楊三剛兩腳碾地,體朝右轉(zhuǎn),成右弓步,雙手轉(zhuǎn)動槍身,左腳向前一踏,右手執(zhí)槍,猛刺萬俟墨的喉頭。
萬俟墨也兩腳碾地,體微右側(cè),手指如劍,彈開銀槍,搶身上前,右手執(zhí)劍,猛刺楊三剛的項側(cè)人迎。
“回頭掃面!”楊三剛喝道。
楊三剛作勢欲走,左腳后退,強扭身軀,猛地轉(zhuǎn)身,執(zhí)槍掃中萬俟墨的脖頸。
萬俟墨登時訇然倒下,氣絕身亡。
“好大膽!是誰大鬧相爺府!”一個白臉書生喝問。
“皇甫生,別多管閑事。”水月柔嬌道。
楊三剛右腳下落左腳向前,半成虛步,右手執(zhí)槍剛出,左手成拳,猛打皇甫生的胸部中府,拳一擊即中,右手執(zhí)槍猛撩皇甫生的下陰。
皇甫生向后一躍,退出半里,左腳上前,右腳后蹬,身體忽地旋轉(zhuǎn),幾乎貼著地面,左手拍地面,執(zhí)劍猛刺楊三剛的大腿髀關(guān)。
“槍打輪轉(zhuǎn)。”楊三剛喝道。
楊三剛右腳抬前,成右弓步,兩手轉(zhuǎn)動銀槍,如車輪般,槍尖劃過皇甫生的后背,登時背上鮮血淋漓。
“快走,三哥!”水月柔狷急道。
“二夫人請留步!”一個男子攔住了去路。
“張雋,滾開!”水月柔又急又怒。
楊三剛右腿提膝,左腳全著地,宛如金雞獨立,猛地前傾,執(zhí)槍點戳張雋的左胸心房。
張雋忙提右腳,踢斜銀槍,后退幾步,右手一揮,一支冷箭咻的一聲,破空而去。
“飛槍走馬!”楊三剛喝道。
楊三剛體朝后側(cè),猛地轉(zhuǎn)身,右手一甩,銀槍如快駒射了出去,正中張雋的左胸心房。
“糟了,張雋射的那箭是號箭!”
水月柔話音剛落,數(shù)千百人馬團團圍住了這三個人。
“月柔,若你回到我身邊,我既往不咎。”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威嚴道。
“相爺,我找了這么多年我終于找到了,他就是三哥。”水月柔指著楊三剛道。
“我一定要帶著月柔離開這里。”楊三剛堅定道。
“相爺,那個少年就是盜墓王斷風(fēng)刃之子,龍精元就在他的手上。”一位紅袍者道。
“放箭!”相爺下令道。
楊三剛與斷羽左擋右避,帶著水月柔一路后退,幾乎成了箭靶。
“靠你了,我的神兵。”
斷羽轉(zhuǎn)動八龍矛的矛尾,如傘般展開,形成一塊盾。
那盾似乎蘊含磁力,異性相吸,把箭吸了過來,轉(zhuǎn)動矛尾,同性相斥,竟把數(shù)箭一一反射回去,斷羽三人幸而逃脫。
城隍廟。
“月柔,你中箭了。”楊三剛道。
“三哥,你也是。”水月柔苦笑道。
“我快不行了。”楊三剛也苦笑道。
“我會陪你的。”水月柔笑道。
城隍廟外,不知何時,多了一塊木碑,木碑上寫著:楊三剛與水月柔之墓。斷羽與玲瓏久久佇立,鴉雀聲又起,淡淡然,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