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堯自知軍師也幾乎耗盡了法力,但看著如此形勢今日難以消滅軍師,只好作罷。若再交戰下去恐怕會葬身在這里,在雪漠深處發動了乾坤樞。
軍師看到雪漠中的漩渦,并未采取行動,因強行使用功法,自己的蓮藕之身已然到達極限,若在發力會不會命中蕭堯尚且不知,但自身一定承受不住首先破碎。
但就在乾坤樞即將開啟之時,突然漩渦停止了流動,似乎蕭堯并未成功逃脫。此時的雪狼已無暇顧及軍師,狼群拼命的在雪漠之中用爪子刨挖著蕭堯。
軍師哈哈大笑道:“天助我也,今日看你如何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群狼惡狠狠的盯著軍師,已做好攻擊之勢,軍師自知這雪狼也非等閑之輩,此刻難以再與它們爭斗。只好懸浮在空中再次凝聚怨靈,準備恢復力氣之后再做打算。
然而蕭堯覺得自己已經成功的轉移,在他睜開眼的一刻卻發現自己依舊在雪漠當中。不,不是的,這里的雪地與雪漠不一樣,天燈就在當空,雪地被照耀的潔白無瑕沒有任何一點雜塵,非但感覺不到冰雪的寒冷,還能感受到天燈的溫暖,難道我已經死了嗎。
撲騰撲騰,一只白鹿從遠方奔馳而來,是在做夢嗎?
這匹白鹿高大威武,黑棕色的眼睛,白色的絨毛,尤其是它頭頂上的一雙鹿角,就像是國王的王冠一樣尊貴又威嚴。剛剛回神的蕭堯正當把目光從鹿角移回到白鹿之時,又一個令他驚訝的一幕發生了,明明是一匹白鹿竟然在轉眼間變成了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
“你...是誰,這是哪里?”
這名男子沒有回答蕭堯的話,只是在雪地上盤膝而坐,也并未看蕭堯一眼。
蕭堯再次發問,說道:“先生你知道這是何處嗎?”
男子并未在意他說什么。只是輕聲道:“你看我這角如何?”
蕭堯說道:“小生從未見過人長角,剛剛明明看到的是白鹿。好像在哪里見過先生,但一時想不起來,先生是何人?”
男子又說道:“錯了,人也有角,只是自己看不見而已,就像鹿也看不見自己的雙角。因為不知道自己有抵抗的能力,所以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只會逃跑,這角反而成了累贅。”
蕭堯完全聽不懂這男子的話,覺得自己是神識模糊出現的幻境,四處觀望想要離開這里。
這時男子好像能夠讀懂蕭堯的心里話。說道:“當你可以看到自己的雙角你便可以離開。”
“我不是鹿,怎么會有角?”
男子:“呵~南海明明沒有什么望北蒼龍,你卻偏偏要去尋找,我告訴你你有一雙武器,你卻不信,是何道理。”
蕭堯奇怪這男子怎知。“巨龍是有的,我就是被它所救嗎。”
男子說道:“那只不過是一條紅魚所化罷了。”
蕭堯突然想起南海的青衣男子,與這白衣男子極為相似。對,就在自小長大的地方仙子廟,是他們就是他們,夏神穿的就是青衣,冬神穿的便是這雪白的長衫。蕭堯驚呼:“你是冬神麋!”
男子道:“在世人眼中他們是神,保佑著天下平安。但他們早已不問世事,與石頭并無區別,不是嗎?”
蕭堯道:“不然,千百年來,世人皆沒有見過眾神的真面目,但依舊世代傳頌四神的故事,相信天神的保佑。他們并沒有依靠祈禱來實現自身的追求與愿望,而是在困難之中不斷的前行,以自身和團結的力量共筑了美好的家園,也正是廟中的石頭成為了他們永恒的信仰,這也正是所謂神的真正力量吧。”
男子:“世人擁有信仰便是他們對抗阻礙和困難的雙角,同樣看不見卻堅信不疑,你那?”
蕭堯頓悟了,原來男子是在點化他,眾人并沒有真正的武器可以對抗困難,卻在相信虛無縹緲的信仰之中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力量,那自己的力量又在哪里?
找到了找到了,原來鹿與雙角難以分割,角既是對抗外敵保護自己的武器,也是鹿為什么是鹿而不是羊的唯一證明。原來自己的鹿角并不是強大的修為與功法,而是百姓,只有心系天下百姓,自己才能獲得最終的自然之力。所謂得民心者的天下,然而天下并非君的天下,而是萬民的天下。
男子說道:“不要忘了,天下一切皆屬自然,人也不例外。”隨后化身白鹿消失在雪地之中。
一道強光晃過,蕭堯再次睜開雙眼時一片漆黑,在寒冷的冰雪之下蕭堯得知自己依然在雪漠之中,雖然看不到光亮,心中早已點亮一盞心燈,替他照亮所有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