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島之內,不分晝夜,到哪都如同白晝,似乎這里的空氣中住著一個隱身的太陽,時刻將每個角落都照得透徹。
盧愚夜里沒合眼,習慣了昏暗的世界,一下子生活在這透明的環(huán)境里,讓他相當不自在。
于是,他跳下床,朝著環(huán)島的圍墻走去。
“這里竟然沒有守衛(wèi)!”盧愚望著冷清清的院子,突然想越過這道墻,去看看父親!
“可是這樣會有什么后果呢?”見過圣主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身手,他又害怕起來。
“要不,我去去就來!”盧愚在墻角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最后一拳頭砸在手中,有一槌定音之意。
一旦做了決定,他立馬在心中叫了聲翅膀,體內的翅膀應聲而出,撲棱幾下,便帶著他離開了地面,向著墻頭飛去。
“快到了,加把勁!”盧愚自我鼓勵著,可飛了老久也碰不到邊。
“怎么會這樣?”盧愚這時低下頭去,竟發(fā)現(xiàn)自己離地面竟如此遙遠,遠遠超過那道墻之前的高度。
“什么?這墻竟然在長高!”盧愚懸停在空中,微微喘息,對著這成精的墻瞠目結舌,隨后乖乖地落到地面,墻頭也隨之恢復了原來的高度。
“想要離開圣島,癡人說夢,你以為這個地方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么?”不知何時祈信坐在一株大梔子花樹下的巖石上,翹著二郎腿,一手撐著下巴。
“那么你是怎么出去的?”
“切,你傻了吧,當然是走大門咯!”
“哦!”盧愚想大門有守衛(wèi),他能從那出去嗎!
“你今天不是從那進來的嗎?”
“是呀,那里的守衛(wèi)呢?今天怎么沒見著?”盧愚問。
“守衛(wèi)?哈哈!圣島之內沒有守衛(wèi),就外邊有你們的人守著,主要是圣主給想你們口飯吃。”
盧愚聽得有點蒙圈,沒守衛(wèi)不就人人可以進出了嗎!至于其他的,沒準是這人瞎說。
“我還有事,先走了!”盧愚向著自己的屋子走去,在拐過屋角,在祈信見不著的地方,他繞過幾顆大樹,悄悄地朝大門走去。
大門之高,同圍墻并肩而立,兩者鑲嵌得密不透風。
盧愚走到門前,以為門會自動打開,像起初那樣,可等了老半天這門也毫無動靜。
于是,他伸出手去想扒開這門,可門卻紋絲不動。沒辦法,盧愚只得采取老方法,一飛而過,他就不信這門也能通天。
“什么!”盧愚經過一番嘗試后汗顏,這門果然跟那圍墻一樣邪門。
沒能跨出那道門,盧愚怏怏而歸,經過庭院時,祈信那狂妄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哈哈,出不去吧?我說過,這兒可不是任你自由開去的地方!”祈信抿嘴笑著,并未去看身后不遠處的盧愚。
“原來你早就知道!你這不是整人嗎?”盧愚側過身,沖著祈信的后背嚷到。
“你說得對,我就整你了,怎樣?”
“哼,我才難得理你!”盧愚一個旋轉,向著自己的屋子走去,祈信隨后而至,同他并肩走在了一起。
“不過,我可以帶你出去!”
祈信此話一出,盧愚立馬停下了腳步,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什么時候這么好心了?”
“當然不會是無緣無故的!你得為我辦件事!”
“什么事?你先說說,看我能不能做到!”
“這件事不難,幾句話而已!”
“什么話?”
“圣主會帶你去一個地方,我聽說那里的天地無邊無際,不像這里咫尺天涯盡在一處!”
盧愚摸了摸腦門,有點莫名其妙:“你要去讓圣主帶你去不就得了?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向圣主開口,請他帶我一起去!”
“啊?你為什么不親自開口呢?”
“我么?”祈信瞇著眼,神色晦暗,他這副樣子,論武力,論才華都不及其他人,每次都沒機會隨同圣主去那里的世界。只被安排在這,盡做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你倒是答不答應?這可是件劃算的買賣!”
盧愚雖然沒能弄清這里面的彎彎繞繞,但大概意思還是懂了,這世界之外還有世界,他抬起頭,看著茫茫的天:“那個世界在天上嗎?”
“不在!”
“咦,你怎么知道的?”
“哼,反正我知道,這個世界的邊邊角角,那里我沒去過,那里只有一團蒼茫的云霧。”
“云霧后面呢?”
祈信深吸口氣說到:“云霧后面是死寂,是無盡的黑暗,黑得什么也見不著。”
“黑暗后面呢?”盧愚繼續(xù)問!
“哼”祈信勾起冷冷的嘴角:“死亡!”
盧愚立馬屏住了呼吸:“你怎么知道?”
祈信這時突然紅了眼,雙手也忍不住地顫抖:“那你覺得我為何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呢?”
盧愚沒再問話,他看得出這時的祈信受著極大的精神折磨,如果他再問下去,沒準他會發(fā)狂的。
“那我答應你,替你開口,你現(xiàn)在就帶我出去吧!”
“哼,好小子,識時務,跟我走吧!”
盧愚緊跟祈信之后,來到大門邊。
“我?guī)鋈マk事,一會就回來,反正就這么大個地兒,他也跑不了。”祈信對著門說著,可門依舊未開。
“這普天之下,都是圣主的地盤,他既然成了圣主的人,去這些地方又有什么關系呢?”
祈信話落,門吱呀一聲便轟隆隆打開了。
“難不成這門懂人語?”盧愚錯愕地回望著那道門,那門環(huán)之高,如同兩只猙獰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他趕緊回過身,踏上那木橋。
剛走到一半,前方就來了一隊人馬,兩個人一組,抬著什么東西,正往這邊趕來。
“怎么辦?有人!”盧愚嘀咕一聲!
“怕什么!我們只管走我們的!”祈信信步走在前面開路,不一會便同迎面而來的那隊人的領頭人打了照面。
“呵,圣武大人!是你呀,怎么,忙著運送尸體呢!”
“你倒是會躲閑啊!”圣武說罷,看了看祈信身后的盧愚,冷笑到:“你還敢把他帶出來!”
“那是我的事,您做好您自己的事就成,我想你是不會把這件事宣揚出去的!”祈信說罷走近兩步,在圣武面前嘀咕:“他可是圣主看上的人,日后地位定在你我之上,你說是也不是?”
“哼,功利之輩,我們走!”圣武領著眾人從祈信身邊走過,來到盧愚跟前時,他突然停了下來。
說了句“我們之間的恩怨現(xiàn)在可以一筆勾銷了!”便匆匆離開了。
盧愚擰著眉,好半天才把這句話想通透。
“聽明白了?他之前對你的得罪,現(xiàn)在還清了!”祈信樂呵呵地邁開步子:“走吧,還是越快些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