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風亮雙目血腥赤紅，渾身籠罩著黑霧般的嗜血氣息。如一頭隱匿在暗淵處的怪物，狂暴肆虐。
“風亮！”風勒高喊了一聲，行至其身旁，抬手按了按他肩膀，而后，陷入瘋狂狀態的風亮眼神逐漸晴明。
只是那陰寒的眼神中帶著一抹轉瞬即逝的嗜血。
林淵怔了一下，消失了？
那種令他鬼手感到熟稔的嗜血氣息，消失了。
風勒轉過身來，對著眼前這位散發著無盡殺意的白衣女子陰沉說道“林導師，身為一個長輩要對后輩下手，不合適吧?！?p> “他該死?！绷钟昶謇涞馈?p> “林導師，后輩間的爭斗，受傷也是難免的嘛？年輕人嘛，出手不知輕重，唉！也怪我”說著，風勒臉上露出一副反躬自責的神情，但卻依舊帶著笑意“都是我的疏忽，讓弟子傷了令徒。”
“風亮！”說著，他刻意提高聲音“還不給這位姑娘賠禮道歉。為師怎么教你的，比武就是要點到為止。人家姑娘一直讓你，你怎么能真的下手呢？”
風亮會意一笑，裝模作樣走上前來，朝蘇小魚方向惺惺作態就是一鞠，正欲開口之際。
蘇小魚抹了抹嘴角的污漬，寒聲道“不用了，是我技不如人?！?p> 在場之人，除了當事人與兩位導師外，就林淵清楚知道發生了什么。
在武館的比武中，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不可以使用什么手段，但是有一項是禁止的。
那就是禁術。
剛才蘇小魚即將獲勝的那一刻，風亮身上那種突然暴漲的氣息，陷入瘋狂狀態的模樣，很明顯就是一種禁忌的禁術。
也就是說，風亮違規了。
本應獲勝的蘇小魚卻故意承輸，這不是她看不出來對方違規，而是她那份堅毅的性子使然。
不管什么原因，輸了就是輸了。
林淵看了看面帶倔色的纖秀少女，眼底眼底抹過一絲異彩。
風亮那股轉瞬即逝的氣息，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那絕不是普通的禁術。
那是一種與鬼手及其相似的邪惡氣息，若剛才他要是慢出手一步的話，恐怕此刻，蘇小魚她......
壓下心中那份悸動，林淵重拾眼光，再一次默默打量起那個此刻嘴帶陰笑的少年。
這少年，不簡單。
許久過后，林雨棋收回殺意，臉若冰霜，道“今日比武之事就到此為止。但是，這事沒完。”
說完，也不理對方的放應。薄紗般的白色衣裙向后轉動，她行至蘇小魚身旁，向弟子投了一個安慰的柔和目光后，帶她就此離去。
林淵回頭看了一眼那帶著獰笑的少年，若有所思，隨后跟上雨棋的步伐。
......
將蘇小魚安至房中休息后，林雨棋輕輕關好房門，她看著站在門外的林淵，美眸忽亮，道“你跟我來。”
那聲音如玄冰般幽冷。
林淵神色一滯，看著那道漸漸沒入黑夜中倩影。她一襲白衣似雪，但此刻，卻給林淵一種黑暗降臨的感覺。
林淵神色默然，踏步跟上。
“說，你到底是誰？”林雨棋站在林淵身前，纖長的秀眉微微一蹙，寒聲問道。
那聲音似無盡風霜般凌冽刺骨。
林淵面不改色“我是您的弟子。”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绷钟昶鍞嗳坏?。
“那你想問什么？”林淵直視她那雙秋水般的眼眸，波瀾不驚。
“你加入我們劍館到底什么目的？”
“學劍?！?p> “你認為我信嗎？”林雨棋美麗的眼眸對上了林淵漆黑的瞳孔，靜靜地看著他。
昨天才傳授給林淵的劍術技能，他居然只用一天，就已經悉數掌握，而且每招每式都運用的無比嫻熟，似信手拈來般輕巧。
這絕不是一個剛入門的弟子就能掌握的到的。
“我只能說，我沒有騙你。”林淵目清如水，道。
“哦？”林雨棋挑了挑眉，俏顏微變，別有意味道“那你說說，你那劍技三段斬是怎么領悟的，別跟我說你用了一天時間就學會了？”
語調中，那質疑的意味不言而喻。
“不瞞師傅，那劍技確實是弟子入門前所學，是一位前輩所教。”林淵目光一凝，正色道。事到如今，他只能繼續隱瞞。
“誰...誰教你的？”驀然，林雨棋鮮紅唇瓣發出聲音變得及不連貫，窈窕的身軀更是禁不住地微微顫抖。
似在等一個期待的答案。
“弟子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位前輩姓林，戰力深不可測?！绷譁Y撒起慌來依舊面不改色心不跳，若有其事道。
“他是不是長這副模樣？”林雨棋纖手一揮，一身材修長的男子畫像憑空凝與空中。
那畫中男子站于一處山巔，凝淵而望，模樣雖看不大清楚，但卻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浩然而立、傲視世間的強大氣質。
正是林淵前世的樣子。
林淵假意認真看了幾眼，點了點頭，道“正是?！?p> “他...現在在哪？”林雨棋聲音有些哽咽。美眸緊緊地看著林淵，滿是期待。
林淵搖了搖頭“那前輩教弟子一些劍技后，就離去了。”
林雨棋神情忽然一陣失落，她黯然的看了林淵許久，顫口幾次張了張，卻什么也沒有問。
也許問了也沒用。
林淵見此心中不忍，又道“那前輩說了，他現在有些事情要辦，不方便露面。等事情結束了自會來找師傅?！?p> “他真這么說的？”林雨棋抬起頭來，秀美的睫毛似蝴蝶般眨動，急切問道。
林淵點了點頭。
隨后，他假裝不知問道“師傅，難道您與那位前輩相識？”
“嗯。何止是相識啊?！绷钟昶逭Z氣幽幽說道。
“那位前輩對您很重要？”林淵看似自然的問了一句。
“或許吧?！绷钟昶蹇此破届o的說了一句。
但高挑的身軀卻是一直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或許？”林淵故作驚訝。
“嗯?！绷钟昶遴嵵氐狞c了點頭。
“那他...那位前輩是個怎樣的人？”林淵好奇問道。他也想從眼前的女子口中了解自己。
“他呀？”林雨棋眼眸轉了轉，想了一會，隨后展顏一笑，道“是個天賦很高，實力也很強的人...”
她如數家珍般緩緩說道。像是一個在介紹自己心愛玩偶的小女孩般。
林淵臉色一僵，看著眼前笑面如花的女子。
忽然，一股深深的內疚感涌上心頭。
思慮許久，咬了咬牙。林淵嘴角微扯，正欲開口之際。
“但是，他腦子好像不太好，很笨。也不知道怎么修煉到武煉境的。”林雨棋突然話鋒一轉，噗嗤一下笑了，如春風拂面。
嗯？
林淵眉頭一挑，剛要挑明身份的話語被這句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林雨棋俏顏一轉，看著欲言又止的林淵，疑惑問道“嗯？你是有什么對為師說的嗎？”
林淵暗“罵”一聲，搖了搖頭，改口道“沒有。”
“哦！”
“那沒事，我先告退了?！币粫?，林淵微微行了一禮，說道。
“嗯。”
......
林雨琪看著林淵沒入黑夜，漸行漸遠的修長身影。忽然紅潤的嘴角一翹，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