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知道我什么時候最話多,不是在人前,因為我已未曾有過那樣的機會。我話最多時就是一個人的夜,對著鏡子聒噪,帶著低等的生理說著有節律的話。我平庸地呆在這里,哈哈,被耽誤還是被算計,全然是我自己的責任,全是我自己是始作俑者。
遠山上的風就是每個人的想往,因為它撇棄了所有低層空間里的煩躁而不值一文的空氣,它像素雅而深情的處子站在云端,飄灑著安寧而高尚的衣衫,它的形象如出水的蓮花一樣佇立在我們那低洼的眼睛的上方。啊,是的,我看到你每日在音樂中度過,你的手寫下一個個可愛的文字,你的畫作充滿了美妙的味道。你的房間里是一個擺放曲譜的架子,是大大的落地窗,明媚的陽光打在那干凈的方桌上,有一個沙發,墻上沒有五彩斑斕、被太多裝飾堆滿的擁堵,而只是一幅飄在雪花里的藍色羽毛畫作。沒有電腦、沒有電視機、沒有運動器材、甚至或許我都沒有看到音響,也沒有大堆的音樂唱片或古典專輯收藏,我怎么形容你這里,它東西真不多,有吉他,有你的筆,有你的沙發,你手里的一本書,還有你。但已那么的夠,夠你滿足你的生活,夠我幻想我渴求的一種滿足。那不是一個房間、布景,而是我看到另一種景致的生活。我每天卻走在自己最荒誕的集市里,我有什么呢,外賣、網絡、香煙、拖鞋、手機和灰暗的走廊而已,外界生活好像與我隔著一扇分別地域的門,我不羨慕,盡管我會有無數時刻與它們的粘連、會許多時候面對眼前的事物發作最本能或最頹喪的生理,但終究因為來往淺顯,我們無太大干系。
你走在河岸邊的走道里,兩旁是青蔥的樹木與花香,是大自然的風和你悠長的發絲,是你一個人的魅力的安寧與沉靜,是你享有的最美好而恬靜的深邃時光,而我走在堆放著無數雜物、各種人的喧囂和金屬碰撞聲中,走在其他同樣孤單的人中,用我的和他們的游戲或音頻的喧嚷來殺死一縷縷時光的轟隆聲中,走在我連同著大家的最普通的紛紛嚷嚷但卻毫無親密的慢慢的死寂。如果除了荒蕪與寂寞,我這里還有什么東西值得一看,那一定就是窺探我的生活,哦,那就是與此時完全不同的另一個地方。
我將怎么毫不怯場或厭煩自己地記載,每日就是生命,然而它們一步步荼毒我,吃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