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時安斂去嬉笑,正色道:“無緣無故把我關進地牢,就為了一個這么可笑的原因嗎?”
據那天的情形看,許方平應該是逃犯,為了一個逃犯大動干戈,怎么看都不正常?況且北時安自認沒什么可令人圖謀的。
圖她什么?圖她傻咩。
乍一見北時安正正經經的說話,季堇猛然想起自己剛才完全被牽著鼻子走了,該有的步調被北時安,突如其來的風言風語打亂,甚至被完全帶節奏!
再見北時安依舊明艷的容顏,季堇意識到自己的疏忽大意。
北時安從小就跟在北慕寒身邊行走于江湖,三教九流大約都見識過,怎么可能全無心計?自己之前到底是傻到了什么程度才會用這么簡陋淺薄的方法想要套住她。
如今北時安會出現在這大理寺,除了他仗勢欺人,無非是先前還搞不清狀況罷了。
現在大致明白自己的處境后,絕地反擊,化被動為主動,北時安也絕對不是這么容易就可以被隨便拿捏的。
季堇已失先機,心中不禁懊惱。
面部表情把控的再好,也難免有蛛絲馬跡。況且華胥時在情緒偽裝方面級別不知道比季堇高出多少。
青銅遇見王者,自然一覽無余。即便季堇神色沒什么變化,但北時安還是捕捉到瞬息的不同。
北時安可半點都不擔心,季堇即便是后知后覺的回過神來,北時安的行為也是合乎身份,合情合理的。
最完美的偽裝就是自然,所有角色設定范圍內的行為皆為自然合理。
季堇故作深沉不再言語,北時安也不說話。
剛才的話度已經把握好了,再多一句就等于把主動權拱手相讓。
季堇才失了先機,也不會傻唧唧的再自己送上去。
兩人各懷心思,一時間都沉默了。
封亦眼觀鼻鼻觀心靜悄悄的立在一旁。
一個差役走進大堂,行禮道:“潞王殿下,戶部的李侍郎,想請您過去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
季堇捏了捏袖邊,看了一眼北時安,嘆了口氣。
“把她帶下去洗漱一番吧,”實在是被那股餿味熏到了,想了想又道:“帶回王府?!?p> 封亦有些驚訝的抬起眼,又飛快的低下頭去。
季堇費盡心思把北時安卷進來,只因為北時安在各方面都是最合適計劃實施的人。王府里有皇后的眼線,明目張膽的把北時安暴露在容箏面前,行為越迷惑,越能引起容箏的猜忌,容箏越是猜忌,越是瘋狂,對季堇的計劃越是有利。
北時安驚到了,潞王殿下威逼不成,直接連利誘都放棄了嗎?或者他從一開始就覬覦她的美貌!
人美是非多啊,好苦惱。北時安表示很憂愁。
“沒什么事就放我回家,我可沒工夫跟殿下比閑情雅趣!”北時安退開幾步,掃了一眼堂上的兩排站班衙役。
話音未落,肩上就挨了一手刀,糊里糊涂地栽了。

弱水扶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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