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睨了一眼旁邊正在給容箏梳頭的宮女,低聲說:“徐氏的頭磕到椅子角,流血而死。現在還未發現什么不妥之處。”
“之前可見有什么怪異之處?”容箏習慣性的轉著手中的茶杯。
徐氏是唯一一個知道當年常寧公主夭折真相而且能活下來的宮人。突然暴斃,容箏還是不打算放開蜘絲馬跡。
但凡當年之事敗露,她將會萬劫不復。
藍玉還待要再說話,青玉神色不安地走進殿來,滿急卻不言語。
容箏擺了擺手,示意正在給她梳妝整理的宮人退下。
等到殿中的宮人都退下后,容箏才悠悠地問:“怎么了?這么急沖沖的。”
青玉卻跪了下來,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畫軸。遞給容箏,伏頭道:“娘娘,這是北時安的畫像。奴婢不敢妄言,請娘娘過目。”
容箏挑了挑眉,接過畫軸緩緩展開。
畫中少女容貌明艷動人,一雙眼眸顧盼生輝,仿佛能直看到人的心里。細看之下,少女的容貌竟與容箏有五分相似,連眉眼中給人的凌厲感都如出一轍。
“長婧……”容箏惋惜又感嘆地伸出手指摩娑著畫中少女的輪廓。
青玉的頭伏得更低了。
人人都說常樂公主季悅心長相有其母之遺韻,可這畫中人比起來也能算是長相俏母罷了。
畫中人的氣質容貌已然是青出于藍勝于藍了。只是,跟在容箏身邊的宮人都知道,“早夭”的常寧公主季長婧是皇后娘娘的忌諱。
半響,容箏才把畫軸仔細地卷好,辛手放進檀木匣子里,開口時全然不見了平日的淡然,反而有些哽咽:“徹查北時安的過往。另外,盡快驗明她的身份。”但愿不要是她的大女兒季長婧,那個早該夭折的女兒。
容箏風情萬千的眸子閃過一絲狠意。
潞王府風寒塢。只穿著一身月白色里衣的華胥時正拈著新制的人皮面具往俊美冷冽如萬年冰雕的臉上貼。
雖然捏的都是北時安的臉,但新制的這張比原來更逼真,更防水,更透氣。提高使用體驗嘛。
北時安輕輕地拍了拍臉,心情不錯地挑出一條煙紫色的齊腰儒裙,慢條斯里地換上。一個比畫中更明艷動人的少女出現在銅鏡中。
天已大亮了,繁珠來到正屋門前抬手正要敲門。
雕花的門“唰”地一下從里面被打開,北時安明艷動人的容貌出現門后。
“北姑娘,這么早?”繁珠畫了一幅北時安的畫像傳出去,現在又見北時安本人,有點后悔了,她還能畫得更好!
“繁珠姑娘早啊,我想見潞王。”北時安笑瞇瞇地向繁珠說。
繁珠愣了愣,“北姑娘,如果要見王爺須得告訴竹修。”
“竹修啊。”北時安又笑了笑,“謝謝繁珠姑娘。”說罷便直接越過繁珠往院子里走去。
繁珠看著北時安娉娉婷婷的背影,拉了拉衣袖。昨晚青玉姑姑已囑咐過,要盯著北時安的一舉一動。
這北時安到底是何方神圣,引得潞王和皇后娘娘如此重視。

弱水扶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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