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幫忙扶著我爸的背,一邊小心叮囑官韻。
官韻背著我爸在電梯前面一點點,我跟我哥則在他側后方。我哥斜眼跟我挑眉,一副很贊的眼神看著我。我盯著他看,嘴巴小聲嘀咕。
“干嘛?”我對著口型問。
“官韻體力不錯,老爸這么重都臉不紅氣不喘也不歇口氣。”我哥湊個腦袋過來小聲說道。
“關我什么事?”我小聲的喊道。
“話不能這么說,找個體力好的男朋友,說明身體好啊。”
“別說了,回頭人家聽見了。”我扯了一下我哥的衣服。
雖然我哥四十出頭了,但是性子倒是跟一個二十多年輕人沒啥兩樣。眼下當著別人的面討論別人實在是不禮貌,不知道他今天是哪根神經搭錯了。
“我跟你說認真的,你看……”
“咳,你們家幾樓?”官韻淡淡的問道。
臥槽!光顧著說話去了,竟然忘記了安樓層。
“不好意思!”我哥邊說邊安電梯樓層。
從吃了飯之后,我爸就醉睡過去了,還好沒說話。一到家,我哥讓官韻把我爸放在他的臥房。
“辛苦了,官韻。潔怡,給官韻出去倒個茶。”我哥安排道。
“哦。”
我哥去弄我爸休息了,我只得帶著官韻去客廳。
“不好意思,今晚還辛苦你了馱我爸回來。”我有點抱歉的跟他說。
“沒事,閔叔叔今晚大概挺開心的,所以喝多了一些,不過……以后少讓他喝點兒酒,老人家喝多了酒對身體不好。”官韻出了我爸房間門說的第一句話。
“嗯,謝謝你!”
“現在閔叔叔已經送回來了,我就先回去了。”他淡淡的同我講到,也準備離開。臨行前不忘跟我哥打招呼:“閔哥,閔叔交給你們了,我這就先回去了。”
“怎么這么著急?吃個夜宵再回去吧?”我哥在房間回答道。
“不用了,今天比較晚了,改天吧!”官韻禮貌的回絕。
“也行,那潔怡送送官韻。”我哥說道。
“噢!那我也直接回去了啊哥!”
“行,回去吧!”我哥在爸臥室回我。
我下意識的又對官韻講到:“我送送你。”
“不用了吧,很晚了。”官韻不太愿意讓我送他。
“沒事,你喝酒了可開不了車,我開你車送你回去,我再打個車回來就行。”我提醒道他的車還在我哥他們樓下車庫。
“不然幫我開到你們小區路邊停車的地方吧,我明天早上過來開走。”官韻提議道。
“那,那行。”我也不好繼續幫他建議,畢竟這車又不是我的,他愛咋咋的。“那我就送送你到外面可以停車過夜的地方。”
“謝謝!”他客氣的笑笑。
這次很奇怪,與他第一次見面來說完全是兩個人。他今天的狀態太紳士,反而讓我覺得不自在。
我跟他乘著電梯往負一樓走著,也不知道說點什么好,總覺得不說話好像也不行。我也實在是不知道跟他說啥好,他跟塊木頭一樣,惱火。
這次我開車他坐在副駕駛,巧不巧的是剛出停車場,外面就噼里啪啦下起雨來了。雨勢很急,看樣子不會下很久,可能就半個小時左右。我打開雨刮,看著前面專心駕駛。
“哦嚯,外頭下雨了。你車上有傘嘛?”我隨即問官韻。
“不知道。”官韻看著玻璃窗前面淡淡的回答我。
“你自己車你不清楚有沒有放傘?”我很詫異的問他。
“這車平時我媽在開,最近我在蜀都,我媽才把車給我用的,所以不知道上面有沒有雨傘也挺正常的吧!”官韻側過頭看著我解釋道。
“哦,好吧!這雨應該下不了多久,估計二十多分鐘或者半個小時,等雨停了再打車回去吧!”我誠懇的跟他講。
他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讓我十分不自在。該不會是,他以為我賴著不下車吧?
“你別這樣看著我,我這是好心提醒,再說了現在都開出小區這么遠了,我總不能淋著回去吧?”我忙解釋道。
“沒有,我覺得你的提議挺好的。那就等會兒吧!”官韻側過頭看著車窗外。
能停車的地方又不花錢的就這小區外200米處的綠道旁的空地,這地方不會被貼罰單。因為還沒有修繕驗收,所以還沒有人管制。
這雨也不知道怎么的越下越大,官韻也不說話。我覺得呆車里兩個人都不說話有點怪怪的,索性我就把歌放出來。
胡歌的《六月的雨》恰到好處的卡點,讓這氣氛陷入了另一種狀態。
“那個,你這歌夠年輕的哈。”我無意間提起。
“你的意思是,我年紀大應該就只聽點張學友、劉德華的歌?”官韻一句話把我堵死了,這聊天都給聊死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覺得你聽歌也蠻大眾的哈。”他這樣說話搞得我都沒法聊天下去了。
“你今年28歲?”官韻問我。
“是啊,我多少歲干什么工作的,不是被調查得清清楚楚的么?”我隨口回答道。
他不說我多少歲,我還真忘記了是他把我都不清楚的事情都弄的清清楚楚,也是因為他牽頭我跟宗正聯清才認識,然后才遇到了這么多的事情。
“不是我調查你,是文物局調查的,我只是臨時接頭而已。本不想管這種閑事,誰知道你偏偏在我這同學公司上班。沒辦法,我不親自出馬都不行。”
官韻真是鋼鐵直男,說話都那么直接,突然能明白他母胎至今單身38年還是有原因的。
“行,這事兒就翻篇了。不過你今天為什么要過來?”我隨意問他。
“我爸跟我說見見他老同學的女兒,我一聽就知道是相親見面會,本來是不去的,我媽非要我過來那就跟來了。你呢,為什么會來?你的性格不像會老老實實相親的人啊!”官韻打量著我,并且右手撐著腦袋,斜眼看著我。
“因為我爸,他不想我以后一個人無依無靠,我爸很愛我媽,但是我媽從我很小起就去山村支教了,成年以前她偶爾回來,成年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有的說我媽肯定改嫁了,有的說我媽一定是不在了。其實我爸經常跟我媽聯系,我媽坐車暈車,所以她很少回來。這二十多年里我爸就又當爹又當媽的照顧我跟我哥,沒人陪他。我爸不希望我今后也是一個人,所以希望我能去他安排的相親宴看看。”我講了我小時候的經歷,突然感覺爸爸已經很老了。
“這么多年,都沒有遇到合適的?”官韻問我。
“好像天生光棍體質,也沒能遇到挺合適的人。我朋友跟我說,如果我30歲的時候還沒有男朋友,讓我辦個宴席,把以前送出去的份子錢全都收回來。”我笑呵呵的跟官韻講。
“你朋友挺會跟你出主意的。”官韻的鼻息也透露出笑意,還不忘笑話我:“我覺得你朋友這主意挺不錯的,你可以考慮辦個宴席。”
“那我爸不把我劈死才怪!”我自己也忍不住笑,然后又繼續問官韻:“你也是,以你的條件,長相、身高和學識,應該不缺女孩兒追啊,多少女孩兒往你身上撲啊!”
他撐著頭的手放下來,又搖搖頭。
“工作特殊性,工作和生活周邊的異性都是已婚要不就是已經有對象,更別提單身女性。”官韻解釋道。“而且,像我這種工作性質的,經常不在家也需要另一半體諒。太麻煩了!”
“麻煩?”我驚詫的問。
“就是不能太委屈另一個人,索性一個人。”
能把結婚找對象說得這么清新脫俗的,這官韻還真是一朵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