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日夢
陳白沒有遇到江辭之前喜歡做的事情有四個:做夢,吃零食,發呆,睡覺。遇到江辭后,她就只喜歡江辭了。
“這道函數題我講過多少遍了,你們還是給我出錯,看看你們這卷子考的分數,小學生擲骰子蒙都蒙的比你們多……咱們班就江辭的成績還好,你們多跟人家學習好的交流交流,明明都是一個老師教的,怎么差別這么大。”講臺上劉女士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手里的卷子被摔在講臺上撲起了一大片的粉筆灰,這樣的場景每次考試完都可以看見。
陳白正一只手支著下巴,另外一只手在試卷上寫寫畫畫,旁邊同桌薛楠正為她的專心感到震驚,結果瞄了一眼陳白的試卷,發現陳白同學正在構思今晚做夢男女主角的名字和身份地位。
薛楠看了一眼不在狀態的陳白,一只手在課桌下面掏課間買的零食,還不忘用胳膊頂兩下陳白,陳白習慣性的轉頭看了一眼薛楠,就立刻把手放到桌下搶著零食。
班主任兼數學老師劉女士還在滔滔不絕的數落著他們,陳白以多年上課偷吃零食的手速趁著劉女士低頭的一刻將餅干放到嘴里,結果剛抬起頭就和劉女士的眼光碰到了一起。
陳白就是一個紙老虎,見劉女士盯著自己,還什么都沒說呢,陳白先紅了臉和耳朵,果不其然,就聽到劉女士大吼“陳白,你不看看你這次數學考了幾分還在課上分神兒吃零食,你還想不想考大學了,你們現在才高一就這么浪費時間,我看你們高三怎么來得及補,唉,我說的不只是陳白,還有你們其他人,都給我上點心,好好學。”
就這樣,陳白又給陳女士教育全班同學提供了新的素材,并在下課的時候還被劉女士抽走了薛楠藏在課桌下的零食。
“陳小白,我說你怎么這么笨呢,你就不會用余光撇下老班找準時機在吃嗎你這膽量偷吃就算了,還每次都被抓住,簡直枉為21世紀的學生。”薛楠下課了也不忘數落陳白。
津市第一高級中學身為全市第一重點高中,陳白和薛楠憑借著良好的運氣擦邊招生分數線進了這個學校。剛開學的時候,陳白迷路遲到和薛楠壓根不記得到校時間遲到,兩個人就成為了同桌,再加上兩人不堪入目的考試成績,就在短暫的時間建立起了深深地革命友誼。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怎么知道老班眼睛那么毒,馬上課間操完我請你喝酸奶怎么樣,芒果味的。”陳白說著便拉了拉薛楠的校服外套,薛楠小公主這才放過陳白,和陳白手挽著手去操場準備課間操。
“你說這江辭也真是厲害,害,今天每個老師上課都得表揚一下,我要有這智商,我都不用擔心每天被我媽追著后面打了。”
陳白聽著薛楠繼續給她科普學霸江辭,不過江辭這人著實低調,開學快半個學期了,陳白都不知道江辭是誰。
倆人說著便聽見喇叭喊課間操抓緊集合,陳白和薛楠趕緊小跑起來。要說這第一高中課間操也是與眾不同,別的學校做操,他們學校跑步,隊伍松松散散的,教導主任拿著話筒點著隊伍不整齊的班級名稱,體育老師吹著口哨跟跑。
陳白素來喜歡看著天空,跑步的時候也是,邁著步子搖搖晃晃的跑著也不忘抬頭看看天上,今天天上的云有點多,一片又一片的,陳白拉了拉薛楠“你說云層下面會不會有天宮,里面說不定有神仙看著我們呢。”
薛楠也抬頭看了一眼“不知道哎,不過就算有神仙,人家也不會看著咱們的。”
“哦”陳白的心情頓時受到了打擊,繼續搖晃著步子跑步。
旁邊薛楠和周圍人打鬧說笑的聲音一直繞在陳白耳邊,陳白和他們的世界仿佛隔著無形的屏障,她性子悶又慢熱,開學以來唯一能說得上話的人就是薛楠和她們小組的幾個人。薛楠好幾次都想帶著陳白與其他同學多玩玩,但陳白依舊沒什么相熟的人。
薛楠一直覺得時間長了陳白就會和大家打到一片,交到更多的朋友,后來的陳白的確變成了薛楠想要看到的模樣,卻讓薛楠在以后的每天晚上都會懷念15歲的陳白。
上完課間操,薛楠迫不及待的拉著陳白朝著商店跑去,大課間總共20分鐘,跑步已經占用了15分鐘,剩下的5分鐘要經過滿操場的學生跑到商店買完酸奶再跑回她們所在5樓的教室,等她倆沖上5樓正好碰上走廊上的語文老師,薛楠和陳白趕緊給老師問好,然后悻悻地回到教室。
語文老師是一個特別溫柔的人,但是卻對學生十分嚴格,由于陳白多次在語文課堂上打瞌睡并被語文老師私下談話之后,陳白面對語文老師總會有一絲愧疚感,并且萌發出了拿最好的狀態上課的想法。
不過這個flag在堅持了一節課之后就宣告放棄,陳白面對枯燥的文言文繼續開始發呆,天馬行空的想象一個接著一個。
下課之后,陳白和薛楠接到了一個嚴峻的任務,溫柔的語文老師把全班的作業本溫柔的交給了陳白她們讓她們兩個幫忙派發,陳白連班里有多少人都不清楚,更別提知道每個人的名字。
她們兩個一人拿著一半的作業滿教室跑,陳白邊問同學姓名邊發作業,原本還想看看江辭究竟是誰,可是發到最后也沒看到江辭的作業。當陳白發到最后幾排學生時,遇到了那個男生的搭話。
陳白素來不喜歡說話,她長得也不是特別好看,卻貴在長相乖巧,清秀。15歲的男生還略顯稚嫩,一個個嘴里喊著“老子多么牛逼”,仿佛無論在哪個方面都想要和同齡人一決高下。看著陳白走過來,
“唉,你叫什么名字啊,”說完旁邊的幾個男生還吹了幾句口哨。
“我說路子凡,人家女生認識你不你就上趕著和人家搭話。”
“哈哈哈哈哈,路子凡你笑死我吧。”
陳白瞥了一眼這群男生沒有說話。
“喂,叫什么呀,都是同學。”那個叫路一凡的男生繼續說話,陳白才注意起來他們的確是在問自己。
男生留著當下最時髦的發型,穿著最普通的校服卻成了運動服的架勢,可能因為剛剛和別的男生打鬧過,校服的袖子卷了起來。
陳白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上高中以來除了組里的男生也沒和其他男生說過話,當即就紅了臉,卻不想在他們男生面前丟了面子“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們”,幾個男生都沒想到陳白會說這些,一時什么話都卡住了,陳白說完之后轉身就走,沒人知道女生心中的懊惱和緊張,此后,陳白每次回想起來都覺得無比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