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日頭正足,熾熱的陽光炙烤著大地萬物,宮人們或站在涼處歇息,或急步在日頭底下走著,燥熱的皇宮比平日里安靜了些。
長廊處,穿著青綠薄衫羅裙的南煙像個夏日精靈,俏皮的垂掛髻顯得她可愛又活潑,雙眸清澈如微涼溪水,越發瘦削的鵝蛋臉上是淡淡桃粉色,身材也越發纖瘦,到有了幾分蒲柳之色。
身后的云秋看著自家姑娘愈發出挑的容貌身姿,心里不知是該擔心還是該慶幸,這幾日天氣熱,姑娘躲在涼房看書很少出來,今日收拾一番才知,自家姑娘已經出落地如此好看。
這不,路過的宮人們皆對她們側目,別說她們了,就連她看了,都驚艷不已。
正想著,兩人就已經到了選拔的正殿,走廊、院里樹下皆站著待選女使,她們聚在一堆聊著什么,身邊奴婢則為她們細細扇著風。
南煙剛一出現,便引起了眾人的注視,氣氛瞬間安靜下來,在眾人各異的目光下,她一臉平靜地從偏門進了大殿。
走廊處一身錦繡華服的齊羅怡嫉妒地擰著手帕,那目光恨不得將南煙的背影戳個洞,一旁的陳喬月雖面無表情,可那眼底的嫉妒厭惡比齊羅怡更甚。
“這狐媚東西!越長越讓人討厭!不過幾天沒見,就長成了這副模樣,若是讓她長大了那還得了?!”齊羅怡嘲諷冷笑道,
陳喬月淡淡一笑附和道:“齊姐姐再等等,待我們去了娘娘那里,自有機會處置了她,不過是個沒有背景的小丫頭,在宮里莫名其妙地消失也沒有人注意的。”
“哼!即使不當這女使,憑我的家世,處置了她旁人也不敢說什么!即使是姑姑也得掂量掂量!”齊羅怡說,嬌艷的臉上滿是得意的冷笑。
“也是,齊姐姐的父親可是從二品官員呢,就連姑姑們也得罪不起,不過我們是在宮里,若是讓姐姐的父親去處置宮里的人,不免會惹來非議,這樣對姐姐的家族也不好,倒是我們做了女使,去了位份高些的娘娘宮里,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陳喬月笑道,淡紫色的衣裳襯得她格外大氣沉穩。
齊羅怡淡淡看了看她,冷哼道:“說到各宮娘娘,屬舒貴妃最體貼下面人,性子也軟最好相處,每年進宮的女使最想去的便是舒貴妃那里,我父親已經為我打點好了,我去的就是舒貴妃宮里,你呢?你去哪兒?”
“我能去哪兒呢,不過是聽天命看安排罷了。哪有齊姐姐的好命,樣貌好身家也好,若是姐姐日后....定要照顧照顧妹妹。”陳喬月輕聲說著,卑微的樣子,好不可憐。
齊羅怡得意地笑著,側眼瞧著陳喬月,淡淡嘲諷,然后仰著下巴嬌聲道:“我怎么會讓妹妹受苦呢,我聽聽妹妹想去哪位娘娘宮里,我稍稍一打點說不定就成了。”
陳喬月一喜,看著她的目光像是看著救命恩人一般,斂下喜悅道:“我想去端妃那里,我身份卑微,能去伺候妃位的娘娘已經是天下的恩惠了。”
“嘖,端妃最不得皇上喜歡,去伺候她有什么好的。”齊羅怡說道,心里對陳喬月的嘲諷更甚,果然小門小戶出來的都是目光短淺的,為了日后能入皇上的眼,自然得要去皇上寵愛的人那里伺候啊,還是她聰明。
這般想著,她笑得愈發得意了,扶了扶發髻上的梅花琉璃釵,隨意說道:“不過你想去便去吧,今日選拔,定會如你所愿的。”
雖然齊羅怡平日里和陳喬月最好,可她心里從未將她當作朋友,就連丫鬟也不是,頂多就是個召之即來的哈巴狗,她最瞧不上這種人了。
這次選拔她巴不得她去個破落地兒,不能比她去的好就是了。
陳喬月面上十分感激,“謝謝姐姐了!日后姐姐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定義不容辭!”
可她的眼底卻毫無情緒,只是微微泛冷:端妃最不得寵,所以她才最需要別人來幫她得寵,呵蠢貨!
只見齊羅怡嬌哼一聲,傲慢地偏過了頭。
這時,姑姑叫到了她們的名字,她們按照吩咐排好隊,皆儀態端莊地入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