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亦沉，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夾槍帶棒的話，聽得丁綺玥心里很是難受，就算她現在有求于這個男人，也不意味著她愿意承受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他口口聲聲說什么，以前做過了那么多次，可是板著指頭數數，他們做的次數一只手不用就能數得過來！
“非要說這么難聽的話，傷人不可嗎？”
她感到自己的心，在被這個男人親手毀掉，一點一點的被絕望蠶食殆盡。
真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傷人？我傷誰了？傷你宋夫人嗎？這么說，你宋夫人也會覺得這些話難聽，聽了心里不舒服了？像你這么冷血的女人，也會覺得心里不舒服？”
最后一句話，是柏亦沉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他把還剩一半的煙直接捻滅在了茶幾上的煙灰缸里，湊到丁綺玥面前，挑眉又道：“那剛好，你不舒服了，我就會舒服。”
這次回來，本身就帶著復仇的目的，柏亦沉巴不得丁綺玥難受。
“你就，這么恨我？”
沒有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前，丁綺玥的心里還帶著一絲僥幸，她覺得，兩人在一起了六年之久，多少應該還對她心存不忍。
她幻想著能從男人的口中得到否定的回答，這樣一來，她就能告訴自己，受到再大的傷害也沒關系。
然而，柏亦沉卻像是聽到了什么可笑至極的笑話一樣，擴大嘴角笑意說道：“恨？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你根本不值得我去恨，對我來說，你什么也不是，就像一個陌生人。”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的心里幾不可查的疼了一下，由于這抹疼痛來的快也去得快，所以沒有被他放在心上。
“陌、陌生人？”
丁綺玥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可她開了口才發現喉嚨里一片干澀，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對他來說，已經形同陌路了嗎？
怪不得，怪不得他能夠如此肆無忌憚的嘲諷貶低她，更提出這種為難人的方式，說什么要讓她當他的情婦……
原來都是因為他不在乎她了。
“怎么？你有意見？還有我跟你說的話你有沒有聽進去？考慮的怎么樣了啊？到底要不要當我的情婦，你能拖，宋氏集團可拖不得。”
見她遲遲沒有回復他的提議，柏亦沉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催她快點給出一個答案。
是同意，還是拒絕？婆婆媽媽的，這么費勁。
“答應，我答應！”
一提到宋氏，丁綺玥就知道她沒有猶豫的機會，且不說柏亦沉會不會對宋氏動手，就算他沒對宋氏出手，宋氏也已經搖搖欲墜。
“我答應你，做你的情人！”丁綺玥鼻頭一酸，眼淚又開始在她的眼底打轉。
她沒路可走了，除了答應，還有什么辦法能把這些錢給償還上呢？
當初要是沒答應過宋佳誠那些事，就好了，這樣她也不用和亦沉鬧翻，更不會平白無故背上這么多債務。
可世上沒有后悔藥，況且再讓她來一次，她還是會這么選擇，她沒辦法看到亦沉受到傷害，更沒辦法看到亦沉知道真相，知道他不是鎮華叔叔的親生兒子后，所露出來的悲傷情緒。
她的亦沉，就應該是意氣風發的。
“你在想什么。”
盯著丁綺玥看了片刻，柏亦沉發現她竟然望著他在發呆，輕易勾走人魂魄的貓兒眼像是透過他，在懷念什么人。
這種認知，讓他很是不爽。
“在我面前，你竟然還敢想著別人？你就是這么做別人情婦的？難道還要我教給你怎么做情婦不成？”
咬緊牙關，他用慣用的姿勢鉗住她的下巴逼她和他對視。
丁綺玥迫不得已的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紅著眼眶，凝眸看著他：“沒有，我誰也沒想。”
除了你，我還能想誰呢？
她在心里補充了一句，有些話恐怕再也無法說給這個人聽了，只能埋藏在心底，等夜深人靜的時候，抱著回憶慢慢老去。
“你最好沒有。”
不知名的怒火讓柏亦沉加大了捏著丁綺玥下巴的力氣，同樣深邃的兩雙眼睛膠著，過了足足有五分鐘那么長，才交錯移開。
“回幻海別墅等我，這是鑰匙，今天晚上你就要旅行你的職責。要是我回去沒看到你，錢的事我就要重新考慮考慮。”
率先移開目光，柏亦沉像是在甩掉什么垃圾一樣，快速把她往沙發上一推，如果不是坐著的話，他的力氣足以把她推倒在地。
即便如此，丁綺玥的后背還是重重地撞在了沙發上，傳來陣陣痛楚。
“我，我不會不在的。”
丁綺玥小心翼翼的接過鑰匙，顧不上感受背后的疼痛，把鑰匙攥進掌心里，逃一般的，快速離開了柏亦沉的辦公室。
臨走之前她微微側了側身子，柏亦沉佯裝不在意的向她看過去，目光恰好捕捉到她眼角的一抹晶瑩。
頓時，他的身子僵在了那里。
等她走出辦公室后，柏亦沉拉下了臉，近乎狂躁的一腳踢歪了茶幾，茶幾撞在丁綺玥曾經坐著的沙發上，傳來刺耳聲響。
茶幾上放著的瓷茶具，也不幸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巨大的聲音引起辦公室外面的人的察覺，他們顫了顫，沒有一人敢進去查看情況。
最終，還是柏亦沉的助理喻簡硬著頭皮走了進來，看著地上的狼藉，嘆了口氣。
“總裁，您沒事吧。”
目光從地上的碎片中收回移向窗邊，他看到了背對著他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黑色襯衣將他的身姿襯托的愈發挺拔，整個人往那里一立，整個自帶光源的發光體，很難讓人移開視線。
“沒事。地上的碎片記得打掃干凈，晚上替我把蘇琳約出來，我要陪她一起吃飯。”
柏亦沉轉過身，嘴角噙著一抹詭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