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紅平靜的說:
“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們倆真的不是一路人。我也說不清為什么,我和你真的就不可能”
林旭陽說:
“你就愿意這么作踐自己嗎?”
林婉紅不再說話。她悲哀的想:
賤嗎?人家不光沒有花言巧語,人家還很霸道。沒辦法,賤人賤命!
和林旭陽分別后,她第一時間就給高遠打去電話。她也很少給他打電話,五個手指頭也能數清。
高遠有點意外:
“嗨!想我了?”
林婉紅說:
“嗯!你現在就過來”
高遠說:
“明天吧,現在太晚了”
“不行!就現在!”
“哈哈,翅膀硬了啊!好吧!洗干凈了等著!”
林婉紅說:
“討厭!”
聽了林旭陽的話,卻更加堅定了她的勇氣和信心。她和他才是同一路人,她忍不住想對他好,掏心掏肺的那種好。人說女為悅己者容,她沒有容,只能士為知己者死了!
高遠剛進門,就被林婉紅嚇了一跳。他說:
“你要吃人啊!”
林婉紅說:
“嗯,我要吃你!”
“你這只披著羊皮的狼,女色狼!哼!”
“你就當那只小綿羊吧”
他一邊躲一邊求饒:
“你放過我吧,我明天還有正事了。我每次來你這兒一晚上,就得休息兩天。兩條腿打顫,今天晚上再被你這一折騰,哥明天又站不起來了!”
林婉紅笑的直不起腰來。
高遠說:
“笑個屁啊!你說,哥也算個人物吧!哥的美貌,哥的魅力,怎么到了你這兒,全沒價值了,就剩那點價值了。都體現在床上了!你這叫暴殄天物!哎!”
林婉紅說:
“那你想要怎么體現?像小憐橫陳一樣,姐也把你扒光了,展示一番?那樣是不是就算不辜負你了?”
高遠笑著罵她
“滾蛋!那還有你什么事兒?”
任憑她怎么挑逗,他就是不為所動,一口咬定不能耽誤第二天的工作。
2004年又是一個不平凡的年。
農民和農村人曾為我們這個國家的發展做出過巨大的貢獻。這一年,上繳公糧的時代結束了。從改革開放至今,農民上繳國庫的糧食養活了一大批城市居民。農民工又為城市的建設提供了大量廉價的勞動力。但可悲的是,即便是從農村走出來的一些年輕的姑娘和小伙子們。她們也學會了看不慣農民,嫌棄農村人。她們還學會了像城里人一樣說普通話,穿色彩鮮艷的時髦的衣服。她們也曾忘了自己是農村人。她們不愿當農民,她們也想當城市人。也有一些人成功的跨越了這一階層,通過婚姻。
這個春節是一個炫耀的春節。
臘月二十六那天,井底村村西頭雪海家女兒艷紅嫁到城里了。這一天回村里請客。
一大早,嚴鳳英就著急忙慌的催著一家人起床,她不停的念叨著:
“能不能給我快點起床,早點吃了飯還要去雪海家了”。
“我著急著去看艷紅嫁的那個男人了,”
“村里人都說長得不太好,有點顯老。但是,人家里有錢,我看看艷紅長得那么漂亮嫁了個什么模樣的男人”
林保安說:
“還把你急死呢!”
早飯過后,她就急著出門,又囑咐她的兩個女兒說:
“你們兩個中午也去吃酒席去,人家這次酒席也上檔次,上的酒都是汾酒,煙是紅旗渠呢!”
林婉紅說:
“你走你的,別管我們!”。
林婉青說:
“咱倆也去吧!”
林婉紅說:
“我不去,我吃方便面”
林婉青說:
“那我去了啊,我和愛娟約好了一起去”。
林婉紅根本沒有心思去,她過得很煎熬。自從她知道了高遠的家庭背景,她就下定決心,無論貧窮與富有,無論健康與疾病,她都愿意生死相依,不離不棄。可是,她們之間的關系還是僅僅維持在那個小房間里,那個床上。絲毫沒有前進一點點。她不敢捅破這層窗戶紙,她明白,他和自己一樣在乎尊嚴。
可是,思念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就是失魂落魄像著了魔。她這幾天都是昏昏沉沉的。但是,她實在沒有勇氣給他打一個電話,或是發一條短信息。因為,她們之間,缺乏一個承諾。她沒有聽到這個承諾,就沒有勇氣主動。
下午,林婉青先回來的。她敘述了一遍今天看到的情景。林婉紅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只是像聽故事一樣,聽聽就過了。
嚴鳳英回來的時候,就開始氣鼓鼓的叨叨著:
“看人家,哎呀呀!那結婚錄像放了一天,專門搬回來個大彩電。看看城里的高樓大廈,看看有多少輛小汽車啊!真是不白活一回啊!這才叫風光!”
林保安后腳進門撇了一下嘴角說:
“哼!口是心非的人!剛才當著一幫女人時,你怎么說的?”
嚴鳳英說:
“我當著別人的面,不得瞎說啊!”
林保安說:
“對,對,對,你對!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嚴鳳英說:
“你今天別惹我啊!小心我一會毒氣對準你發”
她又說:
“我今天得好好教育一下這倆姑娘,這倆傻子一竅不開。你去給我把她們叫過來!”
林保安說:
“不去!”
“你敢!”
林保安說:
“我今天就敢!那有啥好羨慕的,當著全村人的面,放那么大一個電視。怎么了那是?一會摟住親一口一會摟住親一口”
嚴鳳英笑著說:
“你懂個屁,那是人家城里人結婚的方式,你個土老帽沒見過大天!”
林保安說:
“咱是農村人,回來就得入鄉隨俗”
嚴鳳英不耐煩的說:
“我沒工夫搭理你”
她自己站在院子里沖著東面窯洞喊:
“你倆過來,成天鉆那里面像個繡樓上的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天能有啥出息”
等林婉紅姊妹兩個剛一進門她就開始說:
“二女子,給你姐說了沒?你看見人家今天風光嗎?羨慕嗎?那叫什么來?全自動洗衣機,就是不用人,全是機器洗。”
林婉紅有點煩,很煩,非常煩,她準備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