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村,家鄉(xiāng),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啊!你讓我拿什么來愛你?
你養(yǎng)育了我,卻帶給了我無盡的痛苦和艱難。饑餓,貧窮,嘲笑,羞辱,人情世故,我承受了多少別人無法理解的自尊和自卑。不是說民風(fēng)淳樸的小山村嗎?我的家鄉(xiāng)啊!你這是怎么了?
大年初三林婉紅踏上了返回古城的路。臨行前,她第一次哭的像個孩子。
看著昨天還張狂跋扈的母親今天哭的傷心難過的樣子,看著可憐的父親愁眉苦臉的樣子,還有那可憐的弟弟妹妹。她再一次在心底里默念:
“這一切到底是哪里錯了?是生在農(nóng)村作為一個農(nóng)民錯了?還是我們這個家庭錯了?民風(fēng)?家風(fēng)?到底誰被誰影響?我們這個家就像是患了一種遺傳性疾病,生在這個家里的每個人都逃不脫它。它讓我們感到孤獨,無助,我們就像刺猬,彼此之間只能保持一定的距離,距離太近,就會被彼此身上的刺扎疼。距離太遠(yuǎn),又會被我們身上一種叫血緣的東西吸引”
早上,她說今天要走的時候,母親就開始掉眼淚,然后就跳下炕做飯。每次都是這樣。她從她的女兒們回來的那一刻就躺下來,呻吟著:她生養(yǎng)她們落下了一身病?,F(xiàn)在她的女兒們長大了遠(yuǎn)走高飛,抓不住她們。所以她要讓她們抓住機會報恩還債伺候她。她甚至不放過她們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個機會,她無數(shù)次的叨叨著她生養(yǎng)了她們。她生怕她們忘記,她需要時時提醒她們。
女人啊!女人的一生應(yīng)該要怎樣活呢?當(dāng)你還是一個女孩子的時候,你可以任性,可以撒嬌,可以胡作非為,有包容你的爸爸和丈夫。但是,當(dāng)你是一個母親的時候,你就不可以任性,不可以撒嬌,不可以為所欲為了。因為這對于你的孩子們來說,你那已經(jīng)不是可愛了,是毀滅性的打擊。
到達(dá)古城的時候,天色已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林婉紅站在華燈初上的街道上,悲傷像潮水一般襲來。流浪!流浪!回不去的農(nóng)村,融不進的城市。心就像是在海上飄蕩。她想著,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就讓我死在大海里吧。
驚喜有時候來的太突然,總是在你遂不及防,又悲傷絕望的時候。好像,這時候,驚喜才算是驚喜。
林婉紅看到她房間的窗戶亮著燈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蹦蹦蹦”的狂跳起來。臉上也轉(zhuǎn)憂為喜。憑直覺,她知道是高遠(yuǎn)!
高遠(yuǎn)看到她時,面無表情,看不出是驚喜、意外、還是生氣。這使她一顆心又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你這九天在家都干什么了?”這是兩個人見面說的第一句話,是高遠(yuǎn)問的。
林婉紅聽著說話的語氣冷冰冰的,像是質(zhì)問。她不安的說:
“就待在家里做飯洗碗了”
高遠(yuǎn)說:
“哪里也沒去?”
林婉紅說:
“我不喜歡熱鬧,所以自從回去那天進了大門,直到今天走時才出了我家大門”。
高遠(yuǎn)一把扯過來她說:
“你這個壞女人,為什么一個信息也不給我發(fā)?你是不是回去就把我全忘了”
林婉紅痛苦的說:
“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我每天都想給你發(fā)信息,可是我不敢,我只敢想想……”
“你哪里像是只敢想想的女人,你不吭不哈的你什么事不敢做,你就敢跟我上床,還敢勾引我?”
“你怎么每次都說我勾引你?”
“你還敢還嘴?長本事了你?。靠次也皇帳澳悖 ?p> 他把她摁倒在床上
林婉紅說“這次不用刷牙洗臉了嗎?”
高遠(yuǎn)拽起她說:
“當(dāng)然用,快點去洗干凈!暖瓶里有燒好的熱水,用熱水洗?!?p> 林婉紅愣了一下。
高遠(yuǎn)說:
“發(fā)什么楞,快點!”
當(dāng)她洗干凈了臉轉(zhuǎn)過身時,立刻羞得用雙手捂住了眼睛,著急的說:
“你干什么?快點先蓋住被子!”
高遠(yuǎn)沖她喊:
“你還不快點,凍死我了就”
“那你為什么不蓋被子,光著?”
“你不是說沒見過我光著嗎?今天讓你好好看看”
“討厭”
“做都做了,還不敢看?給我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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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藥了?”林婉紅紅著臉問。
“什么藥?”他突然間就明白了笑著說:
“打死你!一天腦子里想啥呢”
林婉紅陶醉的說:
“像是過了半個世紀(jì),我去太空飛翔了一圈”
“你就是悶騷型的,穿上衣服像個人,正兒八經(jīng)的人。脫了衣服像個女流氓!”。
他又繼續(xù)問:
“說吧,詳細(xì)說說你每天都做什么了?”
“可簡單了,每天都在重復(fù)做飯洗碗收拾家”
高遠(yuǎn)仍然堅定的說:
“再詳細(xì)點,都見了什么人?發(fā)生了什么事?”
林婉紅無奈的說:
“說了你也不認(rèn)識,都是一個村里的,你聽那些干什么?我反正哪里也沒去,就是做飯洗碗”
高遠(yuǎn)提高聲音說:
“快點,你別管我認(rèn)識不認(rèn)識,說詳細(xì)點”
他從背后抱著她。
林婉紅想了一下像陳述匯報工作似的:
“我一回家我媽就什么也不做了,所以做飯洗碗收拾家的活,自然是我一個人全包了。年前每天忙著準(zhǔn)備過年,年后就清閑了。初一村里人拜年,初二親戚拜年。我不喜歡熱鬧,也不喜歡串門聊天。我不合群,也不懂那些人情世故”
高遠(yuǎn)還不滿意,還要她再詳細(xì)。
林婉紅不耐煩的說:
“麻煩,不說了,你要再逼我說,我就……”
她轉(zhuǎn)過身子省略
高遠(yuǎn)這才放過她。
她也很想問問他都干什么了,想了想,還是別問了。
“你不問問我都干什么了?”高遠(yuǎn)說。
“啊?那你說說你都干什么了?”
“我吃飯睡覺上廁所,吃飯睡覺上廁所,吃飯睡覺上廁所!”
林婉紅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怎么和我一樣,你回去也是就待在家里嗎?初一也不跟著大部隊拜年嗎?”
高遠(yuǎn)說:
“不!”
然后他打著哈欠說:
“哥累了,要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