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城城門口,一群衣著華貴的老老少少初擁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
一行人全是城里最有來頭的勛貴,即便其中一些十多歲的少年少女也都是各個世家少主之類的天驕。
老者正是如今焚天城姜家的老祖,姜姓在人族是個大姓,雖說焚天城姜家只是一個支脈,卻與姜氏宗族來往密切,因而在這焚天城,姜家算得上第一世家。
老者身邊,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身上衣著分外華美,他臉上帶著幾分桀驁,無聊的望著遠方天空,對身旁的老者道:“太爺爺你看,我說咱們來太早了吧,站了這么久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姜老組瞪了少年一眼,低聲喝叱道:“這么多人都站得好好的,就你廢話多,給我安心站著。”
少年無聊得快要打出哈欠來,他無所謂問道:“二爺爺不都傳來消息說來的是兩個小輩嗎?何至于您老整出這么大陣仗跑城門口來迎他們。”
姜老祖抬手敲了少年腦袋一記,教訓道:“年輕小輩怎么了?你以為宗門里的年輕人都跟你一樣?宗門里大把的年輕小輩就是眼下的硬實力,都要蓋過好些老一輩,何況他們未來還前途無量,這筆賬都不會算,若是那些老一輩老夫今天才懶得過來,想要結交那些老一輩修士得先考慮好各方牽扯,條條框框能把人累死,就得在他們成名得號之前禮敬有加,才最能結交進人家心里。”
少年仍舊沒有多少興趣,不屑道:“那也得來的這倆人當真天才到那份上。”
“井底之蛙,等人來了你就明白人家能年紀輕輕便進入宗門是何等天賦異稟了。”
少年仍舊嘀嘀咕咕:“多稀罕,要不了多久,我也能去宗門。”
城門口這一行五十多人,倒并非全是姜家的,城里各個大世家里地位較高的老老少少各家來了好幾個,他們倒沒有姜家老祖那般心氣,要去結交兩個宗門天驕,來此都是為了姜老祖的面子,專程來給姜老祖站臺來了。
又等了一會兒,北方天際盡頭出現了一個孤零零的黑點。
黑點肉眼可見的徐徐變大,隔得近了,眾人方看清,那是一艘宗門制式云舟。
姜家少年撇撇嘴,我道是多了不得的天驕呢,不說騎個狂拽炫酷的戰斗坐騎,好歹云舟也該是私人豪華款吧,這破破爛爛隨處可見的制式云舟,未免有些寒磣。
半個時辰后,那云舟上,一對師兄弟款款走了下來,便有一個城衛甲士上前駕走了云舟前去停放。
姜老祖帶著眾人迎了上去,自報家門道:“老夫焚天城姜家姜明元,不知兩位是宗門哪位門下高足?”
紫袍師兄此前對焚天城做過了解,認出老者乃是姜家老祖,立馬見禮道:“見過姜老祖,晚輩岳陽真人座下弟子許宏,這是我師弟胡巍然。”
岳陽真人姜老祖倒知曉,宗門里的一位象境真人,沒什么稀奇,但這師兄弟倆看上去年紀不大卻修為不凡,特別是這位紫袍師兄,一生修為凝煉如磐石,姜老祖心中猜測只怕是已經突破了丹境,心道這趟果然沒白來。
姜老祖將姜家少年攬到師兄弟面前介紹道:“這是我家一個不成器的小輩,姜凱圣。”說著板著臉督促姜凱勝道:“快與兩位師兄見禮。”
姜凱圣倒也沒那么蠢笨,雖說他瞧著這對師兄弟沒半點稀奇,心中不屑,這時候還是知道老老實實行禮。
姜老祖心知自家孩子不服氣,有心鎮他一鎮,便笑問許宏道:“不知許宏小兄弟是何等境界?”
許宏謙虛道:“慚愧,才將將破入丹境。”
一語引得全場嘩然,人群中一些老輩修士先前心中便已有猜測,但這般證實后,仍然吃驚不已,因為這許宏看上去也太過年輕了,只怕還不到三十歲吧。
一邊的姜凱圣也吃驚得合不攏嘴來,他打小沒離開過焚天城,見識實在有限,這對師兄弟境界都比他高,他也看不出來個門道,仍然維持著自己的刻板偏見,這一下境界爆出來,讓他瞬間覺得,那坐騎,云舟什么的都是浮云,他尚以為大家都是天驕,拼的是未來,誰知人家已經是實打實甩他好幾條街的強者了。
姜老祖眼見姜凱圣吃驚的模樣,心下得意,心滿意足地帶著一群人走回城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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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氏主家,一個院子里,幾個身上帶傷,臉上纏著紗布的少年恭恭敬敬盤坐在地上,正是此前去杏桃巷鬧事被葉修凡一人收拾得很慘的少年們,他們一行九人,如今還能坐在這里的卻只有七個。
在他們對面,坐著一個錦服公子,臉上五官算得清秀,但沉靜下來時顯得有些陰鷙,正是那主脈少爺葉天良。
他此時正盤問幾人昨日的情況,昨日他重傷葉玲后,又派人出去截住葉玲,以免醫治及時,讓她恢復如初。
但派出那九個少年,個個都被打得滿身是傷,他原本以為是教導葉玲開脈的那個先生出的手。
到現在盤問下來,才知道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屁孩兒一人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你的意思是那孩子從沒學過拳腳,卻能收拾了你們九個,身上還無傷?”
那鴨嗓子腦袋裹著紗布遮蓋住整張臉,只露出兩個眼珠子,他大概嘴上有傷,說話不太清晰,甕聲道:“少爺你是沒看見,那小鬼頭邪乎得很,出手沒章法,沒輕重,偏偏速度快得可怕,力氣也比咱們大了好幾倍,身體素質仿佛就是個鍛脈巔峰的大高手。”
葉天良若有所思,喃喃道:“八九歲不可能鍛脈巔峰,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孩子身懷高品靈脈,可那破學堂哪里來的高品靈物呢?”
葉天良越想越不安心,這幾個旁系總是能給他添堵,剛收拾了一個葉玲,這就又冒出來一個高品靈脈,就葉家那點資源份額,他自己都不夠用,若不能盡快修煉,達到進入宗門的要求,再大個幾歲往后就沒機會了。
偏偏這個節骨眼上,總有人要來跟自己搶食,他越想越氣憤。
咬牙狠聲道:“你若敢冒頭,可就莫怪我下手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