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年關(guān)了，這段時間晚上時不時地會下點兒小學(xué)，天亮起來的時候地上總是會鋪上薄薄的一層薄雪，到了正午時候又會化掉。
韓以微早上起來的時候扭了扭水龍頭，發(fā)現(xiàn)有些被冰給凍著了，她爺爺也還沒有起，便想著這個天氣她爺爺也不會去哪里了，便打算做點兒面食什么……
等到韓以微把面粉發(fā)好，準(zhǔn)備做饅頭的時候，她爺爺才過來的。
“小微啊，你這一大早的在忙些什么呢？”
“啊，爺爺，現(xiàn)在才八點過一點兒，天氣這么冷，你跑這里來做什么呀”
她爺爺這里是老式的房屋，屋子里有火，但是這廚房卻不是那么樂觀，這廚房是土胚房，很多年沒有翻修過了，房頂還是石棉瓦搭建的，墻都還是土墻，是他爺爺奶奶住了幾十年的老房子了，因為昨晚上下了雪，雪化了些，現(xiàn)在她站的這個位置時不時的還會滴些水下來。
她爺爺又不聽勸，每次都覺得自己可能耐了，穿的少少的就到處溜達(dá)，說什么都聽不進(jìn)去，老人家也不知道在犟些什么，照顧好自己難道不是最重要的嗎？
“小微啊，你去看書吧，剩下的爺爺來弄，你們學(xué)習(xí)最重要”
“沒事兒，爺爺，你快進(jìn)屋里去烤火吧，這里冷，我這里把火弄好就開始蒸了，很快的”
韓以微好說歹說了半天她爺爺才肯乖乖回去，這里冷風(fēng)吹的又厲害，房頂時不時的還在滴水，她那么大的一個人了，弄點吃的也沒什么問題，干嘛非要讓老人家來遭這個罪呢……
這廚房，應(yīng)該算是灶房吧，里面對了很多的干柴，因為天氣潮濕的原因有些點不燃，這里燒的是土灶，屋里的煤火蒸出來的東西總是有些差強(qiáng)人意，那味道不是太好，而且速度也很慢，韓以微便打算這個大灶上面蒸，可現(xiàn)在尷尬的是她連這個火弄不燃……
等韓以微把火點燃的時候都去了不少時間，等她把第一籠饅頭端出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爺爺站在院子里的那顆柑子樹下面，上面化掉的雪水有些滴在他的頭上衣服上，韓以微那叫一個驚訝，這老頭子是不把自己身體當(dāng)回事兒嗎……
“哎呀，爺爺啊，你站在這里干什么呀，這外面這么冷，你去屋里啊，這凍著了可怎么辦呢？”
“小微啊，你看老王家的閨女回來過年了，她家年年都能聚全來過年，唉老頭子我這輩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在看到你爸媽他們回來好好的過個年呀”
她爺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王嬸家看，王嬸家有兩個閨女一個兒子，早就在大城市里安了家，可每年都會回來陪老人家過年。
再反觀她家，她爺爺就她爸一個獨生子，在哪個年代獨生子意味著溺愛和偏寵，她奶奶還在世的時候?qū)λ職幟墻幸粋€寵，可是她卻覺得她爸爸有的時候不是那么看中親情，除了她爺爺生病或者是有什么事的時候才會懷著目的的回來一趟，其他時候連電話都少打……
“爺爺，今年不是我陪你過年嘛，等我爸和我媽把最忙的這兩天忙過了，我就叫他們回來吃年夜飯”
“唉，小微啊，他們忙就不要打擾他們了，只是爺爺想起以前啊，你爸小的時候，每到過年都會叫我?guī)дヌ墻o他包湯圓吃，現(xiàn)在啊他連看都沒來看我嘍……”
“爺爺……”
“也不知道老頭子我這輩子還能不能看到全家團(tuán)圓的吃個年夜飯嘍……”
“會的，爺爺你瞎想些什么呢，爸和媽今年都會回來的，前天我和他們打電話的時候他們答應(yīng)我的呢”
盡管沒這回事，但今年不管用什么辦法也要讓她爸媽回來一趟，她不想讓她爺爺這個年紀(jì)了，連闔家團(tuán)圓都變成了一種期待……
“好了，爺爺別多想了，快進(jìn)屋吧，外面冷，饅頭都蒸好了一鍋了，快趁熱吃，我這里去把剩下的蒸完”
“哎，好，看看你這小丫頭做的怎么樣”
“嗯嗯，好，爺爺吃了要給個好評哦”
韓以微做的饅頭其實味道還是可以的，但可能是發(fā)酵粉不是特別足量的原因吧，不是那么的松軟，而且賣相也不是特別好看，但好在能吃……
等到只差十幾天過年的時候，她姐姐倒是回來了，聽說她這她爺爺這邊，也跟著過來了，她家也就她們兩姊妹，多半時候兩個人都是呆在一起的，這倒是方便照顧她爺爺。
還有一個好消息就是終于有人買她爺爺喂得那兩只豬了，她爺爺終于不用每天拎著那么重的桶去喂了。
本就到了頤養(yǎng)天年的年紀(jì)，干嘛非要弄得這么操勞去干這些重活呢。
“哎哎哎，韓以微，爺爺怎么不把豬全部買了呀，還留著那一頭干嘛？”
她姐姐韓以舟一只手靠在韓以微的肩膀上，指著正在抓豬的那幾個人問到。
韓以微也挺奇怪的，據(jù)說買豬的那人是打算全部買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她爺爺非要留一只下來。
“我也不知道，爺爺估計是打算再喂喂吧，反正那剩下的那只也挺小的”
“估計是吧”
等到人把豬攆走了，她爺爺才從圈里出來，身上帶著一股味道，韓以微雖說小時候經(jīng)常在她爺爺這里玩，但這味道還是熏人啊，韓以微和她姐姐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開始閉氣，習(xí)慣了是一回事，但忍著不去聞又是另一件事……
“爺爺，你怎么還留著一只呀，怎么不全賣了呢？”
她姐姐從小就不喜歡把話藏著憋著，對于什么事情總喜歡問個明白，她爺爺這還在洗著腳上的水膠鞋時，她姐姐就忍不住問到。
“這只呀，是我準(zhǔn)備留著殺的年豬，本來也沒想著賣的，但人家要買去殺來過年，賣就賣了吧，但我看過黃歷，明天是個好日子，我打算明天殺”
“哦，這樣啊，但明天是不是比以往晚了些啊，我記得前幾年離過年還有一個月的時候就殺了的”
“今年是晚了些，不過這剛好方便你們弄些來吃烤肉嘛”
“嘿嘿，爺爺真好……”
看著她姐姐韓以舟和她爺爺?shù)撓H密互動，韓以微突然間覺得自己的性格可能是真的失敗吧，什么都不問不說，除了必要的交流，她好像根本不會說什么討老人家歡心的話，她爸媽更喜歡她姐姐一些也是有緣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