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仙鶴
修真界又有大事發(fā)(fā)生。
以藥宗覆滅為由,司議閣重出江湖,向各宗發(fā)(fā)去邀請(qǐng)(qǐng),召開(kāi)會(huì)(huì)議,共商應(yīng)(yīng)對(duì)(duì)魔道之策。
司議閣的靈鶴從竹林飛向各處,正道但凡是尚未歸隱行蹤不定的宗門(mén)都收到了司議閣的邀請(qǐng)(qǐng)。
彼時(shí)(shí)楚昭一行人正駕車趕往藥宗。
天色忽然變暗,空中忽然響起鳥(niǎo)類振翅的聲音。
楚昭牽住韁繩將馬車停下,五只仙鶴飛落,攔住他們的去路。
楚昭皺眉,心猛地一沉。
如果沒(méi)記錯(cuò)(cuò)的話,司議閣的紋徽便是仙鶴,仙鶴是他們的信使,亦是處刑人。
眼下一下子飛來(lái)五只仙鶴,一定不止傳信這么簡(jiǎn)(jiǎn)單,只怕是來(lái)者不善。
“宗主!?”
“發(fā)(fā)生什么了堂姐?”
馬車中的周燁和孟憐心正欲掀開(kāi)簾子探頭看到底發(fā)(fā)生了什么,孟憐心甚至第一時(shí)(shí)間進(jìn)(jìn)入戒備狀態(tài)(tài),抽出了佩劍,被楚昭一把按下。
她飛快地低聲囑咐道:“別出來(lái),在里面待著,注意安全。”
隨即將手背在身后悄悄往車廂周圍加了一層結(jié)(jié)界,
為首一只仙鶴扇了扇翅膀,從容地用長(zhǎng)(zhǎng)喙理了理凌亂的絨羽,單腳后撤,屈腿低頭向楚昭鞠了一躬。
“尊敬的圣女,司議閣將在南地竹林舉辦萬(wàn)宗議會(huì)(huì),現(xiàn)(xiàn)誠(chéng)(chéng)邀您代表清心宗參加,還請(qǐng)(qǐng)您即刻趕往。”
其他幾只仙鶴也扇動(dòng)(dòng)著翅膀,驚得馬兒抬腿嘶鳴。
“我若是不參加呢?”楚昭瞇起眼睛打量眼前的幾只仙鶴。
既然是向她發(fā)(fā)出邀請(qǐng)(qǐng),那她可以選擇參與,也可以選擇不去。
可聽(tīng)那信使仙鶴的意思,這萬(wàn)宗議會(huì)(huì)她是非去不可了。
“您要是不去我會(huì)(huì)非常困擾的。”仙鶴先生有些為難地說(shuō)道。
楚昭沒(méi)有回應(yīng)(yīng),她在腦海中飛快地回憶之前在哪本書(shū)中看到縮地成寸的訣,不知道能不能同時(shí)(shí)帶著三個(gè)(gè)人和整輛馬車移動(dòng)(dòng)。
似乎是察覺(jué)到楚昭的意圖,為首的仙鶴先生有些無(wú)奈:“楚小姐,您該不會(huì)(huì)是想拖延時(shí)(shí)間吧?很抱歉,這就由不得您了。”
隨即,五只仙鶴同時(shí)(shí)引頸啼鳴。
霎時(shí)(shí),以這五只仙鶴和楚昭他們?yōu)閳A心向外散發(fā)(fā)出巨大的靈力場(chǎng)(chǎng),楚昭掐了一半的訣被直接截?cái)唷?p> 整片樹(shù)林都靜止了。
正在向下飄落的雪花、驚起的飛鳥(niǎo)、飄落的羽毛,全部靜止在半空。尚且蒼翠的松柏、路邊的枯枝,除卻仙鶴和楚昭一行人,被靈力場(chǎng)(chǎng)籠罩住一切變成了黑白兩色。
結(jié)(jié)界嗎。
楚昭咬牙,嘖了一聲。
“沒(méi)用的,楚小姐。吾等張開(kāi)的領(lǐng)(lǐng)域,名為水墨,內(nèi)(nèi)部一切術(shù)(shù)法都無(wú)法生效。”
楚昭冷笑:“常聽(tīng)聞司議閣順應(yīng)(yīng)天道遵循常理,名為邀請(qǐng)(qǐng)實(shí)(shí)為逼迫,難道這就是貴閣請(qǐng)(qǐng)人的態(tài)(tài)度?”
楚昭的問(wèn)題似乎確實(shí)(shí)難住了仙鶴先生,它睜著圓圓的眼睛歪著頭想了一會(huì)(huì)兒,再度俯首向楚昭鞠了一躬。
“非常抱歉,尊敬的圣女。這的確是吾等考慮不周,有違主人的初衷。只是由于您的圣女身份特殊,主人囑咐過(guò)務(wù)(wù)必將您請(qǐng)(qǐng)到,作為新一任無(wú)極宗宗主繼位的見(jiàn)證人。此行不會(huì)(huì)耽擱您太長(zhǎng)(zhǎng)時(shí)(shí)間,還請(qǐng)(qǐng)您不要為難我們。”
楚昭思慮片刻,目前,她已經(jīng)(jīng)被逼入絕境,除了答應(yīng)(yīng)似乎也沒(méi)有其他選擇。
之前她所擔(dān)(dān)憂的是夢(mèng)(mèng)境里的事情發(fā)(fā)生,但實(shí)(shí)際上清心宗并沒(méi)有被滅門(mén),參與進(jìn)(jìn)藥宗覆滅一事之中的也只有王銘長(zhǎng)(zhǎng)老與楚意姨母兩人。司議閣沒(méi)理由懷疑到她亦或是沒(méi)在夢(mèng)(mèng)中出現(xiàn)(xiàn)的閻澤身上,況且仙鶴們的說(shuō)辭沒(méi)有絲毫漏洞,或許是她太過(guò)敏感反應(yīng)(yīng)過(guò)激了。
司議閣畢竟是主掌律法的老牌組織,如今重新出面主掌大局,今后清心宗若要發(fā)(fā)展很難避免和司議閣打交道,還是不宜鬧得太僵。
這樣想著,她放下了先前在背后掐訣的手,笑著向仙鶴們行了一禮。
“您要是早這樣與我說(shuō),我也不會(huì)(huì)如此警惕不配合您了。清心宗圣女楚昭接受司議閣的邀請(qǐng)(qǐng),方才的事有所沖撞的,還請(qǐng)(qǐng)信使們莫要怪罪。”
“多謝圣女,前來(lái)邀請(qǐng)(qǐng)圣女是吾等榮幸,這便為您引路。”
眾仙鶴扇了扇翅膀,水墨色飛速褪去,樹(shù)林中的一切恢復(fù)(fù)了原來(lái)的樣子。
為首的仙鶴先生不遠(yuǎn)(yuǎn)不近地飛在馬車前方帶路,其余四只分別落在馬車的四角。
“堂姐,我們這是要去傳說(shuō)中的司議閣了?”
結(jié)(jié)界一解除,周燁便迫不及待的探頭出來(lái)。
“嗯。”楚昭悶悶地應(yīng)(yīng)了一聲,擔(dān)(dān)心兩個(gè)(gè)孩子擔(dān)(dān)心,隨即笑道:“正好,帶你們?nèi)ラL(zhǎng)(zhǎng)長(zhǎng)(zhǎng)見(jiàn)識(shí)(shí)。”
周燁興奮地歡呼起來(lái),孟憐心卻沒(méi)有他這般輕松。
司議閣……嗎。
怎么會(huì)(huì)這么巧。
孟憐心想起她先前在楚昭身上看到的畫(huà)面,頓時(shí)(shí)有種不好的預(yù)(yù)感。
“尊敬的圣女小姐,剛剛您似乎是在趕路,是要急著去找誰(shuí)嗎?”
許是冬日的林間小路太過(guò)單調(diào)(diào),負(fù)(fù)責(zé)(zé)前面帶路的仙鶴先生試圖活躍一下氣氛,一邊飛一邊回頭問(wèn)道。
楚昭愣了一下,笑著回答:“您也知道藥宗出的事,我們正打算去接前去幫忙的同伴。”
她刻意沒(méi)有提及閻澤,試圖從仙鶴的嘴里得到消息。
“原來(lái)是這樣。”
仙鶴先生惋惜地說(shuō)道:“那的確是一場(chǎng)(chǎng)災(zāi)(zāi)難。”
過(guò)了一會(huì)(huì)兒,它愉快地快速撲打了幾下翅膀,以至于飛行高度升高了一些,又下落到和楚昭平齊的高度,站在馬背上。
正在行進(jìn)(jìn)的馬兒身上莫名多了一個(gè)(gè)重量,有些不愉快地噴了下響鼻,晃動(dòng)(dòng)了一下身子。
下等牲畜的不悅并沒(méi)有影響到仙鶴先生的心情,它微微打開(kāi)翅膀穩(wěn)(wěn)住了身形,依舊愉快而又好脾氣地向楚昭說(shuō):“想必尊貴的圣女小姐一定非常擔(dān)(dān)憂同伴的狀況,我們信使天生自有內(nèi)(nèi)部聯(lián)(lián)系同步信息的網(wǎng)(wǎng)絡(luò)(luò),只是很久沒(méi)有使用過(guò)了,或許我可以幫您感知一下前去邀請(qǐng)(qǐng)新任藥宗宗主的同伴,如果您的同伴還和藥宗宗主在一起的話,它應(yīng)(yīng)該能知道您同伴的近況。”
“那真的太感謝您了。”
于是仙鶴先生便安靜地停滯了幾分鐘,楚昭感到仙鶴的身上有細(xì)(xì)微的靈力波動(dòng)(dòng),大概這就是仙鶴所說(shuō)的信使之間同步信息的方式。
沒(méi)過(guò)一會(huì)(huì)兒,仙鶴先生睜開(kāi)了眼睛,它的眼睛由燦金色逐漸恢復(fù)(fù)成尋常的黑色:“尊敬的圣女,確實(shí)(shí)有一位穿著黑色大氅的青年在新一任藥宗宗主的身旁,他看起來(lái)很好,您可以放心了。”
楚昭仔細(xì)(xì)觀察著仙鶴的一舉一動(dòng)(dòng),暗自松了一口氣。
看來(lái),司議閣的人并沒(méi)有注意到閻澤。
好在閻澤的任務(wù)(wù)只是幫助司朗后回宗門(mén)復(fù)(fù)命,并沒(méi)有義務(wù)(wù)陪他參加司議閣的萬(wàn)宗議會(huì)(huì)。
放下心后,楚昭臉上的假笑都更加真誠(chéng)(chéng)了幾分。
她幾乎是由衷地表達(dá)(dá)了對(duì)(duì)仙鶴的感謝。
仙鶴先生很是滿意,從馬背上離開(kāi),重新為一行人帶路。
看來(lái)圣女大人是真的很擔(dān)(dān)心她的同伴了,相信這樣的話,圣女就可以安心跟他回去,它這樣做,不僅順利帶回了清心宗圣女,也算是對(duì)(duì)方才對(duì)(duì)圣女失態(tài)(tài)的補(bǔ)(bǔ)償。
兩全其美,它真是一個(gè)(gè)聰明的首領(lǐng)(lǐ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