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嚕布嚕布嚕,布嚕布嚕布嚕。”
打開抽屜,一只手掌大小,白色卷發(fā)的電話蟲躁動不安,發(fā)出輕微的響聲。
鮑勃皺眉。
這個時候電話蟲怎么會有異動?
他和格里芬一般都在約好的時間段內(nèi)聯(lián)系,為的就是防止場合不對,被人發(fā)現(xiàn)。
好在鮑勃現(xiàn)在是革命軍基地長,辦公室除了他之外沒有別人。
關(guān)上房門,拿起電話蟲上的對講機。
“喂。”
“鮑勃,方便么?”
“嗯,怎么突然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我需要你幫我找個人。”
“找誰?”
格里芬將大金牙船長的一系列信息簡單描述了一下。
“找到了第一時間告訴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鮑勃嗤笑一聲,“你這算是在命令我么?”
他很不滿格里芬的語氣,作為基地長,在維爾市,只有他使喚人,哪有別人使喚他的份兒。
白色卷發(fā)的電話蟲面色倏地一變,陰冷森然。
“這個人事關(guān)我們的身份,你要明白,背叛皮耶魯國革命家的事情要是暴露了,等待你的將是什么下場。”
“什么?暴露?這個人到底做了什么?”
鮑勃一下子便得意不起來了,頭冒冷汗,聯(lián)想到軍長的鐵血手段,心中大急。
“做了什么你不用管,給我盡快找到他,如果實在找不到,為了防止變數(shù),我們得提前行動了。”
鮑勃有些猶豫,“提前行動會不會太危險了?”
“大可放心,最終決戰(zhàn)快到了,沒有人會注意到一個小小的維爾市的。”
“好吧。”鮑勃也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很快平復(fù)了心情,嘴里嘟囔道,“有個事我得說一下,下次別再在非約定的時間打過來了,不然…”
話還沒說完,白色卷發(fā)電話蟲就睡著了,萎靡不振。
掛了?
鮑勃暴躁地錘了下桌子,瞧不起人么?
臥底就算完不成任務(wù)也可以全身而退,而自己的根基可是在維爾市,失敗的下場將是萬劫不復(fù)。
看到電話蟲奄奄一息的樣子,鮑勃心里有些肉疼,不過他可不敢讓格里芬的電話蟲死亡,從懷里掏出一顆能晶,和電話蟲一起放進抽屜。
能量貧瘠,電話蟲每次通話后,都需要能晶補充體力。
鮑勃的背叛,第一是為了基地長的位置,因為只有基地長才擁有對本基地能晶的自主分配權(quán);第二就是不看好沒有能晶礦脈為后盾的皮耶魯國,他見過格里芬的手段,知道對方遠遠不止于少校這么簡單。
鮑勃沉思了片刻,拿出手機,撥通了心腹奧利弗的電話。
“奧利弗,交給你一個任務(wù),……”
另一邊,海軍基地。
格里芬動作迅速,熟練地將電話蟲放入一個露出小孔、類似鬧鐘的盒子里,再將盒子塞到枕頭內(nèi)部。
枕頭內(nèi)部充滿了蓬松的羽毛,能夠有效地阻隔聲音。
那是格里芬在安博利國專門培育出的電話蟲,是總機,另外還有分機一號、二號,為了更好地傳遞消息,分別暫時借給了鮑勃、哈金斯兩人。
電話蟲是以生物電波作為傳導(dǎo)介質(zhì)的,每個個體內(nèi)都有著自己獨特的電波,和培養(yǎng)的人息息相關(guān),這就導(dǎo)致了電話蟲和主人很像。
兩個電話蟲之間只要知道雙方的生物電波即可通信,所以鮑勃、哈金斯是可以通過分機打給他的。
格里芬一收到哈金斯關(guān)于大金牙船長失蹤的匯報,就意識到計劃可能出現(xiàn)了披露。
協(xié)助“夜梟”,是格里芬接收到上級的命令后,吩咐哈金斯做的。
至于哈金斯用了什么方法,格里芬并沒有關(guān)注,更沒有直接和“夜梟”聯(lián)系。
上級明確表示過,安博利國和“夜梟”所在的組織是合作關(guān)系,可以順手幫助,但絕不能暴露自己。
誰曾想,哈金斯那邊出了簍子,和他合作過的大金牙船長失蹤了!失蹤了整整一天!足夠引起警覺了。
更讓格里芬在意的是,哈金斯提到一點,“夜梟”那天辦的事情剛好和李斯特相關(guān),而李斯特又剛好和弗里曼打得火熱。
所以,若是李斯特順著“夜梟”這條線查到哈金斯,很大概率會查到自己。
格里芬神色陰晴不定,但他性子沉穩(wěn),沒有輕舉妄動,準(zhǔn)備先讓鮑勃那邊發(fā)動革命軍的力量調(diào)查看看。
畢竟,大金牙船長失蹤并不一定和李斯特相關(guān),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
“格里芬,下班了,出來喝酒啊!”
門外傳來路易的粗獷的聲音,砰砰砰地敲擊著大門。
格里芬中斷了思緒,揉了揉面部,掛上他招牌式的溫和笑容。
“來了,來了。”
房門打開,路易一手拿住酒瓶,一手摟住格里芬的肩膀。
“好不容易空閑下來,躲在屋里干啥呢?”
“收拾東西,這陣子不是忙完了嘛,我要回自己的房子住了。”格里芬苦著臉說道,“住在基地里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哈哈,哪有?住在海軍基地多舒服,白天可以和士兵們練練,晚上還可以和他們開宴會。”
路易是個戰(zhàn)斗狂人、單身漢,在他看來,海軍基地就是他的家。
路易喝了一口酒,打了個酒嗝,說道,“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吶,你要回家,基地長明天也要回家,說是好久沒和他老婆一起運動了。格里芬,你說,為啥基地長不和我們一起運動啊?我們明明也能運動啊,不懂。”
格里芬嘴角抽搐了幾下,無言以對,為什么你自己心里沒有數(shù)么?
真是巧啊,弗里曼也要走。
格里芬說要回家其實是想找個理由離開基地。
除了拜托革命軍那邊調(diào)查,他自己也要看看大金牙失蹤的事情到底是否跟李斯特有關(guān)。
如果是,找機會干掉。
不過,格里芬曾遠遠地看到過校場上李斯特和路易的戰(zhàn)斗,對方實力不弱。
他做了最壞的打算,沒有把握拿下李斯特的話,只能去殺了哈金斯,拿回電話蟲,借以拖延暴露的時間。
至于以后,議會層面再扶持一個好了。
只要將海軍、革命軍牢牢控制在安博利國手中,格里芬就能以A等評價完成任務(wù),獲得上級承諾的東西。
宴會,篝火,格里芬接過酒瓶,對瓶吹,借著酒精,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之色,明天,就等明天。
“喝啊,給我喝,哈哈。”火光映著著士兵醉醺醺的面孔,熱鬧非凡。
遙遠的城市某處,平安到家有限公司。
哈金斯是下一任市長的有力競爭人選,李斯特為了穩(wěn)妥,今天一直在翻看6月5號晚上的搜查檔案,作進一步確認。
終究還是找到了哈金斯的名字,那天晚上曾有人見過對方從郊外回來。
嫌疑越來越大了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斯特還記得當(dāng)初在皮亞加市的時候,和哈金斯相談甚歡,甚至一度對他很是欣賞。
走出公司,黑色正濃,到了該睡覺的時候了。
明天再說吧,底牌現(xiàn)在沒有帶著身上,而且李斯特有些困了。
他打了個哈欠,踱步回去。
哈金斯,希望你乖乖配合,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