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久從鷹背上下來了。
聽從草雉京的建議,他試著更友好的對待那些表現出厭惡他的人。畢竟,身為人類,再孤僻也得學會和同類相處……不是么?!
就像是一只畏懼著人類的小動物,他保持著距離,一點點試著接近……其他人對此嗤之以鼻,倒是逗樂那特種兵隊伍里的那年輕女兵。
“你要吃巧克力么?”她在裝甲車邊招手,對他表達了友好。
有了開頭,也就有繼續。小心翼翼的,他們嘗試更多的交流,安久也不吝嗇讓他們體驗騎乘飛行兇獸的快樂感覺。
第二位特種兵的話匣子在此打開,他滿懷期待地問:“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們可以擁有自己的兇獸。”
安久思索了下說:“應該快了,馴獸師已經馴化了很多,如果你們不是第一批兇獸騎士,那么最多兩三年,等繁育出的幼崽們長大就可以了。”他估計這些特種兵就是明珠塔安全區戰斗力最強的一批士兵了,那么最有資格成為兇獸騎士的,必然是他們。
扯完了兇獸,又扯到了超能力。
似乎,在內圈對超能力者的風評不佳,他們光聽說了超能力者用超能力枉法,卻沒聽說過超能力者對安全區做出的貢獻。這讓安久很尷尬,因為他不喜歡自吹自擂……所以在說明超能力者對安全區做出的貢獻時,他沒辦法說自己做了些什么,只能告訴他們一些羅通等人的事跡。
例如羅通完全充當了安全區對墻外的監視器,通過三百三十三只特意飼養的鴿子的眼睛警戒周圍。
人稱瘋丫頭的少女用一把軍刀,就殺光了安全區周圍的一伙暴徒,算是為民除害,為安全區掃除了在墻外伺機而動的恐怖分子。
也不知道是大多人天生就對“純凈血液”的適應性低,還是有其他原因,包括賈如與何碧在內的四五個人所得到的的超能力竟然都只是強化了體質,而沒有什么特殊能力。
按聲音的說法是,“純凈”和“純凈血液”只會對強烈的渴望產生反應,如果人們在一開始,就渴望著某種特定的力量,那么就有幾率獲得。就像安久的超能力,他因為深受經典影視形象“絕地武士”的影響,又因為從事的職業特別需要想象力,也熱愛各種設定奇妙的游戲……因而在注射“純凈”后,他對那些力量有著強烈的期待與渴望,從而使得覺醒出的超能力具備了相應的特征。
但其他人獲得超能力的方式卻不同,一是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會得到超能力,都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麻痹了感官,注射了純凈血液;二是大多成年人根本不會像一個童心未泯的孩子般思考著想要什么樣的超能力,他們大多數,都只是純粹的渴望著力量,渴望安全……毫無想象力的,只是單純的想要變強,就像末世前大多人不會渴望在某一領域有所建樹,就只是,渴望著一夜暴富,僅此而已。
缺乏想象力的渴望所能帶來的成果就十分有限,就像你渴望能實現火箭回收的技術和中彩票得來的一夜暴富那般不同,前者也能帶來財富,而且還能帶來更多的成就,更多可持續發展的可能性;后者就只是給你一些錢,讓你變得富有,僅此而已……
雖然成為有錢人后,可以用錢來投資,得到更多,以此為基礎進行發展……但一開始的缺乏想象力,往往也預示著一個人頭頂的天花板。就像土匪,習慣了從人們手里掠奪的土匪,永遠不會想到與人們通力合作可以創造更大的財富般。
事實上,大多人即便能想到這些,也不會去渴望復雜的東西。土匪即便知道合作共贏的道理,仍然會為了想要作為人上人,去脅迫他人上交更多,愿意滿嘴謊話,卻不愿意真正的合作;人們仍然會做一個簡餐粗暴的渴望,就像人們渴望財富的第一反應,賭博與股市,投資一點錢做個一本萬利的小生意……誰會耐心去好好構思一個復雜的過程來賺取財富?
大多人只會問你背后有什么權力關系可用,從你的口袋里能拿出來多少錢用而已。
思維惰性?似乎可以這么理解,人們習慣于把行動上的懶惰視為懶惰,卻忽略了自身不善思考的懶惰。所以哪怕是世界末日,人們也只會渴望簡單粗暴的力量,而鮮有人會思考在這種世道下,究竟什么樣的特殊能力能為自己帶來更多的機會。
人類的思維越是簡單,越容易適應人類所創造的社會;但也因為思維的懶惰,不思進取,只滿足于規則內鉆漏洞的成就而失去前途。
純凈就像是一個把這些表現具象化在個體上的媒介,它賦予那些有著強烈渴望,擁有想象力的人特殊的能力。對那些缺乏想象力,就只是純粹渴望著力量的人,那就只會帶來純粹的強化,而不會賦予特殊。
另一方面,“純凈血液”也不像原始的“純凈”那樣會無視個人因素,只根據意志來強化一個人。血液終究會因為血液提供者的個人因素而具備一些特性,可能是血型,也可能是其他因素,血液始終對一些人可以順利融合,同時又會排斥另一些人。
關于“純凈”與受純凈影響產生的血液,要理解實在太難,只能依靠來自聲音的分析。作為并不懂多少科學知識的安久,他只知道他必須保守秘密,不能和別人分享自己血液和超能力的秘密;否則的話,他很有可能被人類抓起來,余生都作為一個提供血液的血袋使用……
總之,他通過講述別人的戰績,改變了特種兵們對超能力者的印象。
短暫休息后,他們繼續上路,這一次安久坐在了裝甲車上。
有了超能力者加入,接下來的路程就很輕松。擋路的車輛?坐在車上的安久完全可以依靠念力來搬開車子,清理出一條道來。
偶然遇到的兇獸與喪尸,他也可以單靠念力就將其推開,一顆子彈都不用浪費。
不過當他們再次遇到游蕩在高架橋上的尸群時,又很無奈,只得躲在裝甲車內,等待尸群離開。
特種兵們倒是好奇,為什么安久不用他的念力把群尸給推到橋下面去。對此他也只能解釋說:就像人健身舉鐵,多少斤的東西可以用來鍛煉,但多少斤的重量強行來舉,只會讓自己受傷一樣。他的念力能讓他一次放倒幾頭或十幾頭喪尸,但不代表他可以一個人抗衡整個尸群。
事實上,他如果用全力的話,應該足夠把整個尸群都分解成齏粉。但他不會那么做,一方面是因為他慎重,覺得隱藏大部分的實力有助于自己低調生活;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不喜歡全力使用念力時,那種神經緊繃好似隨時要斷裂開的感覺。那讓他覺得很危險。
也坐在裝甲車上的草雉京也是表示如此,雖然劍術高超,超乎常人的反應速度讓他可以在尸群中穿梭屠戮……但他仍然還是個人類,是血肉之軀,他會受傷,也會生病,也有可能會變成喪尸。所以在平時他都是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只在無可奈何的時候,才拔出刀來。
先前他在尸群中開無雙就是因為他以為裝甲車上的人正在被攻擊,所以才拔刀穿過尸群的。
兩位身懷絕技的人都表示敵不過尸群,那雖然訓練有素,但終究凡胎肉體,只能依靠槍械的士兵們,也只能乖乖等待尸群離開了。
他們把窗簾拉好,就在車里改變著姿勢,試著睡一覺再說,結果誰知,睡醒后尸群仍然沒有走過……
通過純白巨鷹的視野,安久估摸著,這尸群大概有數十萬只的規模,慢慢悠悠前進,還得過幾小時才能完全走完。聽聞這消息,隊伍里的女兵緊張了起來,問:“它們不會朝著安全區走過去吧?”
另一名士兵安慰她,順便告訴安久她弟弟在安全區里,所以她比較擔心。
安久也跟著一起安慰說:“安全區里現在有十幾個超能力者,還有鋼鐵圍墻和重火力,不會怕尸群的。”
諸多隊友的安慰讓她好了許多,只是……看她依偎在那個兵哥哥的懷里,就好像是個乖寶寶的模樣,總感覺,自己這是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狗糧。
一直到傍晚,尸群才走了過去。
因為已經在車上睡了好一會兒,所以哪怕夜幕降臨,他們現在也毫無倦意。依托裝甲車的堅固,他們干脆決定在夜間繼續前行,這樣下了高架橋,估摸著,天亮時分他們也就能抵達南城安全區了。
就在所有人都因此放松時,忽然的,伴隨轟隆一聲,整輛裝甲車都被掀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