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屋檐,云彩
仰望天空絕望的眼。
燕子,青苔,野草
低下了驕傲頭顱。
……
小藍靜靜的站在那,露出苦笑,眼前的一切如夢般荒誕,唯有脖頸處那火辣辣的酸疼時刻提醒著自己,剛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現(xiàn)實。
“他們好笨的啊,都不會好好檢查檢查的嘛?”
小藍一邊嘟著嘴埋怨著,一邊又無所事事的踢起腳下碎石,看著它叮叮當當飛出好遠。小藍雙手緊緊環(huán)抱著自己,不斷的用手摩擦著肩膀,撫慰著顫栗的自己。雙手一點點磨平了那些因害怕而一個個聳立起來如雞皮般丑陋的皮膚。
小藍向著鴉片館走去,那里是真正的日夜狂歡之地。在昏黃的油燈中,那濃密升騰的煙霧里,男子沉悶的咳嗽聲,肆意狂歡的大笑聲,以及女子們鶯鶯燕燕的柔婉卻又嫵媚的輕笑聲、話語聲;透過煙霧,男女子陶醉沉迷的銷魂病態(tài)臉龐,滿口的骯臟那被煙所熏黃的污牙;輕掩著的、裸露著的;彼此互相撫摸著,交纏著,親吻著;他們的身心被大煙所麻痹著,如在天堂般!
離得近了,小藍聞見了大煙的獨特臭味,女子身上厚重的胭脂水粉味,男人們皮膚上所滲透出來的油脂味、汗臭味,它們混合著,毫不留情的沖進小藍的鼻腔里,眼睛里,肺里。
小藍被熏的流起了眼淚、鼻涕,熏的他直至咳出了酸而苦澀的膽汁。小藍擦了擦嘴,用手將嘴角的污穢抹在了短褲上。胃酸苦澀的感覺布滿了整個口腔,本就空空如也的胃囊此刻更是感到空虛與隱隱的疼痛不適。
小藍下意識咽下去一口唾液,反而功得其反又引起一陣劇烈的干嘔,五官都變得扭曲猙獰起來,這次就連胃酸都沒有了。
小藍強迫自己深吸幾口氣,壓下去了那陣時刻存在的嘔吐感,胸膛如那正在冶煉鋼鐵的拉風箱一樣,劇烈的、持續(xù)的,讓人身心憔悴。
心臟咚咚的工作著。
小藍走進這夢幻的仙境,不!倒不如說,他是爬進來的!就像是一只丑陋巨大的蜥蜴。小藍的腦袋晃動著,他躲避著人們交叉在一起的腿腳,慢慢的靠近他的目標。
地上墜落的煙灰,散亂的衣物,以及被隨手摒棄的殘羹冷炙。
百分之八享受著屬于他們的歡樂,小藍此刻則享受著他們的垃圾。
小藍俯在地上,瘋狂的啃食著他的獵物。在歡聲笑語聲中傳來一陣陣啃食骨頭的咯吱咯吱聲。
小藍終于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