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廟會刺殺,給雍州城帶來了不小的慌亂,雍州城這十幾年來從未發生過這種事情,便是當朝天子也是異常震驚,并派了秦非和李浩天到雍州城徹查此時,即刻出發,而此刻雍州城凌劍山莊內卻是安靜的很,來來往往的下人步子都放的很輕,說話也輕聲輕語的,尤其是行舟院里的人,九天神佛都拜了個遍盼著葉鈺能早日醒過來,也讓自家主子能好好休息,從那天夜里開始葉鈺一直高燒,斷斷續續一天一夜,身邊根本離不開人,燒了用涼水浸濕毛巾,擦一擦就會好點兒,吃了藥也是如此,于是,商知舟便在葉鈺床邊守了一天一夜,眼里可見的疲憊和擔憂,還有布滿的紅血絲
“行之,你去歇歇吧,我來守著,你這樣下去,身體真的吃不消,別阿鈺醒了,你該病了”商凌舟看著疲憊不堪的弟弟,也是心疼的緊,接過商知舟手里的藥碗,坐在床邊喂葉鈺喝藥
“知舟,我熬了些粥,你先過來吃點兒,昨晚你就沒有吃,身體真的扛不住的”宣然拎著食盒,放到桌上,將里面的飯菜一一拿出來
“多謝嫂子”商知舟也不推辭,他自然也明白,只有自己好好的才能更好照顧葉鈺,坐到飯桌前,快速的吃著飯
“莊主,夫人,二少爺,門外有人遞帖子說是二少爺的舊識,過來想了解一下廟會刺殺的事情”福子站在門口看著商知舟輕聲匯報
“哦?看樣子應該是朝廷的人,行之,你什么時候認識朝廷的人了”商凌舟拿著空的藥碗走出來,看了看商知舟
“大概來的是安東會戰的人”商知舟快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能直接過來找自己的大概就是李浩天了,若是陳武,應該不會只說是自己的舊識,大概有了思路,商知舟放下碗筷,看著福子說“先將人帶到大廳,奉茶,我稍后就到”
商凌舟見狀,便知自家弟弟對來人已有大概猜想,看了看身邊的宣然
“你們去吧,我在這兒守著阿鈺,放心”宣然笑了笑,后面的話明顯是對商知舟說的
“李大哥,秦將軍?”兄弟二人一進大廳,商知舟便看出另一人是秦非,略微詫異“這是家兄,凌舟,這位是李浩天李大哥,這位是秦非秦將軍”商知舟為眾人各自介紹
“哈哈哈,凌舟兄弟好久不見,自江南一別也有些時日了,初初見到知舟小兄弟我就覺得有些眼熟,后來得知你們的兄弟,不禁感嘆緣分的奇妙啊”李浩天爽朗大笑兩聲,對著商凌舟二人抱了抱拳
“浩天兄,別來無恙”
“早就聽聞凌劍山莊的商莊主的風姿,今日一見果然名副其實,與知舟當真是凌劍雙壁”秦非看了看站在一起的兄弟二人,不禁感嘆商家的人生的真的是風姿綽約,一個賽一個的好
“秦將軍謬贊了,快二位請上座”商凌舟謙虛的帶著二人落座,招呼人又添了新茶
“李大哥,秦將軍,皇上怎么會派你們來雍州查廟會刺殺案,這樣的事情不應該交給刑部或者大理寺么?”商知舟一上來便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李浩天,秦非對視一眼,由秦非開口回答
“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一般這種案子肯定是交個大理寺或刑部了,不過這次的刺殺案牽扯到了遼人,在雍州城刺殺案的同時,我的府上,傅將軍府上都有死士刺殺,事后我們檢查過死士的尸體,大部分都是我南雍人,其中有兩個是遼人”秦非將來龍去脈言簡意賅的說了一下
“遼國內亂解決了?”商凌舟聽到這里有些不解
“遼國并不出名的三皇子以雷厲風行的手段迅速整理了遼國,參加安東會戰的大軍在回程途中所有將領一夜之間全被刺殺,包括遼國的大將軍”秦非說到這里,在場眾人不禁皺緊眉頭,這個遼國三皇子不顯山不露水的,一下子又是登基為王,又以雷霆手段斬殺了在外大軍的將領,這人是個狠角色
“廟會那天夜里,刺殺我們的人好像是沖著葉鈺來的,他們主要攻擊對象是葉鈺,在葉鈺受傷后,便想要收手撤退的,而且……他們之中好像沒有遼人,身形大概都和李大哥差不多,用的都是江湖上的功夫,并不像是統一訓練的死士”商知舟一邊回想一邊說著
“葉兄弟回來了?”秦非和李浩天同時睜大雙眼,眼里都是驚喜
“是,阿鈺回來了,不過,受了傷,失去了記憶,也是才回來沒幾天,結果就又……”商凌舟蹙著眉,想到葉鈺的情況就有些擔心
“不知葉兄弟受傷會不會……”秦非環視一周,欲言又止,似在思索什么
“秦將軍有話但講無妨”商凌舟出言
“當初葉兄弟掉落懸崖后三天,也就是知舟離開那日,我帶兵又去過懸崖附近,在哪里發現了一些痕跡,似乎有人也去找過葉兄弟”秦非看著商知舟繼續道“后來我和傅將軍在回朝的路上也討論過此事,我們一直懷疑,軍中有人給遼人提供情報,如果此事是真的,那我們便可以懷疑葉兄弟在無意中知道了些什么”秦非說完,眾人都在思索著
突然,商知舟猛然抬起了頭,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投到商知舟身上,商知舟則看著李浩天說“李大哥可還記得,截糧草那日,葉鈺從一個黑衣人手下奪過來的半塊令牌?”
“你的意思是,這半塊令牌可能和在軍中的奸細有關?”
“應該不止是有關,可能這半塊令牌可以直接指認奸細的身份,或者它是代表奸細身份的信物,若是如此,他們便是已經知道葉鈺平安歸來的事情,可……”商知舟說到這里突然沒了下文,商凌舟則是明白,自從葉鈺回來后基本上就沒出過行舟院,若是在早些發現葉鈺沒事的話,奸細大概早就下手刺殺了,他們隔了這么長時間,等到廟會才動手,說明他們也是臨時起義,突然發現葉鈺沒事的,那么一定是葉鈺在廟會上見了什么人,想到這里,兄弟二人對視一眼,如今一切只能等葉鈺醒了,再問了
“既然這樣,不如浩天兄和秦將軍便在莊上住下,一則莊上相對安全,二則我們也能及時溝通,二位意下如何?”商凌舟率先起身,抱了抱拳
“如此,求之不得,便麻煩莊主了”秦非和李浩天對視一眼,回了禮
“那二位便在客松院住下吧,我稍后派人將二位帶過去,趕了一天路,二位先洗漱休息一下,那里距離這里和知舟的行舟院都很近,很方便”
“多謝商莊主”
“多謝。凌舟兄弟”
商凌舟安排好了二人,和商知舟一起回了行舟院,商知舟一頭鉆進書房,在案幾前勾勾畫畫,不多時,便拿著一張紙走過來
“兄長,守著祁大夫的人可有消息?”商知舟將畫遞給商凌舟繼續道“這個便是我憑著記憶畫下來的半塊令牌,能不能派人查查,這個上面的圖案是遼國哪個家族或者部落的圖騰,或者查一查這個圖騰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祁大夫那邊還沒有消息,圖騰的事”商凌舟拿過圖看了一眼“麥子”
“莊主”
“這個去查一下,盡量詳細些”
“是”
入夜后,商知舟依舊坐在葉鈺床邊的軟榻上,一邊擔心葉鈺的傷勢,一邊想著關于令牌的事,總覺得好像之前腦海里閃過什么念頭,如今又重新浮現
“咳咳咳”突然葉鈺發出一陣咳嗽聲,商知舟立馬收了思緒,湊到床邊看著葉鈺,又倒了杯水,扶起葉鈺,給他喂了一些
“知……知舟”葉鈺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看了眼商知舟,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商知舟一見葉鈺醒了,瞬間精神百倍,立馬讓六子去請大夫,自己坐在床邊摸了摸葉鈺的額頭,感覺到葉鈺的體溫恢復正常,不禁長長的舒了口氣
“嗯,燒也退了,應該已無大礙,接下來要好好修養,稍后我開副溫和的溫補方子,每日一次,三碗水熬成一碗水,藥方的劑量喝完了,我再來看”大夫給葉鈺號了號脈,撫了撫自己的胡子,對商知舟說
“多謝大夫,福子”商知舟聽到葉鈺已無大礙,眉頭瞬間舒展了不少,商凌舟和宣然也是一副放心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