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舞一直在等待,等待與那個叫淳的畫師不會沾染淚水的漫長年月,這是一段看不見盡頭的等待。
【風翩遷,舞輕盈。
薄紙本無情,鋒芒一露便似刀。紙疊成心卻又柔軟多情。一度繪入心間的人與景,成為再也無法抹去的重墨一筆。
她將自己與萬物一同割開,只求撕開這無情的輪回,找到留下過一點墨痕的那個人。】
紙舞本以為,自己會一直等下去,直到有一天,她遇見了一個女孩打扮的男孩子,他叫科特。
第一次見面時,那個小鬼因為得不到哥哥的偏愛而躲在房間里哭泣。
紙舞突然出現(xiàn)在房間里,周身紙屑翩飛,她茫然地看著陌生的環(huán)境,這里,是哪里?
科特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女人,滿臉戒備,露出攻擊的姿態(tài),“你是誰?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房間?”
紙舞看著貓兒一般,留著娃娃頭的人類小孩,她湊近了一點,低下頭,“紙舞。你為何哭泣?你也和我一樣,在等待著誰嗎?”
科特瞳孔驟縮,好快!他剛剛什么都沒有感覺到,而且——科特眼底閃過深思,這個房間里只有一個人的呼吸聲,那輕微地呼吸是殺手家族專門訓練的,是他的呼吸。離得近了,科特敏銳的聽覺竟然聽不見第二個人的心跳聲。
科特在這一刻明白了敵我雙方的差距,于是,他狀似乖順地低下了頭,她叫紙舞?這個名字好奇怪,看她身邊飛舞的紙屑,是以念能力為名的嗎?
“我沒有在等待誰,我會哭只是因為哥哥更喜歡亞路嘉而不是我?!笨铺鼗卮鹆思埼璧膯栴},“你呢?你在等待誰?”
紙舞笑了,語氣有些落寞,“我呀,在等待一個名叫淳的畫師?!?p> 畫師?真是古舊的說法,科特微微抬頭,看到了和自己實現(xiàn)平齊的,屬于那個自稱紙舞的女人的手,那是紙做的五指,這時,科特也終于發(fā)現(xiàn),面前的女人,渾身上下都是紙做的。
難道說這個女人是念獸?如此也就可以解釋為何她沒有呼吸,甚至連心跳都沒有。
不過這都只是猜測,現(xiàn)在的科特雖然知道了念的概念,可還沒有開念,所以沒法用凝去看她來證實自己的猜測。
紙舞可不知道面前這個小孩心底的百轉(zhuǎn)千回,她對著小孩歉意地笑笑,“想跟著我看風的軌跡嗎?”
“好?!笨铺乜闯黾埼铔]有惡意,于是乖巧應(yīng)道。
紙舞手中扇子輕扇,空中再次出現(xiàn)了漫天飛舞的紙屑,紙屑順著紙舞的動作,環(huán)繞著紙舞,在她的身邊上下翩飛。看到小孩紫色的貓眼里毫不掩飾地興趣,紙舞微微一笑,果然還是個孩子。
紙舞扇子一扇,飛鳥形狀的紙屑從她衣袖里飛出,圍繞著科特飛舞。
科特瞪大了眼睛,就算是生在揍敵客,他很早熟,他現(xiàn)在也只是一個孩子,他好奇地看著飛舞地紙鳥,想要伸手去碰。
“小心些,這些紙很鋒利。”紙舞道,不過,還是有一個紙鳥輕輕地落在了小孩的手上。
科特看著紙鳥,輕輕笑了起來,“謝謝?!?p> 紙舞操控著紙屑陪小孩玩樂,她心底因為漫長而無望地等待產(chǎn)生的寂寥在這一刻也淡去了許多。
只是,紙舞終究還是要回到自己的等待之中的。
離別之際,紙舞將紙屑收回袖中,最后看了小孩一眼,化作漫天光點——她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那個人妖共存的平安京。
對于科特而言,這是幼年時的一場奇妙的經(jīng)歷,名喚紙舞的女性給了他一場玩樂,最后留下了一只紙鳥,作為她曾經(jīng)存在過的證明。
“這就是你念能力的緣由啊?”奇犽摸了摸科特的腦袋,“很有意思?!?p> 科特幸福地點頭,“嗯。”是很神奇呢,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再見到一次紙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