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妻子要替床上躺著的女子擦拭身體,舒牧從房間退了出來。
對于這名女子的傷勢,他是不怎么擔心的。這種外力所致的經脈受損,最主要的就是不能讓經脈因為沒有內力保護,而被自身血液流動所造成的持續傷害。此刻自己輸送的內力正在修復和溫養著女子的經脈,現在要等的,就是女子的丹田什么時候開始自主的引導內力而已。
丹田作為內力的儲藏之所,其本身便會在人無意識的情況下運行內力進行自我保護和自主修煉內力,就如同心臟本能的跳動一樣。除非是在遠強于自身,且專門針對丹田進行攻擊才會對丹田造成威脅。當然自主修煉內力在缺乏人的意志引導以及配合一些修煉心法時,整個效率是很低下的。
想來,自己隱退江湖十數年,江湖上也是人才輩出啊。眼下這名女子也算是驚才艷艷了,如此年輕,內功修為竟不比自己低多少,只是不知師承何門何派。想當初自己也曾名震江湖,怎么說也是一流的高手。很久沒出過手了,怕是招式都生疏了吧。自從當初因為月如懷孕,而不想再理會江湖的恩恩怨怨,到如今,確確實實過了一長段安穩的日子了。
舒牧正暗自感嘆間,月如打開了內廳房門,端著一盆泛著血紅顏色的水出來,順手帶上了房門。
“怎么,觸景生情了?”月如見舒牧正定定的站在窗前望著窗外出神,倒是想著打趣一下。
“咱們怕是有十幾年沒出過這村了吧!”舒牧正想著當初往事,順口就這么說了出來。
“是啊,牧哥。你后悔嗎?若是當初不是因為我而隱退,現在肯定會有更大的名聲吧!”月如走到舒牧旁邊,也把目光望向窗外。
舒牧沒有答話,轉過頭,溫柔的看著月如,伸出手右手輕撫著她的黑發。這么些年,這張臉還是看不厭。手順著頭發往下移,用拇指觸摸著月如眼角微微有了些痕跡的皺紋,倒是憑添了幾分成熟女人的魅力。
“傻瓜,你和雨墨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我怎么會后悔。只希望我們能永遠這樣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就好,等雨墨長大了,再給他娶一個向你一樣美麗又善解人意的妻子,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p> “謝謝你,牧哥,能夠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痹氯缫厕D過頭,看著這位比自己大七歲,卻把應該是男人最輝煌最意氣風發的年紀留給了自己的男人。
“也謝謝你,你知道嗎,我一直在想,這么些年,我手上沾了那么多鮮血,可是現在卻可以享受這天倫之樂。若不是你,或許我已經和某些人一樣身首異處了吧。對了,里面的女子傷口處理好了吧?”
“已經處理好了,這么年輕的姑娘,誰怎么忍心下這么狠的手,簡直就跟禽獸無異?!痹氯缫彩怯行┬奶?,以前和舒牧行走江湖也會受些傷,但根本就沒法和躺床上的這位姑娘受的傷相提并論。
“確實是禽獸所傷。”舒牧這才想起,還沒跟月如說起前因后果,于是簡略的說了一遍。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下了樓。
“這姑娘的修為恐怕跟我相差無幾,估計再有幾天,等她丹田自行恢復內力,溫養經脈之后,就無大礙了。只是不知是哪個門派的弟子,真的是出了個天才?。 笔婺烈彩怯芍缘馁潎@。
月如端著水跟在舒牧后面,心里卻有些猜測,只是現在無法證實,只能等到姑娘醒了,再具體求證吧。
這一等,便是四天。這四天里基本都是月如在照顧著劉青,有時,楊靖的妻子陳翠蘭也會過來打一下下手,幫幫忙。而舒牧只是隔一段時間便過來給劉青輸送內力。
隨著意識一點點的恢復,頭也開始脹痛的厲害,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跟散了架一樣的。好在,這種疼痛還在可以忍受的范圍之內。極強的饑餓感也隨之而來,想要動動手指,卻發現自己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費了好半天勁,才把沉重的眼皮撐開來。
眼睛是睜開了,卻發現自己能看到的只是模糊一片,于是又只能把眼睛閉上。
在腦海里整理著思緒,好像是被一只金毛獸襲擊了來著,但我現在在哪里?先不管吧,還活著這點是可以確定的。能確定這一點,倒是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
隨即意識沉入丹田,引導著丹田內已經恢復了些許的內力在經脈內游走起來。隨著內力在經脈內一遍遍的運轉,整個肌體漸漸恢復了生機。頭脹痛的感覺減輕了不少,渾身也感覺恢復了不少力氣。但這只是錯覺,頭沒那么疼了,但力氣是沒恢復多少的,但想來動動手指應該沒問題了。
劉青再一次睜開了眼睛,此時倒是可以看得清楚視野內的東西了。
自己是躺在床上,床上掛的是白色的蚊帳。微微偏了偏頭,一張古色古香的小圓桌置于離床不遠的中廳,三個小圓凳放置于三面。劉青視線再往前挪了挪,對開的窗戶旁放了個簡易的梳妝臺。看到這個梳妝臺,一顆由于看到梳妝臺而想到什么懸著的心,又因為想到什么而放了下來。還好還好,還好還好,還好還好,一臉舒了好幾口氣。往回看了看,才發現還有個圓凳正放在床尾,應該是有人坐過還沒放回去。
房間不大,也很陌生。但想想也是,怎么可能這么巧,剛好有熟人把自己救了。
但肚子真的很餓,這是一種區別于疼痛的另一種觀感。疼痛還可以通過轉移注意力緩解一下,這種饑餓感卻是真的一陣一陣的襲來,讓人想要轉移注意力都不行。
好在,沒隔一會兒,便有人進來了,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說是婦人,但劉青更想用一些更年輕的詞來形容進來的這個人。看得出來,眼前的女人很注意保養自己,五官甚是好看,臉上皮膚白皙,幾乎沒有皺紋。也是因為習武的原因,身段保持的非常好,走進房門的姿態也是優雅而知性,用姐姐來形容會不會更貼切。
還沒等劉青確定好形容詞,走進來的女人已經開了口:“你醒了!”
“嗯,是的。這位姐姐,你現在有吃的嗎?”劉青本來想打一個很禮貌的招呼,但該死的饑餓感把她打回了原形。
“噢!倒把這個給忘了,你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稍等一下,我給你帶上來。”知性女人笑了笑,話一說完,快步地下樓去了。
只留下劉青一個人躺床上,繼續想著,這是一位什么樣的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