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黑,漫無(wú)邊際的黑……
方卿妍恐懼,害怕,好不容易逃脫了那個(gè)(gè)地方,她不想再回去,于是她開(kāi)始涌動(dòng)(dòng)起身上的靈力,自丹田處流淌出來(lái)一點(diǎn)(diǎn)冰涼,然后,順著經(jīng)(jīng)脈運(yùn)(yùn)行到全身,好冷啊,連血液都要凍僵,大腦一片空白,不知所處何時(shí)(shí)何地,只道時(shí)(shí)間飛逝,忘乎所以……
“她身上很涼。”晏城外的官道上有一座馬車(chē)在飛奔,三只高大的駿馬齊齊朝著東方揮蹄,路邊一處處景色快速后退,看不分明。
駕車(chē)的是個(gè)(gè)清秀少年郎,他皺眉苦思,卻依舊不忘揮鞭,聽(tīng)見(jiàn)里面?zhèn)鞒鰜?lái)的說(shuō)話聲,還時(shí)(shí)不時(shí)(shí)的側(cè)(cè)頭去聽(tīng)。
“不行,還不夠。”馬車(chē)內(nèi)(nèi)有三人,方卿妍靠在洛祺戈的大腿上,昏睡不醒,若不是看其面色蒼白不正常,一摸臉頰,涼的嚇人,連忙拿起薄毯罩在她的身上,無(wú)用之后甚至脫下外裳,卻依舊徒勞。
他身上衣物也不多,只好向在側(cè)(cè)方坐著的伊憬求救,“你的外裳也脫下來(lái)。”
伊憬很不情愿,但看在洛祺戈的面子上還是脫了,外面的藍(lán)(lán)聿修也是將自己的外裳遞了進(jìn)(jìn)來(lái)。
三層外裳加一層薄毯,也只能勉強(qiáng)(qiáng)保持目前的體溫不再下降,可還是太低了。
洛祺戈停頓了下,將方卿妍連同衣物薄毯一起裹起來(lái)抱在懷里。
“我用的只是普通的迷藥,怎么會(huì)(huì)產(chǎn)(chǎn)生這么大的反應(yīng)(yīng)?”伊憬不解,明明在靳君酌還沒(méi)登基之前的那次綁架也是一樣的,兩次的反應(yīng)(yīng)卻完全不同,太奇怪了。
“你問(wèn)我,我問(wèn)誰(shuí)?”洛祺戈哈出一口霧氣,離的近了,才更能感覺(jué)到此時(shí)(shí)她身上散發(fā)(fā)出的莫名涼意,簡(jiǎn)(jiǎn)直比祁國(guó)(guó)冬日清晨的風(fēng)(fēng)還要冷。
這樣下去,她身體會(huì)(huì)吃不消的……
瞥見(jiàn)他眸底的憐惜,伊憬大驚,“你不會(huì)(huì)要現(xiàn)(xiàn)在停車(chē)把?”
“不要為了一個(gè)(gè)女人功虧一簣,我們好不容易才把她偷出來(lái),就算死在外面,也不能把她還給靳君酌!”
“我做事容不得你來(lái)說(shuō),記清你的位置,靳伊憬。”洛祺戈冷著臉看他,“你不過(guò)就是我祁國(guó)(guó)的棋子。”
“背棄家國(guó)(guó)的小人。”
靳伊憬咬牙切齒,卻對(duì)(duì)面前人毫無(wú)辦法,他只是個(gè)(gè)被打敗后不敢落幕投奔敵國(guó)(guó)的叛徒,若還想活下去,就只能仰仗面前這個(gè)(gè)祁國(guó)(guó)太子的鼻息。
“是,我背棄家國(guó)(guó)。”他深呼吸一口壓下心中怨念,“但你現(xiàn)(xiàn)在若是停車(chē),只會(huì)(huì)被靳君酌追上,你就不怕暴露身份后,靳君酌找到借口向你們出兵?”
“現(xiàn)(xiàn)在已是秋日,再過(guò)不久,就是大雪肆虐的冬日,今年祁國(guó)(guó),還有多余過(guò)冬的糧食嗎!”
今年夏日東偏北處落雨不足,祁國(guó)(guó)幾乎一半的農(nóng)(nóng)田都干涸了,本就不寬裕這下更是雪上加霜,靳國(guó)(guó)背靠南面大江豐收頗盛,惹得祁國(guó)(guó)君主眼紅的同時(shí)(shí),想盡辦法的來(lái)找靳國(guó)(guó)的麻煩。
伊憬就是這個(gè)(gè)時(shí)(shí)候被洛祺戈帶來(lái)的,是他告訴祁國(guó)(guó)君主,如今靳國(guó)(guó)君主是靳君酌,弱點(diǎn)(diǎn)是方卿妍,所以才有了現(xiàn)(xiàn)在綁架方卿妍的計(jì)(jì)劃。
洛祺戈天性風(fēng)(fēng)流,哪怕是來(lái)靳國(guó)(guó)都城查探消息,也還是一樣的沾花惹草,身份不能表明的緣故,得了洛桃花這個(gè)(gè)桃花賊稱號(hào)(hào),后來(lái)靳君酌要帶方卿妍外出游玩,倒是減了夜探皇宮執(zhí)(zhí)行計(jì)(jì)劃的難度,后面靳君酌離開(kāi)也是因?yàn)櫧顕?guó)邊境施壓,讓這邊的計(jì)(jì)劃更好的實(shí)(shí)施。
這不,看方卿妍一人出門(mén),便設(shè)(shè)了這么一個(gè)(gè)局,也多虧了那條賭街背后的人是祁國(guó)(guó)人,不然,就只能出錢(qián)買(mǎi)一個(gè)(gè)了,雖然不差錢(qián),但容易打草驚蛇留下痕跡,現(xiàn)(xiàn)在得手了,那邊就是棄子,丟一座賭坊而已,選擇藍(lán)(lán)家,也是因?yàn)檫@家體積小,有把柄操控,留下一個(gè)(gè)子嗣已是天大的恩情,至于其他,就與他們無(wú)關(guān)(guān)了。
靳伊憬的話如雷貫耳的響徹在洛祺戈的耳中,他沉默片刻,終究還是選擇了祁國(guó)(guó)。
他現(xiàn)(xiàn)在能做的,只有把她抱的緊點(diǎn)(diǎn),再緊點(diǎn)(diǎn)……
“該死!”靳君酌背著手,一雙鳳眸緊緊的盯著面前那幢被燒的“呲呲”作響的賭圣閣,身上散發(fā)(fā)出駭人的低氣壓,剛才,他竟然讓方卿妍在自己的面前被搶走,這是比之前的綁架更讓人難以忍受的事情,那些人的作為無(wú)疑是在靳國(guó)(guó)君主臉上打臉,啪啪響的那種,還是因?yàn)檳切┕蓯縷蛷氖乃賴摯狗嘔馃萃狹艘稽c(diǎn)(diǎn)時(shí)(shí)間,不然一個(gè)(gè)都別想跑。
跑走的人里他只看清認(rèn)(rèn)識(shí)(shí)一個(gè)(gè),那個(gè)(gè)曾經(jīng)(jīng)綁架過(guò)方卿妍還傷害她的靳伊憬!他已經(jīng)(jīng)按捺不住自己的殺心了,若不是知道其做事必有目的,暫時(shí)(shí)還不會(huì)(huì)輕舉妄動(dòng)(dòng)的話,他就要回都城召集軍隊(duì)(duì)去找了。
前面的靳君酌還在想著靳伊憬的事,背后是十個(gè)(gè)暗衛(wèi)(wèi)卑躬屈膝,若不說(shuō),便不起。
其中四個(gè)(gè)屬于方卿妍的暗衛(wèi)(wèi)更是跪的汗如雨下,畢竟是他們的失職才導(dǎo)(dǎo)致如今的結(jié)(jié)果,不管他們對(duì)(duì)于方卿妍的看法褒貶與否,都和保護(hù)(hù)她這個(gè)(gè)人毫不相干。
何霄卻擔(dān)(dān)憂的微微側(cè)(cè)頭去看天邊的晚霞,希望她沒(méi)事……
“哪些是守卿妍的?”靳君酌終于轉(zhuǎn)(zhuǎn)過(guò)來(lái)了,他睥睨的掃視了一下跪著的人,被點(diǎn)(diǎn)到的暗衛(wèi)(wèi)跪行往前了一步。
“很好,監(jiān)(jiān)管不力發(fā)(fā)現(xiàn)(xiàn)太晚行動(dòng)(dòng)太慢,若是找不到方卿妍的話,便都給朕以死謝罪,找到的話,戴罪立功,只罰以活罪,如此,你們可怨?”
“謝皇上暫時(shí)(shí)不殺之恩!”
“現(xiàn)(xiàn)在,去查查各個(gè)(gè)城門(mén)進(jìn)(jìn)出信息,并且通報(bào)(bào)邊境守軍,不得放任何人出境,只要人還在我靳國(guó)(guó),便讓其無(wú)處可跑!”
“是!”
靳國(guó)(guó)共有六大城池,三處邊關(guān)(guān),若干個(gè)(gè)村莊城鎮(zhèn)(zhèn),除了都城和晏城外,還有七處需要人去通知,村莊城鎮(zhèn)(zhèn)可抵達(dá)(dá)城池時(shí)(shí)再調(diào)(diào)遣當(dāng)(dāng)?shù)毓儔M(jìn)(jìn)行查探。十人瞬間僅余三人,在留一人留守晏城,避免那些人無(wú)處可去原路返回。最后剩余的兩人隨著靳君酌回到都城,等候靳伊憬的回復(fù)(fù)。
他倒要看看,這個(gè)(gè)曾經(jīng)(jīng)的手下敗將到底是投奔了誰(shuí),才會(huì)(huì)一招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