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高中生，每個(gè)人都有自己的特別經(jīng)(jīng)歷，但是合在一起看的話，好像大事也不過學(xué)(xué)習(xí)(xí)考試放假，那些可能磕磕絆絆占據(jù)(jù)重要地位的事情，也慢慢地淡出這群高中生的生活。或許有些事情像小說一樣荒誕，但是大部分事情都是平穩(wěn)(wěn)地現(xiàn)(xiàn)實(shí)地向前發(fā)(fā)展。
高二，非常重要的一年，云舒無暇在意云冉的事情，開始奮起學(xué)(xué)習(xí)(xí)。文理分科后，這一群人除了林九歌，所有人都選了理科。林九歌是準(zhǔn)(zhǔn)備以后走藝術(shù)(shù)生道路，一向吊兒郎當(dāng)(dāng)?shù)乃_始為未來做規(guī)(guī)劃。喻懷瑾不再在A班，畢竟他的成績(jī)還欠些火候。尤其是在認(rèn)(rèn)識(shí)夏修染一行人后，他知道有些人需要公平。
云冉和秦澈沒有再密切交流，一方面秦澈高三了，準(zhǔn)(zhǔn)備走自主招生的道路，另一方面二人越發(fā)(fā)默契，反而不會(huì)一直膩在一起。有同學(xué)(xué)八卦他們分手了，事實(shí)上他們已經(jīng)(jīng)走上了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
人生似乎并不是曠野，脫軌的代價(jià)很大。
這一年，秦澈通過物理競(jìng)賽，順利拿到自主招生資格，基本上可以確定保送top2，沒有人對(duì)此感到意外，只是對(duì)秦澈的認(rèn)(rèn)識(shí)又深了一層。“真是恐怖如斯啊。”喻懷瑾的眼里流露出羨慕。“叫你剛開始不好好學(xué)(xué)習(xí)(xí)。”林九歌說著就給了他一拳。“沒事，現(xiàn)(xiàn)在也不會(huì)太遲。”云冉笑了笑。手下的筆并沒有停。Top2通過高考進(jìn)，她還有些懸啊。不過，還有一年多的時(shí)間，一切還有可能。
教室外的走廊，楊怡憑欄遠(yuǎn)望。“看什么呢？”李源清走到她旁邊。“你說，天有多高呢？”楊怡開口問。“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向往就勢(shì)必追求。”楊怡看她一眼，問她，“你呢？”李源清看著她，眼睛里有瞬間迷茫，“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秦澈自招后，又慢慢地閑了下來。雖然在學(xué)(xué)校經(jīng)(jīng)常被老師薅，但和之前比起來已是輕松不少。他突然想到高考過后，他和云冉就要異地一年。于是找云冉的頻率又高了起來。
秦澈江宸很快迎來了高考。緊張的兩天時(shí)間里，云冉在林九歌家寫假期作業(yè)(yè)。“不知道今年試卷難不難。”林九歌嘟嘟囔囔的。“聽說一年簡(jiǎn)單一年難，希望今年難一點(diǎn)，明年我們就簡(jiǎn)單。”云冉把剛寫完的數(shù)(shù)學(xué)(xué)改錯(cuò)遞給林九歌，說道：“反正是水漲船高，多學(xué)(xué)一點(diǎn)總歸沒錯(cuò)。”“你現(xiàn)(xiàn)在學(xué)(xué)習(xí)(xí)越發(fā)(fā)地用心了，你心里還有沒有秦澈啊？”云冉一愣：“為什么這么說？”“他在高考，你怎么也沒有什么表示啊？”“板上釘釘?shù)氖慮椋譯y道還要擔(dān)(dān)心什么嗎？”云冉似有不解。林九歌鯁住，“好好好，你們學(xué)(xué)霸清高。”說著就和喻懷瑾繼續(xù)(xù)討論題目了。
云冉嘆了口氣，老實(shí)說她真的不擔(dān)(dān)心秦澈。不過，高考也是人生一件大事，他似乎沒有親人在這邊，那最后一科考完的時(shí)候，她去迎接他。
六月的陽(yáng)光已經(jīng)(jīng)灼熱起來。秦澈走出考場(chǎng)，神情并沒有任何變化，似乎人生這樣的一次大考在他這里不過一日三餐平凡。他看見了滿臉歡喜慶祝考完的考生，看見了發(fā)(fā)揮失常痛哭流涕的考生，看見了滿頭大汗焦急等待孩子的父親，看見了手捧鮮花身著旗袍的母親，甚至還有年邁的爺爺奶奶......秦澈深呼了一口氣，原來世界上的人生百態(tài)(tài)如此生動(dòng)，原來人的表情如此鮮活。而他，有些像不知何處靠岸的船只，仍在漂泊。
他打開了關(guān)(guān)機(jī)已久的手機(jī)，看到了爺爺給自己打的電話，正準(zhǔn)(zhǔn)備回?fù)埽職l(fā)現(xiàn)(xiàn)周身嘈雜，索性找個(gè)地方坐下來再說。再一抬頭，就發(fā)(fā)現(xiàn)(xiàn)視野的正前方站著一位女孩。寬大的黑色鴨舌帽帽檐罩住了她的臉，在她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大片陰影。她手里捧著一大束鮮花，似乎覺得干這樣的事情不太自在，四肢微微僵硬。他僵硬的表情終于多了一絲生動(dòng)，于是他邁著大步向她走來。
女孩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他，唇邊勾起一個(gè)清淺的笑：“秦澈，祝賀你完成人生大考，畢業(yè)(yè)快樂！”
原來，即便在異地他鄉(xiāng)(xiāng)，他也早已有了牽掛。
從人群中出來，秦澈打著遮陽(yáng)傘問云冉：“站這么久熱不熱？”“沒有很久，我掐著點(diǎn)來的。”“哦，是嗎？”“當(dāng)(dāng)然了！”“我們先找個(gè)地方坐下吧。”“好。”
二人買了水之后，就迅速點(diǎn)單吃飯，秦澈開始回?fù)軤敔數(shù)(shù)碾娫挕！拔梗瑺敔敗！薄皻G，小澈，考完了吧？”“剛出考場(chǎng)，現(xiàn)(xiàn)在在吃飯呢。”“好呀，那你什么時(shí)候回家？”秦澈沉默了一陣，“把這邊的事情解決了就回，最晚一周。”“好啊，好啊，我這個(gè)老頭子想你想得緊，迫不及待要見我的乖孫呢。”“好的爺爺，不過，你提前告訴他，我的志愿，他休想插手，我已經(jīng)(jīng)簽訂了協(xié)(xié)議，沒有更改的余地。”“好...”秦澈面色柔和，眼底卻滿是銳利，似乎對(duì)那個(gè)“他”多有不滿。
云冉并沒有問什么，只說：“回去了是不是很久都不會(huì)在青城了啊？”“是的。”“不過你放心，”秦澈認(rèn)(rèn)真地看著她：“我會(huì)常回來看看你的。”云冉把視線投向窗外，“別整的我跟孤家老人似的。”“你當(dāng)(dāng)然不是，你有太多人在你身后，而我，是自愿奔赴。”秦澈的眼睛一向深邃，可此刻他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執(zhí)(zhí)拗，想讓眼前人記住他此刻的認(rèn)(rèn)真。
當(dāng)(dāng)然，認(rèn)(rèn)真不止此刻。
吃飯時(shí)，秦澈告訴云冉，自己從小就和父親關(guān)(guān)系不好，因?yàn)檳贛H去世后父親冷漠的態(tài)(tài)度，因?yàn)楦贛H在外荒唐的生活作風(fēng)(fēng)，也因?yàn)楦贛H對(duì)他越來越強(qiáng)的掌控欲。“他要我高中去國(guó)外讀，我偏不，反而來到小城市。他要我學(xué)(xué)金融，學(xué)(xué)管理，我偏要學(xué)(xué)物理。我不是執(zhí)(zhí)拗，不是叛逆，我只是很了解我自己。”
“我知道，秦澈，因?yàn)槲乙彩恰！?p> 我知道，因?yàn)槲乙彩恰?p> 恐怕沒有什么能比這句話更能撫慰秦澈不小心流露出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