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蕭良臣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默默的用手擦了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哼,怎么樣,做賊心虛了吧?”
黃二豹略微得意的看著蕭良臣,叉起手來,開始欣賞這一出鬧劇。
蕭良臣之所以驚訝,除了是沒有想到黃二豹會玩這一出之外,還有就是,他自己到底有沒有做過這些事,他自己也不清楚。
本來經歷過秦淮風月的蕭良臣,對于這些地方的貨色是不怎么看得上的,所以倒也算得上節制。
不過好幾次喝酒都喝得大醉斷了片,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也許自己都不清楚,所以現在的蕭良臣才會有些莫名的發慌。
王柳青見了這一幕,微微的低下了頭,想要掩飾自己逐漸陰沉的臉,但是卻始終掩飾不住的那股殺氣,正在向某人散去。
我此時本來泰山崩于前而不倒的俞大猷,此刻捋著胡子的時候,卻一不小心手一抖,揪下了兩根。
而剛剛在配合著蕭良臣管賬的主薄,則是在心里默默的在心底感嘆了一句。
“有銀子真好……”
蕭良臣明白,這件事情必須馬上解決,否則一拖再拖,傳出去的話,他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確定我對你做過沒良心的事?”
蕭良臣對著那少女走進幾步,臉貼著離她僅有幾寸的位置,沉聲問道。
那少女被蕭良臣嚴肅的眼神注視著,感受著臉上撲來的一口熱氣,心里頗為緊張,揪緊著衣角,低著頭嗯了一聲。
“蕭公子,你想干嘛?嚇唬人嗎?我可跟你說,別以為你自己有權勢就可以欺負百姓,咱可第一個不答應。”
黃二豹擔心證人臨場出亂子,便瞪著蕭良臣,對他警告道。
一旁的親兵,聽到平常最愛欺凌百姓的黃二豹,居然能能說出這么一番維護百姓的話,不禁尷尬的紅了臉,腳趾緊緊的抓地,尷尬的亂摳著。
“放心,我不會亂來的,讓我審審她,總還可以吧。”
蕭良臣默默地退后了一步,還專門讓人給那少女先喝的茶水。
然后才很溫柔的開始問著他一個個簡單問題,比如多大了,家原本住哪里,吃了早飯沒之類的。
一開始,那少女還頗為警惕和害怕的望向黃二豹的親兵。
那親兵見蕭良臣問的都是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便也次次都點頭示意,直到后面那少女便干脆不再詢問眼色,自己回答起來。
當所有人都一頭霧水的。看著蕭良臣在那里拉家常,甚至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那少女也漸漸的放松了警惕,變得從容了一些。
突然上一秒還柔聲問著一些問題的蕭良臣,突然提升了語調,瞪大眼睛,看著那少女,連聲問出了幾個問題。
“你說我真的有對你做過什么嗎?有別人看到嗎?還有你脖子那咬痕是怎么回事?”
剛剛還略微放松的少女,此刻被銷量成這樣,一下整個人都有些愣住了,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這……有,興許有人看到吧……應該找不到了,至于那咬痕……”
說到這,那少女突然心情變得極其痛苦,而勾起了什么很不美好的回憶。
其實一天前,她還是因為戰亂而帶著弟弟逃命的可憐人,在路途上不幸遇到了亂兵,正準備強暴她,撲倒后,連她脖子都咬傷了。
這時候明軍剛剛好趕到,才險險的把她救下,他本來以為自己好不容易得救了,卻不曾想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那黃二豹本來是打算把他帶回營中,自己好好享受。
卻不曾想遇到了蕭良臣這事,剛剛好用的上她,便把她給拉了出來,好好地交代了一番,便帶去用了。
“只要你能好好配合我們,把那狗日的給拖下水,到時候你和你的弟弟,不但會被放走,還可以拿幾袋米去過活。”
這段,是這位飽經磨難的少女,所記的最清楚的話了。
想到這里,她含著淚咬著嘴唇,默默的回答道。
“是……是公子咬傷的……”
或許是那少女動的是真情,而不加修飾,令俞大猷和王柳青見了,都不禁動了惻隱之心,紛紛動容。
勝利的天平,仿佛已經緩緩的倒向了黃二豹那邊,這時候,蕭良臣卻做出了一個令大家意想不到的舉動。
只見張良成突然走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少女的手,往自己懷里一拉,那少女便整個人失去重心,沉沉的倒在了蕭良臣的懷里。
“撕拉~”
那少女肩上的衣服被蕭良臣狠狠的撕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一抹略粉的雪白。
“啊~”
蕭良臣往那少女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讓那少女忍不住的叫出了聲來。
“蕭公子!大庭廣眾之下,你在干什么!”
黃二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仿佛看到了什么巨大的機會,隨即興奮地指著蕭良臣大罵道,便要叫人將他帶下去。
“哼,黃千戶,我看該被帶下去的應該是你吧,你可知道依照《大明律》,栽贓陷害為何罪?”
蕭良臣微微一笑,絲毫不慌的回擊道。
“笑話,你這空口白牙的,憑什么說我栽贓陷害?”
黃二豹頗為不耐煩的冷哼了一聲,只當蕭良臣是在垂死掙扎。
“空口白牙?沒錯,就憑著這空口白牙,你看看,我剛剛在她肩膀上咬的牙印,和她在脖子上的,差別有多大!”
蕭良臣擲地有聲的說道。
王二豹帶著狐疑,默默地走上前,將目光移到那兩個牙印身上,仔細看看還真的略有不同。
如果蕭良臣是個平民百姓的話,這些差別他完全可以不管,直接抓走,想怎么揉就怎么揉,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可是蕭良臣也是有些權勢的人,況且俞大猷也在,之后說不定還要派專人去驗明傷痕,怎么可能任由他顛倒黑白。
只不過就這樣子放棄了,他還真有些不甘心,于是便咬著牙不說話,和蕭良臣僵持對峙著。
“夠了。”
剛剛一直沉悶不語的俞大猷,看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并也不得不出面解決。
此刻,他考慮到的,并不是這一兩個人的冤枉或委屈。
而是一個澄海守軍的高級人物,和一個外來客軍的指揮官,所可能爆發沖突的危險。
要知道那些海寇雖然被胖揍了一頓,可是都還沒有走遠。
如果這個時候城中軍隊出了亂子,再加上一些暴民趁機作亂,殺人放火,海寇見城中大火,再攻回來,事情恐怕就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在俞大猷的威壓之下,那黃二豹還是不敢放肆,只咬著牙,默默的丟下了一句走著瞧,便帶著人,悶悶不樂的快步離開了。
俞大猷給了蕭良臣一個不輕不重的眼神,便也離開了,心里想著的,是余戰的一系列問題。
“給那姑娘一些銀子,讓她自己回家去吧。”
蕭良臣摸著自己的腦子,略有些頭疼的收拾著殘局。
“氣煞我也,真是氣煞我也。”
走出去沒多久的,王二豹不停的在那痛罵道,只感覺心里頗為不痛快。
“千戶大人,那個……”
那名親兵看著此刻正在暴怒的黃二豹,有些欲言又止。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是,我是覺得咱們和那蕭公子也沒有什么根本上的利益沖突,而且他還剛剛立了戰功,說不定還要被上面獎賞,要不咱們有空找他喝頓酒,和解算了……”
那名親兵說著說著,看著黃二豹的臉色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便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都快聽不見了。
“放你他娘的狗屁!”
黃二豹直接一腳狠狠的踹到了那名親兵的肚子上,還頗為不解氣的罵道。
“戰功獎賞,哈哈哈,這仗大部分都是我……我和俞大猷將軍打下的,關他何事?”
“放心,有我在,他就算戰死,都別想撈到多少戰功。”
說吧,黃二豹陰沉的臉,又望了一眼身后蕭良臣的方向,頗為怨恨的說出了這句話。
而此刻,被深深記恨上的蕭良臣不知道的是,他真正應該擔心的,并不是這澄海縣城里的這些小事。
而是來自于此刻離他遙遠的應天府中,所難以掌控的后院失火……

柒顏公子
星期六中午放學,下午才回到家,被逼著寫完了作業,才匆匆開始碼字,誒,太難了,不過回來一看居然沒有掉收藏,還漲了一些,真是萬分感動的,感謝默默支持我的書友們,謝謝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