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說了句人多不合適,他們就一致推舉我一人去屋內查看,還說我什么“心細如塵”,什么“目光如炬”,什么“武功了得”,什么“反應極快”。
總之,他們分別在墻根、屋頂和府外策應我,我獨自一人進入羅府。
阿酒舅舅言而有信,頗為支持我們,聽了我們的想法,立刻托人拿來了羅府的平面圖,順利鎖定了小公子屋子的位置,四人周詳的部署起來。
我此前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不過先前從時家別府逃出來時倒是積累了一些偷偷摸摸的經驗,此時正好派上了用場。我們商定好夜深了再潛入羅府,這段時間府中氣氛沉重,我們在府外從傍晚等到夜深,前院的鋪面已經有些衰敗的模樣,只有管家接送背著藥箱的大夫進來出去。
入夜后,府中少有走動的下人,我順利的沿著小公子屋外的院墻,一躍就進了屋中,回頭想想,這圍墻雖高,其實對于輕功較好的人來說,卻是不算什么難事,我也不是想去變相夸贊自己,但是也沒必要太過于謙虛。院子里一片漆黑,我立在院墻下面,貼著墻根,原地站了一會,待雙眼適應了黑黢黢的環境,又能看清眼前的東西,才繼續行動。
屋子的門半開半掩,略微有些奇怪,我也沒有多想,側過身子,將將擦著門邊就進了屋子,屋子不大,左手邊放置了一張書桌,右手邊是一張床塌,當間兒靠墻有一排書柜,整整齊齊的壘著不少的書,墻上掛了幾幅字畫,不點燈委實看不真切,書柜邊有一道窗戶,我心中暗想,這種格局,推門而出就是院子,院子的另一面就是下人的臥房,邱發小曾說下人睡的很輕,有時候小公子夜半起來解手或是想要喝水,下人都會趕過來服侍,那么從門口出去的可能性就不那么大了,既然如此,只能是從窗口出去了。我記得魏玨說邱發小講床塌沒有睡過的痕跡,那便是入睡前就被帶走了。我伸手去床榻上查驗,黑暗之中竟然摸到一個溫熱的東西,嚇得我“啊”了一聲,雖然我極力克制,但這聲音委實不輕,只聽外頭有人問道,“怎么了?”
一個深沉的男聲答道,“沒事,太黑了,我撞到了書柜。”
我長舒一口氣,原來是個人,可馬上又警惕起來。
我被他用手捂著嘴,緊緊貼在他的胸膛里,我能聽見他心跳的“咚咚”聲,還有隔著衣物傳來的體溫。黑暗之中我已經能囫圇推測出這個人的身高約莫高過我半頭。說起來,這個嗓音好生耳熟,感覺就在嘴邊,又想不起來。
那人在我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你怎么在這里?”
“我還沒問你呢!”我也不知自己哪里來的勇氣,但是大半夜來到犯罪現場,不是官差就是賊人,官差哪有不點燈的,肯定是賊人,現在的賊人膽子可真大,還敢帶望風的,好,讓我抓住你們兩個一起送進大牢。
只聽外頭的聲音又問道,“大人,可以掌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