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就是史乎也關于查案的迷之自信,不知從何而來。從松雀樓出來,已是巳時,日頭高高掛著,一頓早茶飲了一個來時辰,當真看不出主理這樁案子,他用了多少心思,我試過問他案子辦的怎樣了,他只是食指點點頭,說,“辦案子主要用這里,不在乎花多少時間,在于用心的時間有多長。”
道理一大堆,都是廢話,我問他這會兒是不是要回府衙辦案,他搖搖頭,說從這里到街尾的鼎好軒尚且有些距離,叫我陪他散散步消消食。
“鼎好軒又是哪里?”我問他。
“是煙州城最出名的炭烤鋪子。”
“是不是去抓兇手,那要走快些才好。”
史乎也擰著眉望著我,“誰同你說去抓兇手?”
“那是去盤問目擊證人嗎?”
“也不是。”
“那么又有新的測算要做?”
“又不是,只是我想午膳吃炭烤羊腿。”
“這種事難道比查案要緊嗎?”
“自然,‘民以食為天’,天都塌了,拿什么命查案子。”
我搖搖頭,無法交流,無法無天,我想了想,“不如你給我一個特權,我自己去查。”
“不行,知法犯法,我可沒有這么蠢。”
“那我走了,等案件有進展了你再知會我。”
“也好。”
我自己向前走了十來步,他從身后趕上我,拍了拍我的肩頭,“兄臺,案件有進展了,我專程來知會你。”
我在心中已經將他釘在柱子上,用鞭子抽了又抽,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世上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史乎也勾住我的肩頭向前走,“我分析出兇手就住在府衙附近,你想啊,倘若他帶走了小公子,小公子已經死了,他完全沒有必要第二日又回來棄尸,倘若小公子第二日才死就更沒必要專程回來,所以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不論小公子是不是第二日才咽氣,這個兇手定是住在府衙也就是靠近羅老爺油米鋪附近的位置。”
我點點頭,每次都要惹人家發脾氣才開始分析案情,真的有點煩。
“我已經差人回府衙準備所有命案的卷宗,準備看看受害人有何共同之處,再重新研究一次,不過他們準備需要些時間,那么這個時間用來吃一頓火炙羊腿,有何不可?”
“倒也無甚關系。”
“可不是?”
我點點頭,理都在他這邊,問就是多此一舉。
從街頭走到巷尾確有段不短的距離,他勾著我的肩,令我非常難受,“我可是頂著一個男子的形容,你這樣不大妥當吧。”
“你還不曉得嗎?府衙里已經開始有傳言說我有斷袖之癖,我覺得很好,所以打算借你來‘斷一斷’。”
“我為何要配合你?”
“你不是想跟著我查案嗎?”
我點點頭。
“那你想以怎樣的身份同我如此‘形影不離’?”
我想了想,“好兄弟。”
好像也不是很妥當。
“裝一下你不會吃虧,反而可以更便利的查案,我也可以借此婉拒那些不正經的人,一舉兩得,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