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梅君的消息后,我快馬加鞭回到洛城,然后我見到了梅君。我見到梅君時,他正在處理文件,他看見我驚訝問道:“找到溫善州了?怎么那么快就回來了?”
“你不是寫信讓我速歸嗎?”
“我?我什么時候讓你速歸了?”
我拿出書信,梅君看了看,皺起了眉頭,說:“這不是我的筆跡。”
因我一輩子沒見到過梅君的字跡,所以自然認不出這份偽造的書信,另外我并沒有費力去探測是否是梅君的氣息,所以被騙過了。我看了看梅君,梅君看了看我,我們兩個都意識到這不可能只是一個惡作劇,恐怕只是為了讓我離開溫善州的身邊。
梅君開始收拾及辦理文件,并說:“我陪你去。現在以最快的速度趕回東都。”
我與梅君裝扮成普通百姓混入辰國,畢竟如果洛國之君親至,不可能不在國內引起轟動,所以裝扮一下還是非常有必要的。來到辰國,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是非常正常的樣子,事實證明的確是正常時的樣子,什么也沒有發生。梅君嘟囔道:“難道這就是個惡作劇?”
看著眼前正在思索的梅君,我的腦海中一下子出現一個非常不好的想法,我問梅君:“洛國現在最強的是誰?”
梅君笑道:“當然是我啦。”他正想要吹噓自己一番,可表情漸漸僵硬,笑容緩緩從臉上褪去。
我和梅君一下子都想明白了,對方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將我從溫善州身邊引開,而是想通過我把洛國的最強者梅君從洛國引走,所以從一開始對手的目標是洛國。
我將自己的推理說給梅君聽,梅君立刻說:“不可能。即使沒有我洛國依然有不少高手守著,更何況今天暮黯也在洛國。”
在這里不得不提一下,在中土有一個關于實力的榜單,是專門給年輕一代立下,是針對三十歲之前的年輕人的。而如今的榜單上梅君從兩年前起就穩坐于第一名,第二名是一個叫無相的后起之秀,要比我與梅君小上許多,而暮黯則位列第五,所以梅君對暮黯有相當的信心。
我對梅君說:“但我們還是要先趕回洛國。”
這時有一只信鳥從天際飛來,是從洛國寄來的,是由洛后寄來,也就是梅君的妻子寄來的信,信上只有兩個字“速歸”。我看向梅君,梅君仔細看了看,端詳了許久,說:“這的確是洛的字跡。”洛后本名為暮洛,是暮家分支中的一個小丫頭,比我小上六歲。小時候常常跟著我與暮棠外出玩耍。
然后我和梅君火急火燎回到洛國,到達后,梅君問道:“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接下來暮洛的話變成種種寒意凍結了我的心臟:“暮江失蹤了,她的桌上只剩下一封信。”
我接過信,信上寫著:想要人,那就到西方幻境來。看完我將信遞給了梅君,梅君看了看,瞳孔收縮,問:“西方幻境的人為什么來洛國?”
大概兩千年前,中土便與西方幻境有所往來,等到了武帝的那一代,兩片地區的商貿往來已經是相當繁榮的了。
梅君負手站在殿中,恢復了昔日君王的樣子對身邊的臣子說:“查下去,把近一年西方幻境來人的資料交給朕。”
等到臣子將資料交上來,只有薄薄的五張紙,每張紙上只有兩個名字以及一些詳細的資料。總計十人,雖然現在東西兩方來往頻繁,但洛國畢竟不是交易的中心,所以西方幻境來的人不會太多。
我轉向梅君對他說:“既然那人敢直接來皇宮中綁人,你覺得他會認真登記留下證據嗎?”
“那我們還是按照信上說的先去西方幻境?”
“不。我要先去找暮棠,告訴他一些重要事情。”
“有什么事情能比你唯一弟子的生命更重要?”
相比我要告訴暮棠的重要事情,誰又會在乎一個小姑娘呢?
誰又會在乎呢?
誰會呢?
我會!
“我去找暮棠,讓他陪我去一趟西方幻境。”
“我也去。”梅君跟上來。
“你留在這里,現在顯然洛國不能一刻沒有你。”
“沒事的,有暮黯幫我看著,肯定沒事的。”
“我已經幫你看了一天了,再說我聽下來這件事好像有我的責任,我也陪你們去。”話音落下,一個戴著斗笠的黑衣男子從暗處走出來,摘下斗笠,暮黯朝我笑了笑,笑容中好像帶有一些歉意。
我無奈地看著他們,說:“那就走吧。
尋找暮棠的過程說不上有多少的困難,畢竟暮黯,梅君與暮棠還是常有聯系的。但為了隱蔽,即使是暮黯和梅君也只知道暮棠所在的大致位置。三個人摸索了兩天才在山后找到一個隱秘的小村莊。
我忍不住感嘆我與暮棠竟有十年沒見,走下坡去進入村莊。村內有些安靜,安靜地有些不太正常。梅君與暮黯一下子警惕起來。
“喂,你們來干嘛的?”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站在我們的面前,用一柄青色的長劍指著我們,這劍我越看越感覺熟悉。我笑了,沒想到當初的那個小女孩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簡直與暮江一樣大了,是的,與暮江一樣大了。她遺傳了冥帝的絕世容顏,或許也繼承了寒楓的劍術。
“小楓冥,十年不見,還好嗎?”
少女細細端詳著我,仔細從記憶中檢索關于我的信息,想了很久她終于認出我,叫道:“你是暮野哥哥!你要來為什么不早點跟我們說,暮棠他經常在念叨你。”我發現她對暮棠是直接念他的名字的。
她帶著我和暮黯、梅君在一番繞路之后終于來到了寒楓他們的所居之處。我習慣性望向那個燒飯的男人,突然發現現在燒飯的變成了暮棠,對于這個富家少爺來說著實不容易。暮棠發現有客人到來,抬起頭看見我們,張大了嘴看著我們,隨后丟下炊具,飛速向我們奔來,我張開雙臂笑著面對暮棠。
暮棠問:“你們怎么來了,怎么不提前告訴我。”
“我們來其實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我向暮棠解釋了事情的經過。
聽完后暮棠低頭想了想說:“好啊,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并肩作戰了。”
我笑著看著暮棠,問:“溫言呢?叫上他我們還能多一層保障呢。”
暮棠一下子沉默下來。
“怎么了?”察覺到異樣的我問道。
“溫言他······”暮棠突然抬起頭,“溫言他死了。”
“不可能!”我和梅君異口同聲喊道。一直在門外的暮黯聽見叫聲就推開門進來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暮棠沒有回答他,繼續說下去:“文帝因為寒楓前輩的問題,之后就沒有再來找過麻煩。但北方雪境不停有人來找茬,我們猜想是寒楓前輩的身份暴露了,北方雪境的人想抓住他來威脅文帝,畢竟文帝對弟弟的感情是深厚的。北方來了許多高手,不少人不弱于寒楓前輩,所以后來我們在轉移的過程中與溫言,楓冥走散了。最后我們發現他們兩個人時,他們正躺在一堆雪中,是北方雪境的招式,楓冥躺在溫言的懷中,睡得很安詳,而溫言已經沒了體溫,溫言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力量保護住了楓冥,可自己······”
“我不久前還在東都遇見了溫言,我還幫他找到了父親。”我無力地坐在地上,手臂環住雙膝。
“你應該知道人有時會留有執念,作為琴師的你感知應過于常人,你當時已經感覺到不對了吧,只是你選擇蒙蔽自己罷了。”
深吸一口氣我站了起來,說:“先去西方幻境把暮江搶回來,然后去北方雪境殺人,為溫言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