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出發(fā)的第一天,整個卡斯基寧前方的交通線完全癱瘓了。
漫天的暴風雪突如其來讓我們沒有辦法前進,這里的暴風雪和地球上的完全是一個概念。
狂暴的12級大風夾雜著冰雹雪渣狠狠的從天幕傾瀉而下,能見度幾乎為零,電子探測系統(tǒng)也收到了極大的干擾,我們?nèi)绻Q(mào)然前進很可能會遭到羅沙人抵抗組織的伏擊。
我們連隊被安排到了前哨部隊,在隊伍前面50公里的地方負責偵查地形和有沒有羅沙人。
在晚上的時候,我們的工兵會為我們搭建臨時過夜的帳篷,有時候我們也會在一些當?shù)貧埓娴慕ㄖ锢镞^夜。這些帳篷很保暖,只不過很小,只能容納十個人,而我們經(jīng)常有接近二十個人擠在里面。
冰雹乒乒乓乓的打在合金帳篷外面,大家擠在里面,感覺外面仿佛是世界末日來了。
我已經(jīng)開始對戰(zhàn)爭感到厭煩,他和我想象的在前線激烈搏殺完全不同。
我逐漸開始明白,戰(zhàn)爭對于一個士兵來說,真正開槍的時間不多,百分之的90的時間是在忍受長途跋涉的勞累,惡劣環(huán)境的侵蝕,戰(zhàn)爭的主題是忍耐而不是搏殺。
漫天的大雪已經(jīng)不停的下著,我們聽說過奎星的冬天很可怕,但沒想到會如此狂暴,大風冰雹下了兩天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現(xiàn)在的溫度已經(jīng)零下50度,我們只要離開保暖裝置5分鐘就可能凍死。
我們的速度比預計的慢了很多,走了兩天才到第一個中轉點,本來計劃的是半天就到這里的。
暴風雪終于停歇了下來,但是雪后的天氣好像更冷了起來。
我們連隊要在這里停歇一天,整個車隊的運輸車整齊的停在一個大廣場上,場景蔚為壯觀,這里大概有2000多輛武裝卡車。
我被命令晚上站崗,這是第一次輪到我站崗,我一想到晚上要在冰天雪地里站著就感到難受,更何況戰(zhàn)友們告訴我,車隊停下來的時候,是最容易遭到羅沙人抵抗組織偷襲的時間。
我對羅沙人偷襲這個事情有點不以為然,因為我自從到了奎星以來,就還沒真正和羅沙人戰(zhàn)士打過一次,我從千萬里外的地球趕來,卻發(fā)現(xiàn)前線依舊是那么遙遠。
而實際上只是我運氣好而已,并不是只有在卡拉山脈直面羅沙人進攻的地方才叫前線,此時整個奎星就是前線,很多跟我一樣的士兵依舊悄無聲息的死在了這片土地上。
他們的死有的是因為抵抗組織偷襲,有的是因為空襲,有的則是因為掉隊,補給耗盡而死。
我的好朋友羅伊搞到了一些羅沙當?shù)氐木疲o了我一瓶,我狠狠的灌了兩口,這讓此時站崗的我感到舒服了很多。
要是在軍營里站崗喝酒,抓到了準要被狠狠處分,可是在最前線反而寬松了許多。
我腦袋里不停的想著羅沙人到底在哪,我甚至希望他們現(xiàn)在就突然出現(xiàn),然后我就可以用我還沒有開過一槍的激光槍狠狠的痛揍他們一頓。
正當我這么想的時候,我的紅外探測目鏡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亮點,我一下子緊張的端起了槍。
我用呼叫器對那邊發(fā)了訊號:“是誰!”我用的我方的加密頻道,對方很快接收了,并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原來是我們的一個軍官來查哨。
軍官問我:“一切都好嗎?”
我回答道:“是的,上尉。”
上尉接著對我說:“很不錯,小伙子,你剛才很警惕,繼續(xù)努力。你今晚改成輪崗,再過一個小時我就安排士兵來接你的班,你可以回去參加晚會。”
我突然想起今天是地球歷的新年,跨越星河來到這里以后,我們很少去關心節(jié)日這種東西了,畢竟羅沙的季節(jié)跟我們完全不同。
我看向營地那邊,燈光緩緩亮起,他們甚至還點起了篝火。音樂聲也慢慢響起。
這其實是違反了戰(zhàn)時條例的,燈光和音樂會讓我們暴露,但是好像軍官們也參加了晚會。
這些事情在我們新兵看來很不可思議,我們現(xiàn)在只想打仗,而不是搞什么晚會。
但是車隊里不止我們新兵,還有很多已經(jīng)在這個該死的星球上待了兩年以上的老兵,他們很是需要這樣的溫暖。
那邊幾百名士兵開始唱起了新年歌,合唱的聲音很嘹亮,唱完新年歌又開始唱起了軍歌,歡聲笑語不斷從那邊穿來。
我站在營地外冰冷死寂的荒野里,望著那邊營地溫暖的火光,似乎慢慢懂了那些老兵的心情。
在這冰天雪地的星球上,我們?nèi)諒鸵蝗盏募灏驹谶@里,我才來這里一個月不到就開始感到一絲厭倦,而那些待了幾年的老兵該是怎樣的心情?
更何況他們還上過前線,已經(jīng)見識過生離死別,如果永遠都是和冰冷孤寂相伴,也許他們都會發(fā)瘋的。
軍官也是一樣,畢竟軍官也是人,所以這樣的晚會很有必要,它提醒著我們還是人。
我在以后很多年的歲月里,經(jīng)歷過很多大大小小的晚會,但再也沒有一個晚會比眼前這個更讓我印象深刻。
在千里荒原上,營地小小的篝火顯得那么溫暖而明亮。
我突然想家了,我的家在地球上的亞洲大陸,不知道家里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我的父親早年因為一場意外去世了,只剩我的母親和我相依為命。
我們生活在地下城里面,那里是窮人住的地方,不過在我的印象中,我們社區(qū)還是很美好的一個地方。
雖然擁擠不堪,但是孩子們經(jīng)常會在街道上追逐玩耍,周圍店鋪里的大叔大媽都是很和善的人,幾百戶人都相互認識,充滿了人情味兒,像今天這樣的節(jié)日我們會組織大大小小的聚會,邀請鄰居們來一起縱情歡樂。
相比于我們團結友愛,充滿人情味的地下城社區(qū),那些住在云端的富人社區(qū)就顯得非常冷淡。
他們擁有最大的房子,還有云霄之上的觀景臺,但是新年的時候他們只會和兩三個家人在一起,分享一個小的可憐又貴的可怕的蛋糕。
如果不是這場戰(zhàn)爭,也許我們窮人和富人之間也會打上一仗,但是隨著我們和羅沙星系的戰(zhàn)爭日益加劇,我們內(nèi)部的矛盾顯得不再重要。
現(xiàn)在據(jù)說暫時中立的菲兒也蠢蠢欲動,想要和羅沙結盟,這個雖然是個非常壞的消息,但是另一方面卻讓我們更加團結。
我看部隊里的新聞說,整個太陽系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大工廠,所有跟戰(zhàn)爭無關的產(chǎn)業(yè)全面停止,后方的每一個人都在為前線努力工作著,生產(chǎn)著各種物資,窮人和富人一起站在了流水線上,彼此稱為兄弟。

癱瘓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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