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定聽說過有很多偉人在方便的時候喜歡思考問題。小學的時候我覺得這些人也太無聊了吧,方便的時候不應該全身心地做正事嘛,到后來我覺得我自己比他們更無聊。我喜歡在方便的時候竊聽他人說話!
竊聽這種看似很卑鄙的行為似乎我們只在電視上見到過,而且經常是那種諜戰、偵探等類型的影視劇作。但是現實生活中我們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地竊聽過周邊人的說話。
坐在公交車上,難道你不會有意無意地竊聽周邊人的聊天?小到最近的豬肉價格大到近期的國際形勢,這些被市井居民整日津津樂道的話題不可能不被你所關注。
所以竊聽不是只會發生在電視屏幕中,也不是什么不見天日的行為,它只是會發生在每一個人身上,起到一定傳遞信息作用的自然反應。當然這里的竊聽以不會損害他人利益、破壞社會秩序為前提。
臨近高考的我除了睡覺以外,另一種放松的方式便是方便。我發現人在方便的時候,身心真的會松弛下來,緩解緊張的效果極好,或許這也是為什么人在緊張的時候會肚子疼,偉人們喜歡此刻思考問題的原因之一吧。
每當我在洗手間的時候,不遠處的交流聲便會穿過窗戶傳播進來,被我無意間地竊聽。通常這種交流聲是打電話的聲音,奈何我的高中學校電話機總是安置在洗手間的外邊墻上。我聽到過許多同學悲傷的傾訴聲、憤怒的抱怨聲、樂觀的開朗聲、請求的拜托聲……
雖然我是無意間地竊聽,但是我覺得我有義務和責任替他人保護隱私。同時我覺得既然我有這番經歷,那么它就是上帝的安排,我應該從中學到一點積極的意義,不讓這有趣的經歷被生命的歷史紅塵所覆蓋,而是成為一顆綠油油的新苗笑對生活中的風沙彌漫。
那是一個考完零模后的一個下午,我在洗手間里聽見了外邊一個女生的哭泣聲。她悲傷地向自己的家人傾訴自己的某門科目沒有考好。從她的哽咽聲我聽出了她撕心裂肺的難過。更令我感到抱歉的是剛好我的那一門科目在全校考得都挺不錯的。所以當時自私的我只有內心里對她的惡意嘲笑,和為自己優異成績的更加驕傲。
一年多后的我如今在回想這件事不禁感到自責、內疚。上初中時候的我何嘗不被那些學霸所歧視嘲笑過呢?他們那種鄙視的眼神和話語何嘗不是一把銳利的小刀劃破我的心臟呢?而高中時候的我竟然還會與那些魔鬼共舞,沉迷于嘲笑諷刺落后者,全然忘記自己曾經流過的眼淚。
或許我就是那一只風箏,給我一絲微風,我就飄起,給我一陣狂風,我就斷線。好吧我承認,有的時候竊聽他人,也是在竊聽自己的靈魂。
還有一次,我在洗手間里背單詞,忽然被一口暴躁的嗓音打斷了。我便合上單詞書,仔細聽聽怎么回事。原來是一個兒子在對母親為什么不來學校看自己而發脾氣。知曉了這種司空見慣的現象,我想根本費不著竊聽,所以又拿起了單詞書接著背了起來。然而,那個暴躁如雷的同學逐漸變本加厲,語氣越來越壞,簡直不堪入耳。他的聲音似乎能穿透整棟教學樓,傳入樓那邊學弟學妹們的耳朵里。
我特別能理解食言帶給人的憤怒,尤其是親近的人之間。但是我就是不能理解一個心智健全的人對他人以侮辱性的臟話對待,除非此人犯下滔天罪行、罄竹難書,否則同為人類,你憑什么對我污言穢語?更令人絕望的是,現在身處人海之中,那一個不堪入耳的污字肆虐橫行,甚囂塵上。我不知道那一個字是否還有別的隱晦意思,但是我想吐出臟話的那一個人本能地就是想表達它最淺顯的意思。
不知道未來的我會不會也可悲地加入太多的惡人當中,但是起碼我知道身邊的許多親密的人現在已經逐漸亮出他們可怕的獠牙了。
不過好歹我的世界目前還在安然地繼續,正如那上癮的竊聽依然在繼續地控制著我。
夕陽下,金色的陽光通過走廊照射在電話機的墻壁上,我想那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可能已經將自己青春活躍的身影投射在那片金色的墻壁上了。當你心情美麗的時候,連光色都因你嫵媚。
她高興地給自己的媽媽報喜,這次的模考成績不錯。令我感到佩服的是,她在和媽媽分享喜悅的同時還不忘讓媽媽為自己下載同期的其他學校模考試卷原題,以期自己可以更上一層樓。
她樂觀自信的語調至今依然在我耳旁縈繞著,再次提醒著我世界就算再灰暗,也總會有光芒堅強地透過層層烏云,照射在永不停息的大地上,照亮人類歷史文明前進的軌道。
……
正如偉人們喜歡無盡地思考,渺小如塵的我青睞竊聽。不過我們都是在對世界的追問,只不過前者的方式更為超前高尚,后者的手段更為保守通俗。
愿我在竊聽中思考,窺見偉人的后續之光,穿透社會的高樓大廈、大街小巷、人山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