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生了霧氣。”
院門外,不知何時竟然起了霧氣。櫟木將手伸入霧氣中,感受到的只有冰涼與冷寂。
“大家不要著急,城主府中可能進了妖物,此霧應該是妖物的陣法。”秘法道人掏出了一個灰褐色的陣盤,往天上一拋,那薄薄的霧氣中出現了一條小道。
“大家且隨我來。”秘法率先走入了霧氣的小道中,很有底氣的模樣。由于秘法的修為在眾人之中算是很高了,所以其余的修士都跟隨著秘法朝霧氣中走去。
“去嗎?”賓訴問道。
櫟木與己魚相視一眼,點了點頭。
“去。”
就在排練之前,安雅告訴他們要好好練習,然后就匆忙的走掉了,現在也不知在哪里。
數十個修士走在包圍在霧氣中的小道里,身后的景色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走在最前的秘法,緊盯著陣盤時不時更改一下方向,過了好一會,就看見了城主府的大門。
“秘法道兄厲害。”有人稱贊道。
“過獎過獎。”秘法那張有疤的臉上也露出了微笑。
可櫟木卻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推開大門,眼前是如常的景色,眾人一個個的跨出了門檻。
櫟木也緊跟著出去了,眼前景色突然扭曲起來。
不好!櫟木心中大駭,趕忙退了回去,結果所有的一切竟然消失了。身側是白茫茫的霧氣,沒有一人。
“賓訴,己魚,小健!”
櫟木沖著白茫茫的大霧里,吼了好幾聲卻沒有任何回應。
“幽?”
依舊沒有回應。
櫟木眉頭緊鎖,并沒有行動。過了一會,掏出匕首,劃傷了手臂,鮮紅的血從傷口中滲出。
不是幻覺?
他喚出櫟方錘,慢慢的在霧中摸索行走。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散開,櫟木踢到了一具尸體,死狀凄慘,身上所有的血肉都被吞噬干凈,只剩下掛在骨架上的皮膚,松松垮垮。
櫟木忍著惡心,將尸體檢查了一遍。嘴巴張的極大,像是有什么東西從里面進出過,櫟木猜想這可能是某種食人的蟲子所致。
‘叮。’
回頭望去,白茫茫的霧氣里就像是有怪物一樣,心中一陣不詳的預感,櫟木趕忙朝著相反的方向疾馳。
‘叮,叮叮叮叮。’
金屬碰撞的聲音越來越近,櫟木的速度已經快到了極致,但那聲音還是越追越緊。
櫟木回頭望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蟲子從地上像水一樣淌過來,那蟲子全身裹滿了金屬,一個撞著一個,追逐著血肉之軀。
一道密密麻麻的冰針灑向蟲群,將不少蟲子釘在地上,但后面數不盡的蟲子繼續涌了過來。
這蟲子的速度極快,櫟木只能一邊施法阻止最前面的蟲群,一邊極力驅使著腳下的飛行法器。這已經是他最快的一個飛行法器了,卻還是抵不上那蟲子的速度。
一想到剛剛那俱尸體的慘狀,櫟木心中就一陣寒意,又咬牙加快了速度。
這樣不行,櫟木額頭上冒出了冷汗,這樣下去一定會被追到的。這蟲子數量很多,但身軀極弱,就連那細小的冰針都能一針一個,從剛剛那俱身軀推斷,這蟲子吞噬的是人的血肉,并不攻擊體外的皮膚,只要把身上所有的氣穴封印住,那蟲子就無法傷害到他。
櫟木當即用靈力封住了身上所有的氣穴,像是第一次入水的人一樣,一閉眼,一頭扎進了蟲潮,身體顫抖著,他害怕。
他沒事。
如他所想的那般,蟲子遍布了他的全身各處,但唯獨無法侵入他的體內,金屬在耳邊劇烈的碰撞,櫟木在蟲潮中向來的方向走去,他要找到蟲潮的源頭,一舉消滅干凈。
這霧中沒有方向的概念,而這蟲子就像是一條路一般從某個方向蔓延過來。
櫟木順著蟲潮一路回走,又看到了那俱尸體。
那俱憑空出現的尸體,不屬于他認識的任何人,但一張臉又很熟悉,是極其怪異的感覺。此時那個人的身體趴滿了蟲子,金屬蟲子從這只剩皮膚骨骼的身體里爬進爬出。
櫟木看了一眼,就繼續前進。
突然掌心一痛,一個小蟲子竟咬破了他的皮膚。
怎么回事。櫟木身側炸開雷芒,把所有的蟲子轟散,這時候他注意到那俱只剩下皮膚的尸體,掌心也被咬出了一個洞。
櫟木心里頓時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他急速的向源頭飛去,周遭的雷芒像是不要靈力般揮灑。地上出現了一具尸體,身上遍布蟲子,掌心的皮膚破損。
這具尸體就是源頭。
櫟木用靈力凝出了一道鏡面,鏡子里面的人沒有臉。
原來如此,原來這具尸體才是他。
原來是這樣,當櫟木想通的一瞬間,白茫茫的霧氣消失了,他發現自己在庭院中,身旁躺著一地的人,沒有霧氣,什么都沒有。
有的只是想法。
櫟木估計從那些仆從發生異變開始,他們就中招了。
心里想什么,就會出現什么。比如說,當第一個說有霧氣的時候,他才看到霧氣,又比如說秘法認為他的陣法有用,大家相信了他的陣法,所以有了通往外界的小道,再比如櫟木覺得出門會發生不好的事情,于是發生了。
而唯一的破綻就是那俱尸體,那是為了引導櫟木想象自己死亡的場景,然而正是因為這樣,櫟木才推斷出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基于自己的想象。
如果這施術之人不那么著急的想要他去死,而是慢慢的等他自己想到一些無解的局面,那樣櫟木可能真的會死掉。
“醒醒。”
櫟木打了賓訴好幾巴掌,拽了好幾根小健的鳥毛還捏住了己魚的鼻子。但都沒有用。
“幽?”
還是沒有回應,難道連幽都中招了。
櫟木扔了個二師兄給他護身的陣盤,把眾人都保護起來,然后走出了庭院。
粉紅色的城主府里,辛勤工作的家仆,不斷重復的工作。
所有的東西結合起來,匯成了眼前這么一片詭異的場景。
那些家仆,無論男女都維持著一樣的笑容,干著重復的工作,掃地的只掃一片地,機械的運動,仿佛沒有半分活性。
當那些‘東西’看到櫟木的時候,就仿佛闖入了異物一般,一個個笑臉上露出了怨毒的神色,盯著櫟木,可是手上的動作并不停,只是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