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雙眼,眼前仍然是熟悉的天花板。只是一個身穿白裙的女孩的身影還殘留在我的腦海。
簡單的洗漱過后,用清水迫使自己清醒過來,只是我仍然不記得自己的名字,這不是夢。
名字只是代號,與一個人內(nèi)在無關(guān),既然我記得自己過往,那么名字也許不太重要了。我故作輕松的這樣想,但內(nèi)心深處仍然在意。名字的空白如同一根刺,即使刻意不在意它,但它還是會時時刻刻提醒你它的存在,讓你無法忽略。
我決定尋找這個女孩,問明白她的意思,我再次踏出了門……
奇怪,為什么我會用再次呢?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我離開了我的家,仿佛第一次邁入這個我一直生活的地方。它給我一種新鮮感,同時也給了我熟悉感。街道上不時駛過幾輛車,幾個行人與我擦肩而過。我不知道該去哪里找到女孩,我沒有任何關(guān)于她的線索,可以說我對她一無所知。
但我知道停滯不前一定找不到她。我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小巷,直到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我嚇了一跳?;剡^頭后,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啊,高原,怎么了嗎?”
“我說你啊,我在后面叫了你幾次了,你和沒聽到一樣徑直往前走。你在想什么嗎?”
可是我確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是我思考的太入迷了嗎?
“高原,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哈,你是睡迷糊了還是腦子燒壞了,居然能問出這種問題。”然后他伸出手就要摸我的額頭。
我輕巧的躲開他的魔爪:“我腦袋沒有問題,我在認真的問你?!?p> 他興致缺缺地放下他罪惡的手,皺了一下眉。
“好吧,你叫……,沒問題了吧?”
我清晰的看到,在說出我名字的那一刻,他的嘴唇確實在一張一合,似乎在說某個名字,但我聽不到任何聲音。
又是名字,問題就在于名字。似乎我的名字就隨著風(fēng)飄向了遠處。
高原用手在呆滯的我眼前晃了幾下。
“怎么了?沒事吧?”
“沒……沒事?!?p> “你這哪看起來像沒事?!彼话褤н^來,“要不要哥兒幾個帶你去放松一下?”他笑嘻嘻的看著我。
他說的放松就是和幾個朋友去找?guī)讉€女生聯(lián)誼。
“不…不用了?!蔽颐銖娦χ?。
“嘁,沒意思,那我可走了?!比缓缶鸵x去。
“誒,等等,還有個問題?!蔽一琶械?。
“還有啥奇怪的問題???”他轉(zhuǎn)過身疑惑的看著我。
“那個,就是,你有見過一個身穿白裙的女生嗎?”
“嘿,我說你小子怎么老是不來,原來是有目標了啊。”他壞笑著說。
“不是你想的那種東西啊!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氣急敗壞的說。
他露出一臉“我懂,我懂”的表情,然后思考了一下,說:“白裙子的女孩,這世界不得成千上萬個,有什么特征啊。”
我一怔,他說的也是。
“她……她……”我“她”了個半天,也沒描述出來什么。因為,記憶中的臉突然模糊了一些,如同隔著一層若有若無的霧氣。
“你不會連人家長啥樣,都不記得了吧?”
“她……她身高大概到我的肩膀,啊,對了,她帶手環(huán),眼睛很清澈,有種夏天的感覺?!?p> “你別逗我了,”他快笑出了眼淚,“夏天的感覺是什么?”
我瞪了他一眼,“我不知道,很難描述,就是一種感覺?!?p> “好吧好吧,白裙帶手環(huán),到你肩膀,我沒見過這樣的女生,如果有遇見會告訴你的?!彼麚P了揚手,“我要先走了?!闭f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
“你在找我么?”耳畔傳來這樣的聲音。
這不亞于平地驚雷,我猛的回頭,卻失望的發(fā)現(xiàn)沒有人。環(huán)顧四周,才發(fā)現(xiàn)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喧囂著的只有夏日的蟬鳴。居然開始出現(xiàn)幻覺了,才見過一面就念念不忘了嗎?我開始自嘲。
“我住在這里最大最漂亮的房子哦,嘻嘻。”傳來少女空靈的聲音。
這不是幻覺!我確實聽到了聲音,雖然不知道聲音的來源。
“最大最漂亮的房子?”我疑惑的抬起頭,也許應(yīng)該去最高的地方看看吧?我這樣想著,看向鐘樓。
奇怪的是,我的視線開始模糊,看到的畫面逐漸扭曲。力氣似乎被無形的大口抽空,最后眼前一黑,雙腿再也支撐不住,倒向地面。
“病人再次脫離夢境,心率正常。”
“身體狀況正常?!?p> “注射鎮(zhèn)定劑,準備進入下一個夢境?!?p> 青年依然安靜的躺在床上,幽暗的房間里只有角落的一臺銀白色的機器發(fā)出微弱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