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隔天，一放學，我就拉著小怡來到校園里一個沒有人的角落。

　　“小染，你今天怎么了？”小怡奇怪地看著我，“我看你這一整天心神不寧緊張兮兮的。”

　　“小怡，”我猶豫了一天，終于決定問出口，“你知道，夏揚學長是怎么死的嗎？”

　　小怡的臉色一下子變得不好看了起來，仿佛我問了什么可怕的問題。

　　“干嘛突然問這個？”

　　“我…”我不知道怎么解釋，我覺得一般人都不會相信我的話。

　　“誒等等，”小怡突然驚詫地看向我，“你不知道？”

　　“我，我應該知道嗎？”我的心里很慌亂，有什么東西似乎想要從我的腦海中出來。

　　“不是啊，當時夏揚學長的事鬧得很大，幾乎全校的人都知道。你為什么會…哦對了，”小怡恍然大悟地一拍手，“你那段時間請了很長時間的病假來著，難怪你不知道。”

　　“是嗎？我忘記了……”

　　“唉，夏揚學長也真是可憐吶。那時的夏揚學長，簡直就是傳說中的男神，是全校女生心中的夢中男友！長得帥，成績好，彈得一手好鋼琴，不僅擔任學生會主席，而且溫柔耐心體貼善解人意。可誰知道，在一年前的一個雨夜，夏揚學長在巷子群被一個殺人狂魔殘忍地殺死了…唉，夏揚學長本來都收到了一流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他本來應該有一個遠大的前程……”

　　巷子群…那個男生，真的就是夏揚學長，死去的，夏揚學長…

　　十

　　與小怡分別后，我一個人往家的方向走。

　　走了沒多久，我不出所料地又聽到了夏揚學長的聲音。

　　“同學，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我強迫自己不要理會，不要轉頭，飛快地向前走，幾乎要跑起來。

　　可是夏揚學長的聲音如影隨形地跟著我，讓我無從躲避。

　　“同學，幫我一個忙好嗎？”

　　“同學，幫我一個…”

　　“同學，同學，同學，幫我…”

　　……

　　我再也忍不住，捂緊耳朵蹲在了地上，張著嘴，卻喊不出聲音。

　　有鬼，有鬼，有鬼…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啊…

　　“小染，你沒事吧？”

　　楚零的聲音出現在我的頭頂。

　　他摸著我的頭，輕聲安慰我：“沒事，別怕。”

　　我渾身顫抖個不停，猛地一把捉住楚零的手，像溺水的人捉住最后一塊浮木：“楚零，我被鬼盯上了，你有沒有辦法把他趕走？你能不能，救救我？”

　　楚零沉默了一會兒，說：“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家。明天周六你不用上課，早上我帶你去找我的一個朋友，他對這方面有研究，問問他說不定能找到解決辦法。”

　　“真的會…有解決辦法嗎？”

　　“一定會有的。”楚零說。

　　“謝謝你…”我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可怕。

　　他將我扶起來：“你別怕，從今天開始，我會每天送你回家。”

　　如果是以前的我知道，有朝一日楚零會每天送我回家，我恐怕會幸福得暈過去。

　　但現在的我，除了心底那一點隱秘的甜蜜之外，還有，歇斯底里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