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們家族的核心魔力,來源于火焰。”蓮幾乎是嘶啞地從聲帶中擠出了這個令她絕望的陳述句。
“不是我們家族,是拉緹那家族。”希瑟天使般圣潔的面容第一次在蓮的面前顯得晦暗不明,“父親從來都沒有把你們這些私生子當做他的孩子,當做真正的拉緹那家族的一員。外人永遠不會知曉,統治奧爾利亞這片寒冰大陸上千年的秘密力量,來自于火焰。而不是冰雪。你們都不過是家族掩蓋真相的犧牲品。修煉冰魔法的只是旁門左道,只會早早受到反噬扭曲地死去。”
“可是為什么,連你的女兒格洛莉婭也是冰魔法系!”
“可是誰說我會和櫻霧只有這一個女兒呢?血統純正能繼承大統的孩子,有一個就夠了,何況格洛莉婭也沒有傳承我的精靈血統。我和櫻霧是最純正的血脈,我們的完美結合只不過是被你這個暴走的低劣的私生女打亂了節奏。但是還好,你替我清理了不少礙事的雜魚。也免得我名聲受損。”
希瑟將燒到通紅的寶劍從火焰中拿出,卻毫發無損,一套動作流暢得仿佛只是小孩子如往日一般拿起心愛的玩具。但是帕拉斯之劍迸發出赤紅色的光芒的一瞬間,屋內凜冽咆哮的寒風像是突然受到驚嚇后嗚咽著退去的小獸,屋內的寒氣仿佛被更可怕的力量追趕著向雪原瘋狂逃竄。
太壓抑了,二十年來,蓮第一次面對這樣的令她窒息的力量。原來這就是來自火焰的力量,冰原魔法的克星。
“真佩服你現在還能擺出戰斗的防御架勢,但是也只能防御了吧!之前我從未反抗,是因為要保護櫻霧,而且你也不會傷害我,何不坐山觀虎斗,看你清理那些私生子們呢?而且不需要臟我的手。你的大限也要到了,一百多年了,雖然你是非常優秀的拉緹那旁系家族的佼佼者,但是也要到極限了。修煉冰魔法的精靈,不過比人類的壽命多點而已。所以我先走了,等你死掉的那天,我就來奪回被你丟掉的位置,名義上會給你留個我的夫人的頭銜的,作為你癡迷我的回報。不要試圖找到我,你不可能與我抗衡的。”希瑟微微一笑,笑容溫和得仿佛能融化半個奧爾利亞。之前的短暫的陰霾從他的臉上消退得一干二凈,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是的,就是這樣的笑容,讓她癡迷了近百年。
“等等希瑟!櫻霧——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在希瑟即將越過破碎的墻垣一躍而起的時刻,蓮混沌的腦袋猛然意識到,她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可笑的是,一直到現在,雖然面臨著一次次難堪的羞辱、頭腦中盤旋著無數問題,仿佛置身一片混沌,她都沒有生起哪怕一點點攻擊他的念頭。她在最后的最后,想問的還是這么卑微的問題。
“真可憐啊蓮,我都忍不住為你可惜了。”可能因為即將要走還戲耍了對方,希瑟的心情好像真的格外的好,連廢話也愿意多說兩句,“放棄尋找吧,她是你永遠也無法企及的存在,是一位真正的女王。真正低賤的血統是你,而不是櫻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