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卡遠去后,溫斯與老管家墨瑟兩人回到了學校地下的圖書館內。
在兩人的注視下,一個滿是裂紋的藍色小瓶子,佇立在大廳正中央的桌子上。緊張的氛圍,充斥在兩人之間,諾大的圖書館彷佛也難以容下如此焦灼的氣氛。
溫斯深吸了一口氣,講道:“如此重要的東西,他可真是信得過我呢。”
一旁,墨瑟說道:“既然是盜卡做出的決定,那么先生您一定可以做到。”
“一定可以嗎?”溫斯自問道,事情實在是太過突然,讓他沒有一點準備。
如果說,盜卡要斷絕符文的傳承,那么此處的萬卷藏書,是否也要一同銷毀。溫斯撓頭思考著,躊躇不決,畢竟這每一本書中都有無盡的寶藏,記錄著每一種性質的符文運用以及作用,而這些幾乎都是這是幾百年來盜卡一人的手筆,盜卡就真的忍心將自己的努力付諸一炬嗎?
并且,既然盜卡已決心隱匿九星光芒,卻又將他的最終領悟交給了自己。這矛盾的行為,讓溫斯實在難以捉摸盜卡的想法。
溫斯深深嘆了一口氣,道:“我自認為現在還沒有必然的把握來掌握盜卡的規則法術,這一點,盜卡應該想得到。畢竟他的時光法術能東西過往與未來。”
“那先生打算如何。”一旁墨瑟回應道。
“總之,先保存起來吧,等我先將這里的書籍閱覽完畢,再做定奪。”
“確實,在目前來說,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我們誰都沒有能力想盜卡一樣把未來看的清清楚楚。畢竟如果是盜卡的話,說不定他早已知曉先生你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墨瑟說道。
溫斯輕呵一聲,聽到墨瑟的話才意識到自己邏輯的矛盾性,覺得一陣頭大,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盜卡的意圖究竟該如何揣度呢,自己的每一個選擇都早已被盜卡預知,那么自己應該想什么,應該做什么,反倒是迷茫了,便道:“不管他了,等他用得到我們的時候,自然就會告訴我們。”
“那么先生是想……”
“就做我們自己該做的事就好,不要考慮其他。”溫斯說完便要轉身離去,腦海中卻突然閃過盜卡離去時的身影,“哦,對了,……來的路上……熊…孩子……”怎么差點把這事忘了!雖然這只是一件小事,但溫斯卻不屑去做,礙于盜卡的要求不得不做,狡猾的眼光便看向了一旁憨厚的墨瑟,講道:“墨瑟,別忘了盜卡交代給你的事。”
墨瑟停下稍微想了想,說道:“先生,那是盜卡交代給你的事。”
端著茶杯的溫斯一口濃茶差點噴出來,沒料到墨瑟居然也想以逸待勞,道:“墨瑟,你老了,記性不好啦,那明明是他交代給你的事!剛剛說的明明白白,指名點姓讓你去幫他處理的。”
“是嗎?”墨瑟和祥的老臉上寫滿大大的問號,疑惑地說道:“那既然事盜卡先生要求我做的事,老朽便不推脫了。”隨心有疑惑,但說罷還是立即轉身而去。
“嗯,去吧去吧。下面……我也要把這東西收拾一下了。”溫斯活動了活動脖子,拿起了藍色裂紋瓶。
一片濃云遮天蔽月,身手敏捷的老管家墨瑟,縱身一躍。
“咔咔!”
“誒呦——”一聲骨頭扭折的聲音過后,墨瑟捂著老腰,一臉痛苦的走著,唉~早知不如以往,何必學那年輕。
這座魔法學校,在地表之上有五座建筑。一座用于教學,一座用于實練,一座負責懲戒,剩下的兩座便負責起居與餐飲,五座建筑環成一周,將廣場圍住。此時,有著打架斗毆,擅自離校兩重罪過的埃爾便是在負責懲戒的建筑之中。
墨瑟悄無聲息的打開“牢門”,溜了進去,漆黑的屋內伸手不見五指,但這難不倒精通法術的墨瑟,分分鐘施展小火眼術,便將這里看的一清二楚。可剛走不遠,便聽到甕聲甕氣的呼吸聲。
聽著這動人心魄的聲音,墨瑟陷入無盡遐想,不愧是與盜卡同行過的孩子!就連喘息也能如此懾人!墨瑟暗暗佩服,仔細走近一看,才發現原來是那只狗熊,老臉一羞,便悄悄的走了。
不遠處,埃爾正在房間里,努力回想著白天發生的一切,卻感覺如夢似幻,每當回憶到關鍵之處便感覺像是有一團迷霧似的將記憶嚴嚴實實的遮住。幽暗處,無聲地探出一顆腦袋,直勾勾的盯著埃爾。
“小小孩子,大半夜的居然還不睡。”墨瑟見埃爾正清醒著,不便行動,便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淡淡的香味瞬間充斥在這密封的空間內。
“嗯?突然感覺……好困。”
不過兩息而已,埃爾還未覺察到異樣便已倒頭大睡。
墨瑟取出早已備好的一小朵棉花,和一把剪刀。隨著墨瑟的手指在棉花上不斷地劃過,一個奇異的符文顯現出來,而后又在埃爾的頭部也劃出一個相同的符文,在這個符文成型的剎那,棉花的形狀瞬間改變。
此時,這朵棉花便是埃爾記憶的類比物,通過操作這朵棉花,就可以直接對埃爾記憶進行篡改。稠密的棉花絲線閃爍著不同的光芒,這是記憶的不同體現。有的區域負責長時記憶,則散發白色的光,有的負責短時記憶,便閃爍著紅色的光,有些是十分確定的記憶,散發的白色光芒便十分耀眼,有些則是十分混亂的記憶,便閃爍著沒有固定的顏色。被盜卡影響過的那一段記憶類比到這個棉花中,顯然便是棉花絲線中,那一小撮五顏六色的部分。
經過墨瑟一頓修修剪剪,便大功告成。在此期間,墨瑟也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埃爾的記憶。記憶中的埃爾總是被欺負,因為他的年齡較小,而學校學徒眾多,確實有一些事情是這里的老師無法管轄的。墨瑟想,憑借盜卡的神通,這件事恐怕也早已在他的預料之內了,那么這只熊出現在這里,其意圖便十分明顯了。
片刻思量過后,墨瑟又行動了起來,符文再次在指尖流轉,各種符文跳動著不斷出現在巨熊與埃爾身上,光華閃爍,像是樂曲中周旋的音符遇到了知音,將一人一熊建立了一種特殊的聯系。待這副“作品”心滿意足,墨瑟已是老汗縱橫,又細細檢查一番過后,便得意洋洋地扛著巨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