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思念
那是一個(gè)(gè)巨大的泡泡,懸浮在空中。
一個(gè)(gè)十五六歲的白衣少女蜷縮在其中,長(zhǎng)長(zhǎng)的頭發(fā)(fā)幾乎包裹了全身。她雙眼緊閉著,沉沉熟睡。
徐羲終于來(lái)到了泡泡前,他看著泡泡中的少女,非常好奇,這個(gè)(gè)女孩在做著什么夢(mèng)(mèng)呢?
睡在水面上的少女,夢(mèng)(mèng)里會(huì)(huì)有家鄉(xiāng)(xiāng)嗎?
他呆呆的看著,忘記了語(yǔ)言,忘記了時(shí)(shí)間。
仿佛是感受到了徐羲的目光,少女的眼睛睜了開(kāi)來(lái),那是一雙如同黑瑪瑙的眼睛,里面有著柔和的目光。
“你……你好!”
徐羲結(jié)(jié)結(jié)(jié)巴巴說(shuō)道,他從沒(méi)有見(jiàn)過(guò)如此純凈的眼神。
少女歪了歪頭,對(duì)(duì)于徐羲的問(wèn)好很是不解。
“啊……你是聽(tīng)不懂我的語(yǔ)言嗎?也是,我說(shuō)的是漢語(yǔ),那我要跟你說(shuō)滿語(yǔ)?你稍等一下啊,我得調(diào)(diào)整調(diào)(diào)整……”
徐羲不會(huì)(huì)說(shuō)滿語(yǔ),但是他本來(lái)就可以跟萬(wàn)界生靈溝通,只是少女一直不開(kāi)口,他也沒(méi)辦法,畢竟對(duì)(duì)方是個(gè)(gè)神靈,他無(wú)法強(qiáng)(qiáng)行將自己表達(dá)(dá)的意思加入對(duì)(duì)方腦內(nèi)(nèi)。
所以還是直接把漢語(yǔ)轉(zhuǎn)(zhuǎn)化為滿語(yǔ)比較方便比較方便。
但是少女卻忽然開(kāi)口,輕靈的聲音,在空蕩純白的世界回響。
“你果然忘了。”
不是漢語(yǔ),徐羲也聽(tīng)懂了。
“忘了?忘了什么?”
徐羲只感覺(jué)莫名其妙,他們兩個(gè)(gè)這是第一次見(jiàn)面沒(méi)錯(cuò)(cuò)啊!
“果然,你連我也不認(rèn)(rèn)識(shí)(shí)了。”
少女的臉上露出一絲遺憾,“我是阿布卡赫赫。”
阿布卡赫赫,天母神!
就是眼前這個(gè)(gè)小姑娘?
“原來(lái)是你啊!”徐羲大驚失色。
就是你剛才在刁難我?!
他很想直接說(shuō)出來(lái),但是想到是自己要求和她見(jiàn)面,話到嘴邊也收了回去。
天母神沒(méi)有理會(huì)(huì)徐羲的驚訝,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徐羲,淡淡說(shuō)道。
“你當(dāng)(dāng)初說(shuō)的是真的,你真的變得很弱。”
我很弱真是對(duì)(duì)不起你了啊!
徐羲憤憤想道。
“既然你當(dāng)(dāng)初跟我說(shuō)的話都是真的,那這個(gè)(gè)東西我可以交給你了。”
一個(gè)(gè)泡泡從徐羲腳下的水面浮出,里面包裹著一個(gè)(gè)鵝卵石大小的水晶球。
“這是什么?”徐羲問(wèn)道。
“你放在我這里的東西,我這次見(jiàn)你,就是要將它還給你。”
泡泡帶著水晶球飄到徐羲面前,徐羲伸手,泡泡自動(dòng)(dòng)破裂,水晶球掉到了他手心上。
“這個(gè)(gè)東西叫思念珠,我想你大概也不記得了。”
天母神淡淡說(shuō)道,言語(yǔ)中不摻雜一點(diǎn)(diǎn)情緒。
“這東西有什么用?”
“你把它放在額頭,自然就會(huì)(huì)明白。”
徐羲將信將疑,但是想到天母神也沒(méi)有什么理由要害自己,便按她所說(shuō)般做了。
額頭剛剛接觸到思念珠,冰冷的觸感便傳至全身,然后徐羲眼前一黑,轉(zhuǎn)(zhuǎn)眼便置身于一個(gè)(gè)純黑的世界。
從純白到純黑,徐羲的眼睛格外難受,連忙閉上雙眼,淚腺分泌出眼淚來(lái)濕潤(rùn)他的眼睛。。
“好久不見(jiàn)。”
一個(gè)(gè)溫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平淡的語(yǔ)氣,卻讓徐羲心中波瀾起伏。
這是他自己的聲音!
“不要睜開(kāi)眼睛!”
似乎知道徐羲想要睜眼查看,溫和聲音趕忙說(shuō)道。
“你是誰(shuí)?”徐羲閉眼問(wèn)道。
“你不是已經(jīng)(jīng)猜出來(lái)了嗎?我就是你,不過(guò)是很久以后的你。”
這玄幻的展開(kāi),讓徐羲一時(shí)(shí)間不知道如何作答,無(wú)數(shù)(shù)想法在他腦中穿梭,似乎每個(gè)(gè)都有可能,又似乎沒(méi)有一個(gè)(gè)是真相。
溫和聲音似乎看穿了徐羲的一切想法,呵呵笑道:“這個(gè)(gè)思念珠能承受的東西太少,而我想告訴你的東西又太多,所以我不能對(duì)(duì)你說(shuō)太多話,咱們的交流只能到這里了,剩下的,我相信你可以理解,用心去感受吧!”
聲音漸漸遠(yuǎn)(yuǎn)去,徐羲再不顧什么不能睜開(kāi)眼睛的禁令,一下子睜開(kāi)金色的龍之瞳,大喊道:“等等!”
可是他的眼前,卻不再那純黑的世界,更沒(méi)有想象中的他自己。
此時(shí)(shí)的他,身處在崎嶇的山路之中,周圍有著許多穿著古代兵甲的人,此時(shí)(shí)正在一齊向山頂沖鋒,而徐羲自己,也在這沖鋒的人流之中。
“這是……”
徐羲弄糊涂了,這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現(xiàn)(xiàn)在又在哪里?
他觀察著周圍的人,那些人身穿的兵甲,款式頗為古舊,徐羲似乎有點(diǎn)(diǎn)印象,好像是戰(zhàn)(zhàn)國(guó)時(shí)(shí)期的盔甲,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國(guó)的。
“難道這是歷史上的某一場(chǎng)戰(zhàn)(zhàn)爭(zhēng)?”
徐羲不敢確定。
他隱隱有個(gè)(gè)猜測(cè)(cè),按照剛才“自己”所言,他想告訴自己的東西太多,那么眼前的場(chǎng)景,是不是他給自己留下的信息呢?
如果那個(gè)(gè)聲音真的是很久以后的自己,那么現(xiàn)(xiàn)在他身處的場(chǎng)景,難道是自己以后的親身經(jīng)(jīng)歷?
“他”剛才叮囑自己,要用心感受,感受什么?
他用心觀察著周圍。
這些士兵雖然身材壯碩,兵器鎧甲也極為精良,可是個(gè)(gè)個(gè)(gè)面容枯槁,甚至有些人跑步顫顫巍巍,恐怕還沒(méi)等到交鋒,他們自己就先倒了。
他們的眼中,也看不到對(duì)(duì)勝利的渴求,只有著最原始的求生本能。
我在一塊死地之中……”
徐羲立刻得出了結(jié)(jié)論,這不是沖鋒,這是突圍!而且自己所處的軍隊(duì)(duì),已經(jīng)(jīng)被圍困了很久,只怕早已斷糧,才讓這些士兵顯出如此菜色。
他繼續(xù)(xù)觀察,終于在前軍之中,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領(lǐng)(lǐng)軍的將領(lǐng)(lǐng)。
“這將軍好年輕啊……”
徐羲不由得心生奇怪,這將軍看起來(lái)也不過(guò)三十左右,怎么就能帶領(lǐng)(lǐng)這么大一支軍隊(duì)(duì)?而且此時(shí)(shí)這將領(lǐng)(lǐng)看起來(lái)沒(méi)有絲毫年少有為的模樣,反而形容枯槁,整個(gè)(gè)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等沖到大糧山,我們就有救了!”
徐羲身邊一名士兵失魂落魄喃喃自語(yǔ)。
“大糧山?大糧山!”
得到提醒,徐羲突然醒悟,他終于知道自己身處哪一場(chǎng)戰(zhàn)(zhàn)爭(zhēng)了!
“臥日,長(zhǎng)平之戰(zhàn)(zhàn)!”
徐羲心中頓時(shí)(shí)涌起一股不詳?shù)念A(yù)(yù)感。
如果真是長(zhǎng)平之戰(zhàn)(zhàn),那么他看到的那個(gè)(gè)年輕將領(lǐng)(lǐng),豈不就是大名鼎鼎的趙括?
根據(jù)(jù)歷史記載,長(zhǎng)平之戰(zhàn)(zhàn)中,秦軍借助山河天險(xiǎn)(xiǎn),將趙軍四十五萬(wàn)人的主力包圍在了丹河、韓王山以及趙軍自己修建的百里壁壘形成的三角地帶之中,而趙軍輜重則被困在大糧山一帶。
趙軍主力兵多糧少,被圍困了整整46天,之后總共突圍了五次,而趙括親自領(lǐng)(lǐng)兵的,就是這第五次突圍。
徐羲臉都要黑了。
他可是清清楚楚記得,趙括本人就死在這最后一次突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