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安北山……是你們西山區的七月十五案件受害者的孩子嗎？”
韓樹坐在西山區王斌的旁邊。
“是啊，那孩子挺孤僻的，不好交流。怎么，你這連破兩樁案子，又惦記上我們這兒的啦？”
“那王局您可高看我了，那蘇娜的案子屬于我碰運氣碰著了，這才解決掉。秦小小那個我到現在也沒琢磨明白呢。可我這手頭不還有……那個更難的案子一直擱著沒解決呢嘛，所以想多看幾個卷宗，看看能不能找著什么新思路。”
王斌年紀大了，早就不能接任務上前線，因而更喜歡培養后背。韓樹話里話外就是想看安北山的卷宗，這沒什么需要對他隱瞞的。
王斌想了想，“那你散會以后跟我去局里取吧。”
“得嘞，謝謝王局！”
楊文勝看著一旁和王斌聊的正歡的韓樹，又想起他最近調查完成的幾個案子，腦海中突然有什么靈感一閃而過，他卻沒能抓住。楊文勝搖了搖頭，把自己的視線挪到市局投放案例的屏幕上。
……
“果然是這樣……”韓樹看完安北山的檔案，興奮地一拍桌子，震得桌面上的茶杯直哆嗦。
“怎么了…這是？又發現什，什么了。”老劉拄著根拐杖，慢悠悠地挪進辦公室。他拿起自己桌上的杯子，本打算抽一張衛生紙擦擦，卻發現上面干干凈凈的，一點兒灰都沒沾。
老劉看了聚精會神的韓樹一眼，扶著沙發扶手坐了下去。韓樹強忍著把最后一層窗戶紙捅破的沖動，一會兒笑一會兒又繃著臉，端著pad不斷點擊安北山相關的案例。
“老劉你說……一個同性戀的男孩子被父母送到精神病醫院去做戒斷治療，出來之后他能干啥？……等等。老劉！”
韓樹扔下pad，不顧形象地往老劉身上一撲，他那分量一撲上去，老劉脆弱的腰椎頓時“嘎吱”一響。
“哎呦韓局長，我這把老骨頭才剛出院吶！”
老劉邊說著便擋住桌上險些飛出去的pad，摸出老花鏡戴在了眼前。
“唔……你先，下來。讓我好好看看。”
“好嘞。”韓樹從老劉身上挪了下去，又是沏茶又是泡水，動作嫻熟的讓人吃驚。
“這……確實有點兒問題。”老劉指著安北山父母的死亡原因，“死因是醫院突然停電，兩人的呼吸機暫停導致呼吸衰竭死…亡，看起來像是意外，但醫院的供電設施有兩套，就是為了預防這種情況才，才準備的。”
“安北山在他父母逝世之后，不僅沒有向醫院追責，反而選擇自己一個人為父母舉辦了葬禮……”韓樹摩挲著下巴。“這不合常理。”
“你有空琢磨，別人家的案子……怎么不看看自己手頭的，一堆破事兒？”
“老劉。如果我說……這些案子就是一個案子呢？”韓樹的神情是老劉從未見過的嚴肅，他拿出一張紙來不斷地勾勾畫畫。“蘇娜利用秦小小給的東西改變了自己家里智能家具的點燃時間，安北山又有可能是利用秦小小的幫助讓醫院對應的那一層住院病房陷入停電狀態，而秦小小……又在吳軍虎的學校里受過教育，他也承認了自己殺死了自己的父母，那么這四件案子，都有他的參與才能完成！”
“不對。”老劉搖了搖頭，“如果改自己家里都是他干的，那……醫院特護病房斷開的保險絲，你，怎么解釋？”
“我看過你審訊秦小小的視頻，但是他沒有正面回答我們提出的問題，而且……我們沒有證據證明就是他做的，你這么武斷的推測，能說服我，能說服檢察院嗎？”
老劉叼了根煙卻沒有點燃，他屈指敲了敲pad。“為什么不從，最后一件案子下手，尋找他和秦小小的關系？”
韓樹瞪大雙眼，“老劉。你的意思是……”
“周不凡！”
老劉點點頭。“你得在秦小小銷毀所有證據之前，拿下他。”
……
天一閣
“周哥，你老來看我也不怕耽誤工作啊？我聽經理說了，你可是個大忙人呢。”
“帶著朋友來你這兒工作不就不算耽誤時間了？”周不凡笑著揉了揉葉秋的頭發，“而且我不來，總擔心你們經理欺負你。”
“不會的，那次你跟她說過之后，經理就再也沒欺負過我，還總攔著要欺負我的人幫我說話呢。這都得謝謝你啊，周哥。”
葉秋的眼角微微下垂，笑起來很好看。
“跟我客氣什么，只要你過的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周哥……你是覺得這事兒兜不住了嗎？”
“天下哪有不透風的墻，我做這事兒的時候就想到了，所以葉秋，我要你答應我，什么事情都要想明白才能去做，別有一天讓自己后悔了。”
葉秋咬著泛白的下唇點了點頭。
“我會……認真對待自己的每一個決定的。”
“周哥，別跟你妹妹聊天了，哥幾個不重要了啊？再不過來自己喝三瓶！”
“呸。你們一群糙老爺們兒跟我妹妹爭風吃醋干什么？我看啊，你們幾個孫子就是想找理由灌醉我。”
葉秋抱著酒水單往周不凡身后一躲，“你們幾個別想欺負我哥，不然不給你們點單了啊。”
“還是我妹疼我。”
周不凡笑著拍了拍葉秋的肩膀。
“可不是么，你這個非親非故的干妹妹都比你家里那個臭小子看的順眼多了。”
也不知是誰突然冒出這么一句，一時間熱鬧的氛圍頓時像被潑了一盆冷水，周不凡的臉色頓時一沉。
“我喝多了，對不住啊周哥對不住。”那人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個挨著一個地喝了下去，直到周不凡比了個手勢他才停下。
“行了。以后記著別在我面前提那些不開心的事兒就好。”周不凡入座，拿起酒水單遞給了旁邊的人。“老三，看著再添點兒什么。月底了，給我妹湊湊業績。”
“得嘞——”
“呦，這么熱鬧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