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諱言站起來還了一禮“小姐請賜教。”
“先生說雨打梨花兒是悲傷,姑娘擇花是焚琴煮鶴,那么梨花釀前寫酒詩又是如何?”
顧諱言懶洋洋的坐下,端著清茶笑瞇瞇的看著問自己話的那個女孩兒。聽著那個俏俏的問話,都能想到那個女孩兒是如何的可愛,顧諱言興起來了逗弄她的意思。放下了茶杯,手里轉著扇子,抬手伸進了雨里,抓住了一朵飄過來的花瓣兒。淡淡的一笑。人回到了矮桌兒那里,人坐在了那里,拿起來手里的紙筆。快速的在紙上謝了東西。吹干了墨痕,把紙給合上了,把那多梨花兒給放在了折起來的紙上。轉頭看著那個隔壁的格屋。
“姑娘話還沒有說完吧,說完了吧。”顧諱言淡淡的一笑,手指摁著那張紙。
女孩兒更是咯咯一笑。這個狀元公果然是有意思啊。果然是和父親說的一眼,自己會感興趣。這場賜婚自己不會那么的抵觸和為難的。所以,這個女孩兒才會過來這兒,而這場賞花宴也是自己的表哥操持的。他的表哥就是霍青云。
“小女子冒昧,知道先生想說今日之風很壞風景,但是小女子還是想請教,請教先生,今日之風是凄風苦雨之風呢,還是和風細雨之風呢。而今天的梨花兒是帶淚梨花呢,還是春之嬌的梨花兒呢,而采花兒的姑娘又是人花共美之絕景呢,還是大煞風景之作呢。”
顧諱言笑了笑,對著身后跟著的小廝搖了一下扇子,抬手把手里點著的那個紙給拿了起來。“把這花兒拿好了,送給姑娘的。”顧諱言人灑脫的坐在那兒,向后靠著,手支著軟塌,懶洋洋的說著。
女孩兒旁邊兒的小丫鬟跑過來從小廝的手里接過來花兒和紙,恭恭敬敬的遞給了自家的小姐。女孩兒輕咳了一聲,把花兒放在了茶幾上,打開了信紙,信紙上,寫的字兒很大氣,但是在大氣中透著一點兒不羈的味道,
“本是一場賞花宴,忽來一陣風雨,樹上之花余下的不足三四,甭說采花了再采下去,初秋的梨子可就吃不到了啊。這一場風,毀了宴,少了花,擾了人,缺了酒,丟了梨。虧啊,虧大了。”
女孩兒念出來了紙上的內容,淡淡的笑了,而一直都注意著這個方向的人們聽見了女孩兒的念出來的話,也是看向了那個十分灑脫的青年,一身瀟灑的紅衣,風吹著青年只是散散的束著的長發,再配上男人的那個笑。女孩兒突然的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是那么的奪人心魄。
“先生,真的虧了嗎?”女孩兒小心的合上了紙,淡淡的問著。
顧諱言就像是沒聽見似的,人在那兒閉著眼睛,側著耳朵依舊是淡淡的笑著,聽著雨打樹葉,花兒離枝的聲音,毫無動作。
“呀,小姐,您看這兒還有字兒呢。”
正在小姐身后的小丫鬟突然看見了紙的背面兒居然還有字兒。立刻驚訝的對著小姐叫著。
小姐立刻看了過去,紙上只有簡短的幾個字兒,那個字兒便是。
悲哉,壯哉,滌之,羨之。
看見了這四個詞兒,女孩兒咬了咬嘴唇。。。不對啊,剛剛沒有看見他翻了面兒啊,怎么反面兒也有字兒啊,女孩兒眉頭淡淡的皺著,又打開了紙張,這才發現上面兒居然還有一道折痕,原來男人是折過來寫的啊,不對啊,折過來寫。。這字兒是全都是倒著的啊。。。女孩兒驚訝的看著顧諱言,看著那個看似輕狂的男人,此時在看,回想著之前那些等著看美人兒摘花兒的甚至還在說那個樓,哪家的姑娘漂亮的庸俗之子。女孩兒低下了頭,人小心翼翼的把那個信紙給藏了起來。
一場賞花宴,真的就毀了,花兒真的如顧諱言所說,東家不敢采了,因為花兒被這場突如其來的雨水給打的落下來太多了。。。根本不能再采摘了。雨水剛剛小了一點兒,就有管事兒的過來和諸位道歉。。。乘興而來的諸位都敗興而歸了。在這個中間兒,只有三個包廂沒動。其中之一是女孩兒的那間,剩下的則是最隱蔽的角落里的兩個包廂里面兒也沒有動。
最靠邊兒的那個包廂里的一個面色紅潤的中年人很好奇女孩兒沒有念出來的那字兒是什么,吩咐著一旁伺候著的一個白面無須的小青年說著。
“小魚子,去請清顏郡主過來。”
“是。”小魚子剛剛要走的時候,男人就叫停了。。因為他看見了顧諱言居然頂就這么走到了梨樹旁。絲毫不在意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沾濕了就那么走到了梨樹的旁邊兒,與那些個紛紛往外跑的,想要趁著雨小的空兒快速的上車回家的人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緋兒,你說他是要做什么?”女孩兒看著顧諱言的模樣,轉頭問著一旁的小丫鬟。
“奴婢不知。但是”緋兒眼珠兒靈活的一轉,對著小姐笑了笑,人向前站了兩步,大了點兒聲音“顧相公,您不怕淋雨嗎?為何站在樹下看花兒?”聽見了小丫鬟的問,清顏并沒有用勁兒,輕輕的掐了一下緋兒的胳膊。
顧諱言聽見了聲音,身子絲毫都沒有動,只是聲音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賞花。”
“花兒都這樣了,還怎么賞?”緋兒又插嘴問了一句。
“花兒雖然已經殘敗,卻是另有一番風味,不是嗎?”顧諱言淡淡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