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片刻，姜辭拱了拱手回答。

　　“陛下仁慈，待人寬厚，怎么會可怕呢，臣對陛下尊之敬之。”

　　“仁慈……”

　　聽到這句話，東方恪不由得陷入了沉默，眼神停駐在對方身上許久，姜辭的長相并不算是艷麗的，但今日穿得這身紅色的武將朝服卻將她襯得容色更絕，實在叫人移不開眼，鬼使神差的，東方恪向她靠了過去。

　　“朕可以放姜家所有人都離開京城，也可以讓姜家軍卸甲歸田，但，你留下做朕的皇后好不好？”

　　這句話猶如平地驚雷，炸得姜辭半天都沒緩過神來，等回過神來就發現東方恪離自己極近，連看自己的眼神都溫柔了許多，頓時慌亂起來。

　　“請陛下恕罪！臣萬萬不敢有這樣的想法！”

　　姜辭重重跪下，整個人都伏倒在地，不敢再看東方恪一眼，她的心跳如同擂鼓，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被咽下去，怕是再慢上半分怕是要控制不住自己。

　　現在再去找借口，分明就是往槍口上撞。

　　“起來。”

　　姜辭聽不出對方的情緒，索性長跪不起，而東方恪也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了許久，久到姜辭覺得自己雙臂發麻，冒出的冷汗浸濕了衣襟，才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嘆息。

　　“陛下，您何必為難她。”

　　敢在這個時候進來，又沒有通傳的只可能是一個人，那就是東方恪的好友王垣，二人既是舊識又志同道合，東方恪進京后找的第一個合作伙伴就是王垣。

　　東方恪在想些什么，王垣再清楚不過，他會看上姜辭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姜辭的容貌身世都挑不出任何毛病，可王垣看得出來姜辭無意入宮，更對東方恪沒有一絲情誼，若是強迫她入宮，只會兩敗俱傷。

　　“朕是皇上，朕難道就不能順從自己的心意？”

　　“是啊，正因為您是皇上，才不能這樣。”

　　“王垣！”

　　二人從未起過爭執，這是第一次，王垣從東方恪眼中看到了憤怒，真正的憤怒，他隨手一掃便將書桌上筆墨紙硯掃落一地。

　　聽著頭頂男人憤怒的咆哮，姜辭緩緩嘆了口氣，她很感激王垣在這個時候為自己說話，即便王垣是在為東方恪著想。

　　只要王垣在這里，東方恪就不至于失去理智，而姜辭也就無所畏懼了。

　　“陛下，臣不能嫁給你。”

　　“你給朕解釋！”

　　姜辭深深吸了口氣，抬眼與東方恪對視，男人眼底的憤怒快要溢出，但顧及著身邊的好友還在，仍在強忍不發，只見對面的女人輕輕一笑，淡然開口。

　　“因為臣已有心儀之人，并且——已經行過夫妻之實。”

　　“你！”

　　東方恪驚愕地睜大了雙眼，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上前抓住姜辭的肩膀，情緒激動地質問。

　　“是東方令干的？！”

　　“皇上！”

　　等不到姜辭回答，王垣就已經打斷了東方恪，他幾步上前將情緒失控的東方恪拉了回來，并用眼神示意姜辭離開，姜辭沒有多做停留，只深深看了對方一眼便轉身離開。

　　這一出鬧劇，似乎是再王垣的干預下落了幕，但姜辭知道她還不能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