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夫子
一字一語(yǔ),鏗鏘有力。
一言一韻,淋漓盡致。
若不是親眼見(jiàn)到,誰(shuí)能相信一篇驚世之作竟在這市井之中作了出來(lái)?
“滿船清夢(mèng)(mèng)壓星河,滿船清夢(mèng)(mèng)壓星河啊!”
清新夢(mèng)(mèng)幻,又不失醉意盎然。
韓承玉震撼地望著李修,心道:這就是修哥所說(shuō)的...藏拙嗎?
而葉青宣在這異世之中聽(tīng)到屬于她那時(shí)(shí)空的詩(shī)(shī)句時(shí)(shí),竟倍感親切。
這或許就是文化的力量。
中華傳統(tǒng)(tǒng)文化已然深深影響了每一位華夏兒女,所以當(dāng)(dāng)聽(tīng)到古詩(shī)(shī)詞,聽(tīng)到中國(guó)(guó)聲時(shí)(shí),每個(gè)(gè)華夏人骨子里血脈都會(huì)(huì)燃燒起來(lái)。
這,就是民族的力量。
“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mèng)(mèng)壓星河。”
李修意猶未盡地重復(fù)(fù)喃喃幾聲。
當(dāng)(dāng)他第一次從王顧楨口中聽(tīng)到這首詩(shī)(shī)的時(shí)(shí)候,他的心情便如在場(chǎng)(chǎng)的眾人一般震驚。
如何的人,才能寫出如此的詩(shī)(shī)。
王顧楨告訴他,這首詩(shī)(shī)的作者名叫唐溫如。
生平不詳。
歷史上也無(wú)任何記載。
在歷史的滾滾長(zhǎng)(zhǎng)河中,只留下了一首傳世之作。
但這一首,便可艷壓群芳!
“各位,開(kāi)眼了嗎?”李修吐出一口長(zhǎng)(zhǎng)長(zhǎng)(zhǎng)的氣,輕聲問(wèn)道。
來(lái)砸場(chǎng)(chǎng)子的那幫儒生的臉上紅青交錯(cuò)(cuò),難堪不已。
明明他們是來(lái)給李修難堪的,可最終卻是被李修打了臉。
“在下,佩服。”
一個(gè)(gè)儒生硬著頭皮,上前一拱手,隨之狼狽退去。
剩下的幾個(gè)(gè)也相互看了一眼,苦笑一聲,上前拱手,道:“李公子大才,成就名士指日可待,在下佩服。”
說(shuō)完,也灰溜溜地逃去了。
“這位,你開(kāi)眼了嗎?”李修看向剩下唯一的“方兄”,問(wèn)道。
方兄張張嘴,想說(shuō)幾句找回場(chǎng)(chǎng)面的話來(lái),可話剛到嘴邊,腦海中就縈繞起“壓星河”三個(gè)(gè)字。
這三個(gè)(gè)字將他壓的頭昏腦脹,直犯暈。
“我......”方兄在此情景下,居然一句話硬氣話都說(shuō)不出來(lái)。
“告...告辭!”方兄發(fā)(fā)現(xiàn)(xiàn)自己心態(tài)(tài)崩了,不僅如此,說(shuō)話都有些結(jié)(jié)巴。
李修看著這群跳梁小丑一個(gè)(gè)一個(gè)(gè)狼狽逃走了,于是壓住內(nèi)(nèi)心波瀾,辦正事。
“現(xiàn)(xiàn)在,剪彩。”
咔嚓--
絲帶被剪斷。
葉青宣將氣氛推向高潮,“同仁堂,正式開(kāi)業(yè)(yè)!”
“日落之前進(jìn)(jìn)館者,聽(tīng)診免費(fèi)(fèi),抓藥半折!”
這世道,看病哪有優(yōu)(yōu)惠的?
所以,很多人都看不起病。
而這同仁堂今日竟是聽(tīng)診免費(fèi)(fèi),抓藥半折。這羊毛今日不薅,何時(shí)(shí)薅?
百姓們紛紛眼睛大亮,一個(gè)(gè)個(gè)(gè)地蜂擁而上。
“大家排好隊(duì)(duì),不許插隊(duì)(duì),凡是不遵守秩序的人,都不準(zhǔn)(zhǔn)參與今日的活動(dòng)(dòng)!”葉青宣趕忙維持秩序。
這時(shí)(shí)候,李修和韓承玉帶來(lái)的家仆便排上了用場(chǎng)(chǎng)。
在家仆的幫忙下,人們開(kāi)始老老實(shí)(shí)實(shí)(shí)地排起對(duì)(duì)來(lái)。
同仁堂,今日便在這衛(wèi)(wèi)朝扎下了根。
巷口。
一輛馬車欲想從這條街上通過(guò),卻因人群擁堵,躑躅不前。
“之鹿,怎么不走了?”車上傳來(lái)一聲蒼老的聲音。
這位叫做“之鹿”的中年人從趕馬車的位置上跳下來(lái),恭敬回道:“夫子,前面有一群人堵著,無(wú)法過(guò)去。”
“前方是出什么事情了嗎?”車內(nèi)(nèi)的人再次問(wèn)道,“你去打聽(tīng)一下,若是能出手解決,便出手解決一下。”
“學(xué)(xué)生遵命。”
之鹿趕忙朝著人群走去。
馬車停駐在原地,馬兒溫順地不像話,一動(dòng)(dòng)不動(dòng)(dòng)地呆著,像座雕塑似的。
不一會(huì)(huì)兒。
之鹿回來(lái)了。
“夫子,我打聽(tīng)過(guò)了,是一家醫(yī)(yī)館開(kāi)業(yè)(yè),所以才聚集了這么多百姓。”之鹿稟告道。
“原來(lái)是開(kāi)醫(yī)(yī)館,此乃功德之事,有利百姓。你我繞道而行即可。”車?yán)锏娜寺卣f(shuō)道。
“是,夫子。”之鹿重新坐上馬車,馬車開(kāi)始調(diào)(diào)頭。
“夫子,剛才學(xué)(xué)生聽(tīng)到一首詩(shī)(shī),頗為震撼,欲道給您聽(tīng)。”之鹿猶豫了一下,一邊駕著馬車一邊說(shuō)道。
“哦?到底是什么詩(shī)(shī)句讓你都為之一震?”車?yán)锏娜寺凍鱸尞惖惱Z(yǔ)氣。
“一位年輕人作的驚世之作。”
“驚世之作?”車?yán)锏娜藖?lái)了興趣,“念一念。”
之鹿深吸一口氣,念出剛才所聽(tīng)的那首詩(shī)(shī)。
“西風(fēng)(fēng)吹老玉庭波,一夜湘君白發(fā)(fā)多;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mèng)(mèng)壓星河!”
啪擦--
好似木杖斷裂的聲音。
“夫子?”之鹿連忙問(wèn)候。
“我沒(méi)事,只是木杖老了,斷了而已。”車?yán)锏娜順聊艘粫?huì),慢慢地說(shuō)道。
“之鹿,你剛才是說(shuō)這是一位年輕人作的?”
“就在剛才。那個(gè)(gè)新開(kāi)醫(yī)(yī)館的東家當(dāng)(dāng)場(chǎng)(chǎng)所作,學(xué)(xué)生親耳所聽(tīng)。”之鹿若不是親眼所見(jiàn),他也不敢相信。
作出如此驚世之作的人,竟然這么年輕。
“他可是參加今年大比的名士?”車?yán)锏娜藛?wèn)道。
“天下名士,學(xué)(xué)生都識(shí)(shí)得,縱使叫不出名字,也能一眼認(rèn)(rèn)出。”之鹿搖搖頭,說(shuō)道,“那人并未在天下名士榜中。”
“原來(lái)是后起之秀。”
車?yán)锏娜訟袷竊諦Γ刈鞒鲆粋€(gè)(gè)決定,“找到這個(gè)(gè)人,給他一紙名士貼。”
“夫子,這怕是不合規(guī)(guī)矩。”之鹿驚詫說(shuō)道,“學(xué)(xué)生唐突,只有名士才能獲得名士貼。而名士的標(biāo)(biāo)準(zhǔn)(zhǔn)是得有三篇驚世之作,但是此人如此年輕,或許難有三篇驚世之作。”
“這一篇‘滿船清夢(mèng)(mèng)壓星河’足以抵得上三篇。”車?yán)锏娜瞬蝗葜靡傻卣f(shuō)道,“此詩(shī)(shī),可入二品。”
聽(tīng)到車?yán)锏娜訴@么高的評(píng)(píng)價(jià)(jià),之鹿手里的鞭子都差點(diǎn)(diǎn)沒(méi)拿穩(wěn)(wěn),“二...二品。”
說(shuō)實(shí)(shí)話,之鹿心里有點(diǎn)(diǎn)小嫉妒。
他的詩(shī)(shī)篇最高品評(píng)(píng)也才到四品。
要知道,他是一名中儒啊!
中儒!
天下只有二十四位。
話說(shuō)回來(lái),如果之鹿是一位中儒的話,那車?yán)锏娜?..
能讓一個(gè)(gè)中儒趕車,這位中儒還稱他為夫子,莫非...
車?yán)锏倪@人,是個(gè)(gè)大儒!
車?yán)锏娜耍鈉癤嚭煟凍鏊荒橀L(zhǎng)(zhǎng)長(zhǎng)(zhǎng)的白須。
只見(jiàn)他眉毛短白,顴骨高出,老人斑在臉上極為明顯,他遙望簾外,神色略微虛弱,疑似舟車勞頓,但眼神中卻依舊存著龍馬精神。
“這次的名士大比,應(yīng)(yīng)該會(huì)(huì)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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