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四蔡一湯為何與我們祝融派作對?”人群里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眾人讓開一條路,那個說話的人走出來。
“彭師叔。”祝融派眾弟子微低頭拱手示禮。
蔡第松開手,讓掌柜退到人群***手道:“閣下可是彭熙昊?”
“是我。請回答我的問題,為何在我派地盤鬧事?”彭熙昊說。
“彭大俠誤會了。我們在抓捕盜墓賊拾金不味,剛才帶他去貴派古玩店打算把他盜來的冥器出手,結(jié)果他使詐制造混亂趁機逃走。”蔡第說。
彭熙昊思索了一下,問古玩店掌柜:“杜掌柜,你說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
杜掌柜便把剛才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彭熙昊聽完大概明白了,問道:“拾金不味留在店里的那組漢代玉佩值幾何?被搶走的那對玉鐲又價值幾何?”
“漢代玉佩價值遠(yuǎn)勝玉鐲。”杜掌柜說。
這時一個祝融派赤衣弟子突然說:“彭師叔,那對玉鐲在我的懷里。”他說著拿出玉鐲。
彭熙昊明白了,大笑說:“一定是拾金不味在逃跑時悄悄塞到你懷里的。他真是個機靈的人,用一組漢代玉佩換取逃命的機會,把玉鐲還回來就不用得罪我派。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清楚了,大家都散了吧!”
眾人歸位歸途,各忙各的去了,只留下四蔡一湯傻愣愣地在原地。
“岳父大人,我們現(xiàn)在要趕快去追拾金不味。”湯池說。
“抓到他,把他撕成五塊!”蔡第恨恨地說。
“爹,這樁生意我們不能沖動。雇主可是我們?nèi)遣黄鸬娜耍麄兲貏e強調(diào)拾金不味必須活著,安然無恙地帶到他們那里。”蔡瑤趕緊安撫蔡第的情緒。
“那就找到他,先痛打他一頓,不然我這口氣咽不下去。”蔡第難掩怒氣。
傍晚,甌寧縣黃府門口,管家見黃仁旺回來,急忙上前說:“老爺老爺,大少爺剛剛回來了,正在自己的房間里吃飯。”
“這個兔崽子,他回來干什么?”兒子回家,黃仁旺沒有喜色,反而有不滿的情緒,看來父子二人關(guān)系不好。
黃仁旺、管家進(jìn)門口直接往大少爺?shù)姆块g走,進(jìn)門后沖著桌旁吃飯的人大嚷:“兔崽子,你在外面風(fēng)流快活好好的,突然回來做什么?”
那人轉(zhuǎn)過頭,竟然是黑龍教新任東區(qū)護(hù)法黃家棟。
“你放心,我不是回來爭家產(chǎn)的,我回來辦事,順道看看弟弟的病怎么樣了。”黃家棟一邊咀嚼一邊說。
“他很好,不需要你關(guān)心。”黃仁旺不領(lǐng)情。
黃家棟冷笑一聲說:“我聽管家說有個叫白灼綽號白色死神的人來給弟弟治病,現(xiàn)在弟弟的病好了很多。”
“你別跟我提白色死神!”黃仁旺還對當(dāng)初白灼離開的事耿耿于懷。
“怎么了?他給弟弟治病,你還對他有怨言?”黃家棟不明白。
“我說了不需要你關(guān)心,你吃完飯趕快離開。”黃仁旺不想與黃家棟多言語。
“好,吃完飯我去避暑山莊看弟弟。”黃家棟說。
“不許去!”黃仁旺大喝道。
“你管不著。”黃家棟不把黃仁旺的話當(dāng)回事。
“你……”黃仁旺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四下找東西,想抽打黃家棟。
“哎,都被你搞得沒胃口了,不吃了!”黃家棟抹抹嘴起身,大搖大擺地走了。
是夜,黃家棟與弟弟開懷暢聊后,他走出避暑山莊,借著當(dāng)空明月的光亮,一個人走在山林里。有貓頭鷹在樹梢叫著,林子里透露出陰森恐怖的氣憤。貓頭鷹的叫聲越來越近,一只手從黃家棟身后伸了過來。
“獵犬。”一個沙啞的聲音。
“貓頭鷹。”黃家棟回身,見眼前站著兩個人,便說,“這位是?”
“他是山羊,剛調(diào)過來配合你的。主子有重要任務(wù)讓我回去,以后由山羊負(fù)責(zé)與你單線聯(lián)系、傳遞消息。”貓頭鷹說,“山羊,這位便是獵犬。”
“久聞獵犬年紀(jì)輕輕出類拔萃,深受主人重用,以后相互配合,煩請多多指教。”山羊拱手道。月光照在他臉上,他是那個在古田縣殺人報仇的算命先生——胡焦。
“一切都是主人精心安排得當(dāng),我只不過是那個幸運兒。”黃家棟謙卑地說,“貓頭鷹,這次回去請報告主人,我已經(jīng)成功當(dāng)選黑龍教東區(qū)護(hù)法,現(xiàn)在距離目標(biāo)更近了。”
“很好,主人知道了一定非常高興。”貓頭鷹笑了,說,“好了,你們兩個盡快碰一下,包括聯(lián)系方式、接頭暗號、接頭地點等等。既然是單線聯(lián)系,這些我就不聽了,我去那邊走走,等你們聊完過來找我。”
“好的。”黃家棟、胡焦說。
天亮后,秀林寺僧眾為慧明、莫尚香舉行了誦經(jīng)超度及火化儀式。大火熊熊燃燒,莫飛飛默默地雙手合十,雙眼緊緊地閉著,靜靜為母親祈禱。
一切化為灰燼后,莫飛飛捧著骨灰罐子,行走在嵩山小路上,白灼、洪梢、尤悶?zāi)弥P子、木質(zhì)墓碑、祭拜用品跟在后面。他們尋了一處背山面水朝南的小坡地,然后開始挖坑,將骨灰罐子埋入坑中,覆蓋上土,立下墓碑,開始祭拜。
莫飛飛對著墓碑跪下,說:“娘,你說你來這里尋回你的曾經(jīng),不知道你跟爹碰上面了嗎?慧明大師是不是我爹呢?如果他是,你們在九泉之下終于又走在一起了,這也許就是慧遠(yuǎn)大師說的緣分;如果他不是,請你指引我找到爹,讓我與他見上一面。還有,我一定會找到兇手的,將他碎尸萬段,為你報仇!”
白灼靠近跪下,說:“岳母大人在上,我是白灼,我與飛飛兩情相悅、情投意合,已定終身,雖然我們尚未舉辦正式拜堂成親,但我認(rèn)定她就是我的妻子,而您就是我的丈母娘,請相信我,我會愛她疼她、一生一世照顧她保護(hù)她!”
洪梢、尤悶也跪下,四個人向莫尚香的墳頭三拜叩首。
回程途中,白灼他們看到錦衣衛(wèi)一百多人都從寺里撤出來了,正在山路上疾馳。
“他們怎么都走了?”莫飛飛不解。
“兩具尸體都火化了,這里也調(diào)查了這么久,沒什么新線索,自然要撤。”白灼說。
“可是你看他們步伐緊湊,總旗、小旗都在催促,像是在趕時間。”莫飛飛說。
“好像是哦,如果只是撤離,慢慢下山就好,沒必要這么匆匆。”白灼也覺得不對勁。
“我過去探探,你們在這里等我。”莫飛飛說。
“好,你小心一點。”白灼說。
莫飛飛貓著身子借助草樹和山石,腳步輕盈但迅捷地追著錦衣衛(wèi)隊伍,但無法靠得太近怕被發(fā)現(xiàn),隱隱約約聽到有個小旗在喊“快點快點,我們必須在三天之內(nèi)趕到濟(jì)南府”。
莫飛飛心道:濟(jì)南府?他們正在查秀林寺的案子的關(guān)鍵時刻,怎么突然轉(zhuǎn)向濟(jì)南府?要么是上頭派了更緊要的案子,要么是有了秀林寺案子的新線索。不如跟去濟(jì)南府看看,說不定能抓到兇手,手刃仇人。
想好后,莫飛飛火速回到白灼身邊說明了情況。白灼表示同意,不過他強調(diào)說:“我們只能悄悄進(jìn)行,不能被錦衣衛(wèi)發(fā)現(xiàn),畢竟錦衣衛(wèi)在奉旨辦案,阻撓或影響他們辦案,可是要被定罪的,而且?guī)滋烨霸谛懔炙麻T口他們就想拿住我們。另外兇手很危險,如果發(fā)現(xiàn)了,切不可單獨行動。萬一對方太強,必要時還是讓錦衣衛(wèi)插手,畢竟他們?nèi)硕唷!?p> “沒問題,我們快走吧,不然趕不上他們了。”莫飛飛說完就急急地蹦著步子。
“等一等,我們還要回去收拾一下再走。”白灼喊。看著莫飛飛急切的樣子,白灼直搖頭,怕她到了地方會沖動肆意妄為。
“師父,我跑回去拿,你們先行一步,沿途留下記號,我隨后趕來。”洪梢說。
“好,辛苦你跑一趟了。”白灼說。
日暮時分,白灼一行人緊緊尾隨錦衣衛(wèi)到了黃河渡口,河岸邊停靠著一艘大官船,錦衣衛(wèi)登上去。
“糟糕,他們上船了,這附近沒看到客船,我們怎么追得上?怎么辦啊?”莫飛飛心急如焚。
“不急不急,我們趕快散開來找找看有沒有船。”白灼說。
四個人分兩個方向沿著黃河搜尋。
“那邊有條小船。”莫飛飛興奮地叫道。
“小聲點,別被錦衣衛(wèi)發(fā)現(xiàn)了。”白灼提醒,然后回頭招呼洪梢、尤悶過來。
黃河支流伊洛河里,一艘破舊的小船緩慢行駛,船上一個老頭和一個中年男子。
“船家船家!”莫飛飛低聲喊。
老頭用竹篙撐著小船靠近,他問:“幾位有什么事嗎?是問路還是過河?”
“都不是,我們想坐你的船去濟(jì)南府。”莫飛飛說。
“你們開玩笑吧,我這個只是一艘小漁船,不是客船,濟(jì)南府那么遠(yuǎn),我們可去不了。”老頭擺擺手說。
“我們給錢,你載我們?nèi)ァ!蹦w飛說。
“那也不行,此去濟(jì)南府雖然是順流,估摸著也要四五天時間,回來是逆流就更麻煩了,這一來一回需要耽擱我們多少時間,路上還得解決吃的,覺也睡不好……”老頭這哪里是拒絕,分明是在講價錢。
時間緊迫,莫飛飛不想再廢話了,她直接掏出一定銀子說:“這是十兩銀子,你送我們?nèi)?jì)南府,錢就歸你。”
“好嘞好嘞!大牛,船靠岸,接他們上來。”老頭樂了。
四個人登上小船,白灼說:“船家怎么稱呼?”
老頭說:“你們可以叫我老黃,這個是我兒子大牛。”
“對了,老黃,你剛剛說從這里去濟(jì)南府需要四五天,有沒有辦法在三天內(nèi)趕到?”莫飛飛說。
“姑娘,我這是漁船,上沒有風(fēng)帆,下只有雙槳和一根長竹篙,快不了。”老黃說。
“真的就沒有辦法加快速度嗎?”莫飛飛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你們要是吃得了苦,就持續(xù)不斷地劃槳,說不定可以辦到。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你們不是專門的槳手,劃槳不單是技巧的問題,還需要臂力和耐力,就怕你們熬不過幾個時辰就哇哇叫咯。”老黃說。
“我們分工輪流劃,能堅持一點是一點。”白灼說。
眾人同意。
白灼貼近莫飛飛的耳朵悄悄說:“等到了有碼頭的地方,我們放棄這條小船,包一艘客船,就可以三天到達(dá)濟(jì)南府了。”
莫飛飛聽了心花怒放,夸白灼“你真聰明”。同時她也意識到適才自己病急亂投醫(yī)。
果然,沒劃多久,大家的手臂就酸得不行,只有大牛能堅持。錦衣衛(wèi)的官船把他們遠(yuǎn)遠(yuǎn)地甩在身后,消失在視野里。
凌晨時分,小船慢悠悠地在河面上漂著,眾人都睡下了,白灼負(fù)責(zé)值守。他遠(yuǎn)遠(yuǎn)看到了許多船舶停靠的碼頭,心情激動,他用竹篙撐船靠過去。這里是鄭州的碼頭。靠岸之后,白灼叫醒眾人,給了老黃二兩銀子讓他們回去了。老黃還想著十兩白銀,依依不舍無奈回頭。
碼頭上陸續(xù)來了一些人,白灼找到了一艘小客船的船長,問:“去濟(jì)南府一個人多少錢?”
“二百文。”船長說。
“船長紅光滿面,靠船賺大錢了吧!看你的船一次運個一百人,一趟就是二十兩啊!”白灼說。
“哪里呀,船是裝得下一百人,但平時一般就五六十人,工錢、維護(hù)費、船身損耗折舊費、管理費、伙食費、碼頭保護(hù)費、稅費等等一大堆開銷,扣一下沒剩多少,賺不了什么錢啊!”船長抱怨說。
“一趟五十人,每人二百文,一共十兩。船長,我包船去濟(jì)南府,給你十兩。”白灼計算道。
船長恍然大悟,剛才白灼是在套他,心里咒罵,但表情保持微笑,說:“可以可以。”
“走了,我們上船,馬上出發(fā)!”白灼嚷道。
眾人登上客船,船長命令水手解開碼頭樁上的繩索,升帆啟航。
鬼冢太郎及十二名忍者在大皇子手下的安排下抵達(dá)濟(jì)南府,住進(jìn)了錦繡山莊。